《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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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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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坐在寝室的阳台上。她对我说,那次同学会,我故意灌了他很多酒。那天他叫着你的名字,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可是我还是去亲吻他的眼睛。他的睫毛那么长,他的嘴唇那么好看,他叫着你的名字,可是我要让他对我有责任,这样,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三苏,他已经不自由。   

  三苏,对不起。   

  那天的阳光真的是好灿烂,长长久久地停在皮肤上面。我安静地听完这个故事。   

  后来在学校里遇见格木,我只是微微一笑,便擦肩而过。我能感觉他的欲言又止。   

  格木,我不怪你。   

  第二年夏天,大学毕业,我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工作。   

  听说走的那天格木来找我了,可是我订的车票提前半天开车,原本打算中午去车站,后来一大早同行的人就来催我走了。   

  我想,也许我的爱情就是这样吧,不是错了,就是错过了。   

  后来是在2006年的时候吧,格木在我的QQ上留言。   

  他说:在你的BLOG上面看到七月七,于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的眼泪突然就如水奔流。   

  最难唱的情歌   

  文/紫苏卡卡   

  他说,你好似从未离开过我,只是走开了一阵,躲起来,在一个地址无效的地方一个信号无法接通的角落,然后又出现了。在我面前。   

  是在车站,没有行李的长途旅行的中转点。我特意写了邮件……唯一的联系方式……五年来一直如此的仪式。   

  天桥没有遮挡刺眼的阳光。他撑开手掌,假意是我的伞。   

  阳光肆意漏进来,小小地在眼前跳跃。我在笑。我说,去路边卖凉茶的伯伯那里借一把超级大的太阳伞,然后刮风下雨都不怕。   

  我曾不止一次设想,为你杀人放火也愿意,若你被判无期徒刑,我就自投罗网去陪你。   

  我那时候多幼稚,我说。   

  我也曾这么幼稚。尤其是看到你,就想起自己的固执,他说。   

  五年了哦。我伸出一个手掌,去拍他挡在眼前的手。两个人的五年。互不相连的纹路。   

  他笑。打车。   

  红绿灯对面拖着手的中学生情侣,穿着校服。陈升说过上海是个恋爱中的城市。可我觉得广州才是一直在恋爱的城市。也许是有大片大片的夏天。太容易对一个眼神动心。   

  〃阿沛。〃我叫他。   

  其实就在我的身边。人群在靠拢。我们并排站着,我直直看着前方的路牌。叫他。   

  〃干吗?〃他应得不情愿,表示抗议地撞我一小下。   

  我不出声。红绿灯转换,人流涌动。他也随人流走。走到一半,转身找我,发现我还是停在原地。   

  〃阿沛!〃我喊他。   

  我们中间隔着行人穿行的斑马线。他站在路的中央,有点懊恼的神色,穿一件咖啡色衬衫,很好看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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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最难唱的情歌(2)         

  〃干吗?!〃他眯起眼睛凶凶地回应。太阳晒得他,整个人浅亮色。   

  我飞快地跑过马路,背着很大的袋子,水瓶在里面咕咚咕咚响,如我的心跳。   

  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很错愕地站着,然后我紧紧抓牢他的手,冲到对面。   

  背后是及时开始穿梭起来的车流的声响,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亦很急促。   

  〃你跑得真快。〃他说,喘气。   

  〃是吗?可是以前我总觉得你走得太快,跟不上你,怎么都跟不上。〃我说。   

  在路边的7…11买饮料。他还是喜欢喝咖啡味的牛奶,曾被阿光嘲笑是〃乳制品狂热分子〃。   

  〃阿光呢?〃我问。   

  〃也许在发财,也许在逃难。〃他说。打不到车,只好走一站路去坐地铁。   

  阿光是个总爱很聒噪地讲白话的男生。好动,狮子座,开口闭口〃衰野〃。   

  阿沛其实不怎么喜欢阿光。但是没原因地,每次我来,都是这样的三人组合,不算情人不算亲友就这么打发几天时间。有一年夏天来的时候,正好是一场新电影的开幕,下了车就找来阿光,一起搭地铁在正佳广场七楼看电影。阿光也说,感觉你好像是一直在这里,只是突然冒了出来,然后又隐身。   

  而事实上,我一直生活在离他们有1700多千米以外的另一个城市。两小时的飞机或者是24小时的火车,再或者是19个钟头的长途汽车,距离可以折算但是不会缩短。   

  常常我来了,就去住阿光家。阿光去住对门,他父母家。以致后来阿光的父母见到我总是很拘谨,以为是阿光以前对不起我,欠我太多,所以这样心甘情愿地让着我。   

  〃阿光阿光,以后我生了小孩,还来住,看你妈会不会觉得是她孙子。〃我调侃阿光。   

  〃少来!小孩最烦了,说哭就哭说走就走,跟你一个样。〃阿光老和我掐架,没半句和我投契的话。   

  阿光毕业后一直没有朝九晚五地上过班。最无所事事的时候天天坐公车去大学城,混在一堆学生里到图书馆看书。没有固定的科目。看越来越多的书,说越来越少的话。我见他的时候他瘦了很多。真正的消瘦,仿佛是一夜间的。   

