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如璀璨,迷离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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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如璀璨,迷离双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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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拿手剐他秃顶的脑袋瓜儿!本来我想尽了万种理由拒绝这庄差事儿,可还没来得及用,“地中海”就说:“今晚你要是不去,明天就不用来上班儿了!”

我想了想丰厚的年终奖金和并不繁琐的工作内容,决定还是跟他去赴这个饭局。我已事先考虑仔细,若是有什么意想中的突发情况,我撒丫子不要命地溜就是了,虽然我已没什么名节可谈,可也不能放纵自己任人糟蹋。

到艺海包厢门口时,我看了看方格图案的柔软地毯和自屋顶垂下软纱的玻璃门,觉得熟悉又陌生。还未缓过神儿,“地中海”就正了正领带将门推开。

我特意摆好的笑脸在门打开后立即石化。千想万想我也没想过陈万钧会在这里,就算“地中海”只是需要女伴做应酬,他也没那个胆儿让我以这种出场跟陈万钧见面,毕竟他的公司还仰仗他的庇护。可是他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地做了,那麽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地中海”在带我来之前已经得到陈万钧的许可。

我当下不自觉地寒噤,怵得我无法动弹。早知道像陈万钧这种人惹不得,他玩儿腻你的时候想用什么方法甩掉你,由他说了算。其实我一直期盼他甩我的时候能善良地直接跟我说拜拜,可他却是以把我仍给别的男人的方式来结束一切。

虽然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个没有自尊,尚称得上下贱的女人。可他这样做,我心里在惊恐的同时也是难过的。两年多的时间,这个男人真的一点儿人情也不讲麽!

“叫人啊!这是周总,这是李懂,这是陈总,这是陈总未婚妻蒋小姐!”地中海弓着腰,笑得跟一奴才似的,“这是我下边儿的人,叫筱言西!”

那个不知是“周总”还“李懂”的人贼亮着眼睛打量我:“杨总下边儿的人不错啊!小妹妹刚毕业吧,瞧这嫩得能挤出水的样儿!”

我就那样麻木地站着,整个脑袋儿都是懵的。“地中海”跟人笑嘻嘻解释:“毕业快三年了,没经过什么磨练,瞧着就长不大似的!”

另一个下巴留撮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接着说:“肯定是杨总你舍得浇灌人小姑娘,人才舍不得长大!当宝贝儿藏着吧?今天才带出来跟我们见面,你也忒不厚道了!”

“地中海”没接话,只跟一傻瓜似的嘿嘿傻笑。“万钧,你看这个怎么样?”蒋舒薇穿着V字领紫色紧身长裙,露出白又长的脖子,微卷的长发随意地绔着,样儿十分温婉又好看。她正摊开一东西给陈万钧过目。

我这才敢再拿正眼瞧陈万钧,他穿着黑底小黄点儿的衬衣,没有领带,却愈发衬得眉目英俊。浓眉依旧习惯性地紧凑一块儿,他手里夹了只烟,烟头已有一截儿白灰未掸。“这裙子再短点儿就完美了,还有这张,这口子再往下开些也就完美了。”他拿手在摊开的纸上比划着。蒋舒薇笑嗔:“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当下心里发麻,倒不是因为蒋舒薇的娇嗔,而是我想到了自己跟陈万钧撒娇的场面儿。为了怕他发脾气,我就常跟他撒娇。跟他的未婚妻比起来,我真是自叹不如。美女连娇嗔这功夫也胜人一筹,回想起我那些儿个语调,真是觉得特别丢人。不知我跟陈万钧这样儿娇嗔的时候他有没有拿我跟他的未婚妻比较,有没有暗自嘲笑我。

“唉唉,万钧。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咱们可是有正经事儿要谈!你跟蒋小姐要是想腻歪就搁床上被子里腻歪去!”那个“胡子男”说完后,几个人就笑出声来。气氛似乎缓和了很多,可我却如坐针毡,我心里乱得很,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

11

11、十一 。。。

“杨叔叔,这两张成品图我还挺喜欢的。”蒋舒薇扬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倏地记起张茜茜给我看的那俩幅广告图,可不就是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地中海”一个劲儿地点头,“回头有什么用得着杨叔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杨叔一定帮你办到!”

“蒋小姐有万钧撑腰呢,哪儿用得上你这糟老头儿啊!”还是那个令人作恶的“胡子男”在说,

“咱别寒暄了,喝酒吧!小姑娘,初次见面,你也不敬敬咱们?”

“地中海”赶紧附和:“对对对!你去敬敬几位大老板!”

我敬他大爷!幸得我极力提醒自己要有修养才没能拿酒给人泼过去,他妈的竟跟一奴才似的喊我敬酒,真当我是那陪人喝花酒的啥啥女了。现在啥年代了啊,哪儿工作不是工作啊,大不了不在“地中海”那儿干了,正好也趁此机会给自己放一小长假,我还乐得自在呢!

可我还未来得及发作,陈万钧就说话了:“杨总酒量向来不错,今天还带一帮手来,看来是存心想把人往死里灌了。”

他说话的时候背靠着椅子,神情十分慵懒,往嘴里送烟的速度缓慢,吐出的烟雾却算得上浓厚。

“地中海”一边用力摇头,一边谄媚地笑,差点儿就站起来跟人哈腰鞠躬:“万钧您太客气了,出来吃饭不就图个享乐嘛!言西你先敬咱陈总一杯!”

