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优纪,办退学手续。
学校。老师。同学都一直劝我,不要意气用事。
我说不。我需要足够的时间让年华和记忆沉淀,知道我再也无法记起他们的那天。
24日。
莫陌的葬礼。没有很多人。
只有我。乔子涵。莫陌的父母。
灵柩里的他仍是那么英俊。
只是已经冰冷,怀抱不再温暖。
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深深地注视着这个早已经刻在我心里的男子。我一直爱,爱到骨髓里,身不由己。就是这个少年。带去了我十年的青春。我用手轻轻地触碰他,额头,眼睛,鼻子,唇。一点点地抚摸下来,我会清楚地记得,这里躺着的,是我的爱。
莫陌的母亲靠在父亲的怀里,悲恸。大哭。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经离开了他们。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见莫陌小指上,那个戒指。和我手上的是那么相似,我抱住已经僵硬的他,大声哭泣。
从葬礼开始的那一刻,我就一直牵着他的左手。还是那么大,那么宽厚。即使已经失去了温度。
莫陌被送进火化场前,我探下身子。吻了他的额头,那个吻。寄托了我多少思念,多少爱恋。
莫陌,我承诺,我要用一生记得你。我会用一生记得你。
「 拾陆 」
6月。又是一个盛夏,我把穆娅约了出来。昔日短短的头发,也已经齐肩长。
她坐在对面,满脸心疼地对我说:“欢儿,你瘦了。”
我知道,出来的时候,我照了镜子。本来就很瘦,黑色长T更使我有形销骨立的感觉,锁骨也愈显得突出。短袜遮不住脚踝处爱人的名字。
我说:“我想看看你,所以才叫你出来。”
她上前,搂住我,依附在我耳边,“宝贝,你后悔爱上他吗?”
“我不后悔,至少我知道了,他是爱我的。这就够了,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无论何时他都是我心中唯一的挚爱,永世的牵挂。他是我唯一的无可取代。”
“可是亲爱的,你要忘记他。”她的口气很随和,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很难,从最初开始。我就该知道,我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他不在了又怎样。我的爱还在,我还爱他。”我注视着左手,而余光之中,是穆娅的眼神。
“那你开心就好,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
我收回视线,对上她的眸子。看见她眼底的关切,我点了点头。
闭上眼,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男孩。不喜欢被约束的少年。那日,莫陌的父母,将他的骨灰盒放在我手里。我想象着那个自由的灵魂被关在狭小而逼仄的空间里,该是多么的难受。
他的母亲握住我的手,对我说要好好的,对我说希望我可以在莫陌的陪伴下,安然地度过余生。
我的眼红成了一只兔子,他们心底明明更疼。却还要一直安慰我,我看见莫陌的父亲,一直注视着我。
他用眼神告诉我,让我好好对待莫陌。他没有流泪,没有哭泣。
最悲伤的人,往往无法哭泣。
他用一个父亲的身份,向我诠释了真正的亲情,他一直没有放弃他的儿子,虽然儿子已经不在。他仍旧以身为他的父亲而骄傲。
没有只言片语,单纯的眼神让我懂得了每一个父母对孩子真挚而深沉的情感。
眼前忽然闪过妈妈每次面对我的尖锐任性和叛逆时,无奈的背影。他们的爱从来不用言语来表达,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们,也很久没有和他们通电话了。
「 拾柒 」
流年殇,情尽亡 文/七日凉颜
我买了一个巫毒娃娃,我叫她苏念慈。我常在深夜用细小的针拼命的扎她。我想把过去的她扎死,然后重以清白之态再生一回。
——题记
(1)你的转身离开,让我投错了怀。
苏念善常说,苏念慈,你疯了么。我说,没错,我就是疯了。
彼时年幼。
我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望着站在门口身为转学生却笑靥如花的你,阳光打在你慵懒的姿态之上格外迷离,我突然
之间就觉得满身暖意。白齐北,从那时起你便住进了我心里,而且这一住,就是八年。
齐北,你那是可真是个十足的小痞子。你常在课堂上嚼泡泡糖,然后粘在前面女生长长的发辫上,然后一脸坏笑。
你常常不按时完成作业被老师罚站出去,甚至被老师追着打,可你还是一脸坏笑。你常常在夏天时跟在小女生后面,等
着掀开她们漂亮的花裙子,被她们告到办公室,然而无论怎样,你始终是一脸坏笑。我和你同学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却