  那次阿沛没和我们在一起,去了香港出差。我给阿光做了一顿饭,在他家的小矮桌上,他沉默地喝着啤酒,突然他说:〃你还喜欢阿沛,对不对?〃   

  我在拨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我说,没有。   

  〃唯心主义。可你还是不忠于自己的心。〃他说。很恼怒,只是喝酒。把钥匙扔在桌子上,关门。   

  我把钥匙交还给他妈妈,坐当天夜里的航班走了。   

  我们的生活果然是毫无交集,甚至连预先得知什么迹象的可能性都很小。不是所有的一时之快都能够成全最后的圆满落幕。   

  一个月后,阿光寄了一个玩偶过来,很小很小,但是做得很精致。字条上写着:别生我气,我现在给人做娃娃。说哭就哭说走就走的娃娃,跟你一个样。   

  我一直把它挂在我包包的内格,后来阿光问起,我反而装作〃也许丢进垃圾桶了吧〃的呆头呆脑样。装傻我最会了,反正傻瓜无人责怪。   

  有时我想阿沛也许就是个聪明的傻瓜。他的冷淡我无权责怪,他偶尔的关心我又会很珍惜。   

  〃你很久没见过阿光了吗?〃我抬头问阿沛。   

  〃有时候我觉得是阿光住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而你和我一直在这里,我们不经常见面的,很少一起出去喝酒,我想想倒也觉得怪。〃阿沛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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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最难唱的情歌(3)         

  〃因为你们是两只猪,两只公猪,两只不同猪圈的公猪。〃我说。   

  〃他最近在做生意。〃   

  〃他会算数啊?〃我吃了一惊。   

  我印象中阿光的理科是很差的。阿沛的理科却很好,总是在做那些高数题,像个科学家一样。阿光以前说他,你是不是看我们也好像看数字一样啊?!都没表情的,麻木了。   

  阿沛走路,是绝对地目不斜视,他说因为小时候走路左看右看就被车撞了害他妈妈很担心,后来他走路就目不斜视。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是觉得很幸福。   

  当一个人可以和你坐下来说些你未陪伴他时所发生的趣事,说明他对你潜意识里有了信任。   

  而阿沛,本是一个戒心很重的人。他不会也不愿意去表达,觉得表达无用。   

  阿光就相反。阿光什么都想说出来,有时候会反复地跟我说一部新看的电影,重复那些细节和感受,像个理想主义的文人。   

  这个文人,在我看到他的时候,正兴致勃勃地在一间贴满海报的小房间里一边收钱一边大声笑。   

  他留长了头发,戴黑框眼镜,背后是一张醒目的纸,上面写着:偷一罚九。   

  问他怎么不罚十,他笑,说:〃九九归一不挺好?〃   

  他穿着人字拖鞋和宽的口袋裤,有点像《太阳之歌》里的男主角,只是,文人有点迟暮了,况且已经弃文从理,另谋了生计。   

  他并没有不开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天天收了铺就看这些盗版碟,用那个什么碟都能读的廉价DVD机。前两天还有个顾客跟我抱怨,怎么出得这么慢,我说人家得休息,那客人不乐意,说,干这行还休息啊,天天加班才是!   

  他让阿沛也挑两张碟带走。阿沛说不用,有空我也不会去看,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男生。不抢眼的鲜明对比。   

  阿光拿了张碟给阿沛,说就拿回去看吧。   

  是《蓝宇》。   

  阿沛没说什么,把碟拿在手里,然后又放了回去。他很细心,按照原位放了进去。   

  阿光很火大地迅速把那张碟抽了回来,硬是折成了两半。   

  封面的套子很狰狞地扭曲着,露出里面劣质包装袋的边。   

  客人来买单,阿光转过脸去,依旧开心的样子招呼和收钱。阿沛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样子。往门口走。门在前面铺子的后墙上,很窄的道。我追了上去。   

  〃你干吗不要那片子?〃   

  〃不喜欢。〃   

  〃可是阿光特意留给你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谢谢他。我真不想领这个情。〃   

  〃你以为你是谁啊,每个人都要理所当然对你好吗?!〃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不是GAY,不想交他这个男朋友行不行啊!〃阿沛说出了这句话。   

  我怔住了。   

  有客人要进来,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距离,一墙之隔的阿光也应该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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