虽然他大我近十岁,可在座儿的几个男人中就数他最年轻。我正犹豫要不要执行“地中海”的吩咐,陈万钧又漫不经心地说了:“先别忙着敬我,还是从周总那儿开始最合适。”

色*咪*咪的“胡子男”立即笑得跟一狗尾巴草似的:“哎哟!这万钧可给我周某人大面子了!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瞧着“胡子男”盯着我那神情,活像一流浪狗盯着一碟回锅肉。我当下便在心里问候陈万均他祖宗八十代!这万岁爷明摆着要把我往粪坑里推。但是我他妈的也就这麽没种,别人跟前能横得跟一霸王似的,唯独在陈万均跟前活像一毫无反抗力的hellokitty。

再忍忍,最多再几个月也就解脱了。我一再告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初就是因为不会忍才酿成了大错。得!深吸口气,我特“交际范儿”地端着酒杯笑吟吟走那龌龊男跟前,娇滴滴地说:“周总,我敬您一杯!”

猥琐的中年男人当即用他那双肥腻的手握住我的手:“筱小姐真是客气了!”

此时我已没了贞洁烈女才有的孤傲怨愤,我只觉得自个儿可怜又可悲,而这可怜可悲还都是我自己一手酿成的。不就是被人摸麽,当初我不连整个儿身体都交给陈万均了麽!早被人摸遍了,多这一回不多!可越是这样儿破罐破摔地自我安慰,心里越不好受。

也不知被这龌龊男人握了多久,我就跟在梦游似的浑噩不清。当他把那双特有存在感的手放我腰间时,我忽然就一个激灵醒过来。再这样下去很明显就会发生什么,我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偏偏这长胡子的丑男人还感兴趣地说:“小妹妹还怕生啊,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儿,可叫人心疼得咧!”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手里的半杯酒完完整整地泼在他脸上,看着朱红的液体顺着他肥大的面颊往下流,我心里腾升出一种豁出去的快感。我并不畏惧在场的这几个中年男人,怕的不过是陈万均生气,也不知我这样儿做他会不会生气。

“胡子男”一脸惊愕地看着我,此时的模样越发丑陋。我退回到座位跟前,拿起包说:“我先告辞了,各位老板请慢用。”

然后我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包间离开酒店,夜风吹散头发,长裙也被风撩拨得飘起来,我心里却如醍醐灌顶般澄澈清明。不知那被泼酒的男人会怎样报复我,反正他的面子肯定丢足了,而这半杯酒也铁定断送了我的前程。这真是不得不令我苦笑的一件事儿,还从未喝过这样贵的红酒呢,全赏给那一副猪油嘴脸的老男人了。

其实我也特紧张,从泼酒到离开前我都不敢看陈万均一眼,也正因着没瞧他的脸色我才敢这麽嚣张。不过这样儿做确实挺过瘾,我已经压抑了接近三年的时间,这样二的情况只有以前才会发生。

边走我就边想,陈万均知道我这样公然忤逆他的意思,不知道会生多大的气。如果他真气狠了,会对我怎么样呢!会不会找人将我炸死,还是会挑个无人的海边儿把我埋了。然后我又想到要是宋嘉平回来见不到我,他会不会满世界找我呢,以前我肯定他会这样儿做,可现在却没有把握了。

一个头天晚上还给你在床头备巧克力的男人见你被别的男人轻薄,却毫无反应地冷眼旁观,可见你在人心里毫无地位可言。另一个能对你掏心掏肝儿的男人又根本不想见你。我咋就这么背呢,想着想着就跟一泄气皮球似的,我找了街沿就地而坐,忒小资地看着稀稀拉拉的姑娘小伙儿从面前走过。

12

12、十二 。。。

路灯暖黄的光洒在地面上,对面几个穿短裤背心的学生妹手里拿着冰激凌,连蹦带跳地前进。我挠挠□的脖子,心底狠狠埋怨连这不知好歹的蚊子都欺负我。今晚我穿着白色抹胸长裙,多纯洁无瑕的打扮啊,可做的却是跟纯洁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儿。我拎着胸口的料子,将裙子往上提了提,脑海中忽然又闪现蒋舒薇的样儿来。什麽样的女人才能怎麽打扮怎麽合适呢?人穿得艳一点儿就像妖女,穿得“纯洁”一点儿又像仙女,妖女仙女总归都是绝美的角色。偏偏她还生得一副淡然不讨人厌的性子,就连刚才饭桌上那麽娇滴滴地撒娇都让人觉得浑然天成本该如此。

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些渴了,其实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类句子真得能让人绝望。我这刚站起来,还没往便利店走呢,八寸高的鞋跟儿就这麽硬生生断了。张茜茜她丫就一骗子,看这鞋底子就知道是一廉价货,她还跟我说这是花了大把票子从法国订制的,明知道她是“A货代言人”,我真是蠢

到家了才信她。

当我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时,洁白的长裙已被华丽丽地裹了一层灰。心情忽然不爽到了极点,这一蛮洁净的街道旁咋有这麽多地灰呢!我索性脱了鞋子,也不管裙子脏不脏,就这麽光脚踩在还有余热的大地母亲的身子上。将拎着的一双高跟鞋仍进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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