用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欺负我,我也和所有的女生一样害怕你。不仅女生怕你,连男生也全都怕你。于是没有人敢招惹
你,尽管如此,你始终是嚣张的不知天高地厚。所有男生都在那个无知的年代里学会了恭维你。他们乐此不疲的跟在你
身后,听你差遣,被你派去欺负别人。然而,后来我发现你从来不让别人欺负我。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一点小小的
发现却让沉默寡言的我在那段岁月里悄悄的快乐了许久。那么,齐北,你有没有发现?我那时无论怎样被你欺负,总是
独自躲在角落里哭,却怎么也不舍得跑去办公室告你的状。因为我不忍心。我不忍心看你被老师骂,我不忍心看见你妈
妈在办公室里因为你的过错向老师道歉,我不忍心你不快乐。所以我总想自以为是的替你扛下所有,可你却从不知收
敛。终有一天,你被老师带进教室,跟着进来的还有你的妈妈。老师在讲台上说,凡是让白齐北欺负过的同学全都举
手。我清楚的记得,除了平日里跟你最铁的两三个小男生之外,全班都齐刷刷的举了手,也包括我。齐北,真对不起,
尽管我那么害怕你被学校开除,那么卜希望你离开,可是寡不敌众。我毕竟没有足够的勇气在那种情况下为你八面玲
珑,四面楚歌。你知道结局已定,却仍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坏笑,就那样望着大家。我记得,最后的最后,你还是走
了,一脸不屑的转身离开。
时长日久,我以为你我之间再也不会有交集。于是在你走之后的第三年,我终于投进了别人的怀,尽管,我心里惦念
的人从来都是你,可你毕竟早已离去。
(2)想的,念的,盼的,始终都是你。
第一次恋情短命的可怜,仅仅43天便宣告结束。我明白,是我还忘不掉你。忘不掉你一成不变的容颜。
白齐北,你大概不会料到,你对我竟然如此的根深蒂固,我也从未能料到,我对你会如此的固念执守。
大概你果真就是我生命里注定的一到劫难。我爱你,便注定逃不过此劫。
所以往后的时光里我再也无法喜欢上谁,或者靠近谁。我惊恐地发现,我对你的怀念和留恋实在太多了。于是无论
再遇到谁,多么优秀的男生,我全都不屑一顾。不可否认,我眼里,被你挤得满满,已再无多余之地。于是,我就那样
靠着对你的思念,形单影只的过了两年。
直到有天,我在新班级遇见了林天童。他的眉眼竟是出奇地像你,以至于我对着他就慌张地喊出了你的名字。可他毕
竟不是你,但,他却惊触到了我心底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一瞬间,那些过去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四处打听关于他的一
切。因为,我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你,我想从他身上看到当年的你。
从那以后,我制造了各种巧合为了遇见他,为了多看“你”一眼。
许是看的多了,心生思念。我在这一年,指天起誓,白齐北,我要找寻你。因为我已不满足再去看那张与你相似的眉
眼,那不是你,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卜甘心。
齐北,你可知我有多努力。为了早日找到你,我只差去电视台发寻人启事了。但,失去联系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会如
此轻易的被我找到呢?
我像唐三藏一样虔诚,我像唐三藏一样执着,不怕千辛万苦。于是我想,终有一天,我也定能像唐三藏一样,修成
正果。
此时,距你离开我已有五年之久。我找你,也足足有半年。
(3)纵使只有背影,我也甘心去等。
齐北,原以为倘若有一天能在见到你,我定不会再让你有离开我的机会,然而,当你后来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时,
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手足无措的看你再次离我而去。
我记得那天你离开时,脸上挂着一如多年前的坏笑,只是你的车尾,还载着位娇媚明丽的她,让我无不自惭形秽。
齐北,那个时候,我怎么有勇气去面对你?于是我能做的,便是守在你离开的路上,试图能得到或多或少的关于你的
消息。你看罢,到如今我还是奋力地踮起脚朝你的方向里望去,尽管望到的只有满目苍凉。大抵,我还是不甘心。
那天之后,我像是着了魔一般,几乎日日都要去你上次出现的地方守候。总是幻想奇迹出现能够让我再见到你一面。
这种日子一直维持到那年我生日前几天的某个晚上。你相信么,齐北,那晚我无意中看到流星了。当真是流星,我长这
么大第一次见。再激动再兴奋也没有忘记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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