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蓝染在一旁应道，拍了下紫尤的小脑袋，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然后抬头看向一边的银，说道：“可以开始了，银。”
“是～”银应和着推开我们正对着的大门，悠扬的钢琴协奏曲缓缓倾泄而出，觥筹交错，但却异常冷清，十刃及其副官三三两两的各自站在一旁，多数都是满脸不耐，而往来忙碌的仆侍则是惶恐不安。
伴随着大门的敞开，所有目光都聚集于此，我心中有些烦闷，为什么每次都要经历这种视觉QJ？
缓缓跟着他们走入大厅，牵着我手的紫尤扯了扯我手臂，指着那些自助餐点，双眼燃起了熊熊绿光。
“不必拘束，诸位请尽情享受。”
享受，听到这词我不由笑出声，低头对紫尤说道：“去吧，估计能把这顿当成享受的也就只有你这个丫头了，好歹咱们得给主人们些面子。”
紫尤一听，乐了，笑呵呵的扑向那布满食物的长桌。
“真是过分呐。”银走到我身边，说道：“刚刚我好像被嘲笑了，看来你还是个坏心眼的家伙。”
“对啊。”我看向银，笑道：“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还真要忘了自己恶劣的本性了。”
银慢慢敛起笑，凑到我耳边低声问道：“待会儿第一支舞，想好跟谁跳了吗？”
我有些黑线的看向这纯欧式的宴会厅，还加上舞会这一环节，难道这就是虚圈的娱乐方式？
“嘿～别发呆哦，我们可都等着你的选择。”
我顺着银的目光侧头看到蓝染注视着这边，一脸若有所思，见我抬眼望向他，还轻轻颌首微笑。
我撇开眼，端起来往男侍酒盘中的高脚杯，琥珀色的莹润液体轻晃，我轻轻抿了一口算是压惊。
“既然不选，那么我就大度得···”
没等银说完，我淡淡的问：“很有趣吗？如果觉得好玩，那么第一支舞我们共舞，如何？”
“厄···”银微愣，听懂了我的意思，立马笑开了：“那可真的是我的荣幸。”
我轻轻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上，邪肆的一笑，缓缓伸出手，说：“绅士些，银。”
银微惊，随后不在意的一笑，弯腰牵起我手，柔声问：“能请您跳支舞吗？美丽的小姐。”
78 罔顾生死
音乐适时响起，银微笑着牵引我走入厅中央，圆舞曲下，舞池中央只有我们两人。
“你知道吗？第一支舞可不该是我领你跳哦，看看大家惊讶的表情吧。”
我看到那戏谑的表情，勾唇一笑，说：“往往意外才能引发更多的乐趣，不是吗？”
“意外啊～”银拥着我，脚步微顿，舞池中渐渐有其他人入内，我目不斜视，银见我这样，乐了：“难道你不好奇？”
我抬眼掠过四周，淡淡的说道：“好奇过了，有些东西根本就无所谓了。”
“哦？”银慢慢凑到我耳侧，状似暧昧的说道：“待会儿会有一个小意外，千万别生气哦，还有，叫我银，这一点我很开心。”
话音刚落，身体被猛得推向后方，有了心理准备，足尖画圈旋转，绕过人影，却在停下的那一刻，人整个顺势对上最不想对上的那个。
蓝染看着我呆住的模样，笑着解释道：“意料之中，你会这么做。”
“那就没办法了。”我无奈的笑了笑，问：“现在站在这儿，要跳舞吗？”
蓝染绅士的躬身抬手，微笑着问：“能请您共舞一曲吗？”
抚上裙侧，做了个标准的宫廷礼，手放到蓝染的掌心，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舞刚迈出一步，就看见对面冲着我明显怔住的流梦，我笑意未减，移开视线，低声问道：“故意的吗？”
“你是这么想的？”
“没有你的默许，怎么会这么巧合，你还真是用心良苦。”我挑眉轻笑：“说实话，我都替你累。”
蓝染沉沉的笑道：“你要是愿意，我不介意你来替我操劳。”
“你的话可真是让我困扰。”我笑着答道：“这里若是没你在，我可不敢待下去，从一开始就是东仙要武力对待，这个威慑可真是使得好，若是以往我倒不在意，可惜今天心情不好，苦了那位曾经的东仙队长了。”
“呵呵···”蓝染低笑着说道：“若是你，无论以往还是将来，你的心都不会狠绝，最后还是会救赎，无法亲手抹杀生命的存在，雅君，不要否认。”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眸，说：“我不能否认，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或是促成杀戮，当年我恨过你，那时想的就是将来有机会一定会亲手除了你。”
“那现在呢？”
我侧头看向周围的破面，似是自言自语：“只要存在便有权利活下去，没有完全的正义，世上没有谁是注定要被谁斩杀的，即使是虚也一样。真理往往是实质上的谬言，而人们为了维持常态，通常会自欺欺人。”
“慈悲。”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我抬起头，蓝染注视着我的眸，说道：“你不该这样，慈悲至终是悲哀，一直以来，长此以往，只对自己残忍，最后沉淀到血液中，无法忘却。”
“觉得我可悲？”舞曲这时戛然而止，我放下搭在蓝染肩头的手，退开一步，摇了摇头，说：“不该做的事太多了，我也不再天真，你的手该放开了。”
蓝染扶着我腰间的手并未依言放下，而是上前一步，笑道：“第一支舞给了银，如今第二支舞不好再拒绝了吧？”
“怎能拒绝。”我款款一笑，问：“如此相待的背后可有利刃相对？”
“你害怕？”
“你无惧，我亦无畏，宁愿刀刃相见，这样我们才能站定各自的位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怪异。”我轻轻笑出声：“心思各异，却又相待有礼，这种诡异的平衡也算是有趣的现象。”
“你的话依旧这么伤人。”蓝染缓步把舞带到舞池一侧，笑着说道：“世事难测，你将我放在敌对的位置，而我却不能给你借口冷颜相向。”
“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好奇吗？”我敛目淡笑：“命运，你的未来不想知晓？”
蓝染拉着我走下舞池，不答却问：“百年前的那封拜帖，你可见到？”
忆起那年确实在一堆帖子中见到过，当时想见却被蓝铃给搅了，不由微惑，答道：“见到了。”
“那时起我便不信命，我心中的信念由我来完成，不想知道你口中既定的命运，因为我只想完成我想做的，这跟命运无关。”
我垂首沉吟：“说这些难道是想我助你登上天王之座？”
蓝染递来一只酒杯，我伸手接住，他另一只手举杯微笑：“不，是愿与你共创一片天地，哪怕你不屑一顾。”
“如此伟大的目标，怎会不屑一顾？”有礼的端杯颌首，略显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不是一个好的合伙人，毕竟对这个世界而言，我不过是监管者，不可能参与其中。”
“我有自信。”蓝染执杯与我手中杯轻碰，说道：“如今你站在我身侧，便够了。”
“我来虚圈可不是为了你的伟业，若是你注定是王，我便辅佐你，尊你为上；若是你为败寇，到时，诛杀你的也不会是旁人。”
“那我更不能输，所以我不会输。”蓝染浅饮一口，温柔的说道：“那时候真的是错过了太多，本来一切都会不同。”
我抬眼，淡然一笑：“我们之间从未错过，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有何交集，你追逐的只是隐者这个光环下的力量，可惜我的力量只为我所用，不为我所有，所以等到被惩罚被收回之时，只能看着。我不被允许去留恋，无法再去冒险，你觉得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蓝染眸中流光一默，抬手轻放在我肩上，微笑着说：“真是傻瓜，有的时候你该相信表象，有的时候它也代表了内心。”
一如当年对着绯真模样的我一般，如此温和，可惜我从来不信，侧垂下头，说：“如今的你用上这个语气是对我的讽刺吗？难道我真的蠢笨无救吗？蓝染，蓝染惣右介，我怎能信你？”
“就凭我未曾骗过你。”
我嘴角划过一个嘲讽的幅度：“那是因为你骗不了，我也绝不信，如何温和的态度，最后还不是把我逼至绝境，难道是要凭你现在重视的态度吗？恋慕你的各个不是重伤就是不得好死，晓依和雏森桃的前车之鉴我还真得在虚圈好好宣扬一下，不然估计又要多几个尸骨无存。想我自以为理智非常，好不容易要回了一颗心，却被伤到恨不得再把它给舍了，我爱的人我无法面对，爱我的我不敢面对，如今我没了一切，想要的只是安宁片刻，你倒好，还想给我带来哪些苦难？我倒想一次性受个够，索性超脱了，那倒是圆满。”
面对我略微的歇斯底里，蓝染神情由微诧转为沉思，最后伴着我话落，蓝染圈我入怀，抚着我的背，淡淡说道：“我不曾后悔这么对你，只有这样你才会是个人，而不是一个神，一个高高在上、无谓无恋的神。”
“神的领域不是你我可以亵渎的，我终是不可能罔顾生死，违天背命。在这里我若是错，那便是毁了一切，我不能错，即便我可以被包容，可以被原谅，毕竟这只是一项工作，但对我来说并不是无谓生死。你说的很对，我其实是伪善，因为见不得，所以一直伤害，却又不彻底，最终却都是痛苦。”
蓝染身体一僵，缓缓笑出声：“突然我发现，我的命运或许已经改变，果然，面对一个难以探究的人，一旦了解太深往往就不可自拔，或许你该试一试这种感觉。”
“别妄想我会去了解你，去懂你，我只要知道将来你该死还是该活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ml的长评～～～
两篇，乐疯了我～～～
79 礼尚往来
耳边荡来一阵铃声脆响，紧接着就是翻桌倒椅的大动静，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我侧目。看到紫尤双目瞪得浑圆，身周绕出一圈幽蓝泛紫的极电流，灵压肆意弥散，仆侍皆被压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