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
“你们知道吗?猪头妹的例假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来了,陈国康这小子正急得团团转。哈哈,他又要破财啦。”欧锦添的脑袋伸到了床铺外,兴灾乐祸地说。
“嗨,他老是买一块钱一个的套子,加上他那副蛮劲,不出事才怪呢。”这是王泽的声音。
“哎,还是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啊。”雨峰感慨着。
“你们说说,是猪头妹的奶大还是张淑芬的奶大?”欧锦添转了话题。
“看上去是猪头妹的更丰满。”王泽回答。
“错!猪头妹用的是带钢丝内衬的纹胸,她那两个奶的尺寸其实只有C杯。”欧锦添得意地说。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偷看人家洗澡了?”陶雨峰问。
“偶没那么吊,是陈国康自己讲的。”
“陈国康还跟你讲了些什么?“王泽刨根问底。
“深层次的内容嘛,且听下回分解。”欧锦天拿腔拿调地说。
王泽翻了个身,“真没劲。”
对于这类谈话齐悦通常只是笑笑,从不参加。但这回欧锦添却觉得他没有资格再装正经了:
“嘿,齐悦,我看你这两天老是萎靡不振?是不是你们倩雯要求得太强烈,你的小蝌蚪都叫她给吸光了?“
“去你的!”齐悦从枕边抄起一本书扔过去。
虽然在黑暗中,欧锦添还是把那本书准确地接住了:
“本来嘛,瞧‘小辣椒’那样子,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就等着用‘伟哥’吧……”
齐悦把MP3的耳机塞入耳朵,让光良的一首《童话》淹没了大伙儿满室的哄笑。
现在,许倩雯象母老虎一样全天候地警卫着齐悦,她总是神经质地怀疑别的女生要对自己的王子横刀夺爱。
事实上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自从齐悦与她的关系明确后,班上其它女生再也不敢把暧昧的目光投向 “系草”了。
“小辣椒”的震慑力是强大的,她连眼睛里都带着刺呢。
倩雯要求齐悦每天和她手挽着手在校园里散步,最好经常当众亲吻自己,但齐悦不肯。
“我们俩个人独处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人多眼杂的地方我不干。”
倩雯只好作罢。
齐悦的银联卡上忽然多出了两万块钱。
“我不要你的……”站在榕树下的齐悦“钱”字还没有出口,嘴巴已经被倩雯捂住了:
“从今往后,咱俩不许再分彼此,”倩雯说得很认真,“我的就是你的……等将来毕业了我要你加倍补还,好好养活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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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位于市中心的“欧尚”从三月中旬开始就在举行春季法国新款时装展销会。倩雯很想让齐悦陪着她一起去看看,但前几天课业太繁忙,总抽不出时间。
星期四是展销会的最后一天,倩雯决定不再犹豫。
下午上的是“政治经济学原理”,这类八卦的课程教师点名通常很认真,否则学生的到课率恐怕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齐悦与倩雯分别应付完课前的点名就先后开溜了。课后再度点名时,雨峰、马晓红将客串他俩的角色。
来自巴黎的新潮时装果然非同凡响,在穿着上一向以挑剔著称的许倩雯也一次次为那些巧夺天工的杰作所倾倒。她真恨不得把所有中意的服装一口气全买下来。
抱着一大堆塑料袋、硬纸盒从“欧尚”出来时,倩雯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说家里有急事,让她立刻赶回去。倩雯只好放弃了与齐悦在“皇冠”共进晚餐的计划,一个人拦了一辆的士匆匆离去……
齐悦独自站在车站上等214路的公共汽车。
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时间,站台上挤满了候车的人。好几部公交车开过去了,214路却仍不见踪影。
“先生,要买今天的晚报吗?”一个女声在背后怯怯地问。
齐悦转过脸去,四目相交的一刹那,俩个人都呆住了。
站在面前的是同班的刘子茵,她穿着一套与自己的年龄和时下的季节都不太相衬的旧衣服,胸前横跨着一个装满报纸的帆布袋。
“齐悦?”子茵举着报纸的手僵在了那里,脸涨得通红,尴尬的目光不知该向何处躲藏。
“真巧,在这里遇到你。”齐悦也觉得很窘,慌乱地去掏口袋里的钱。
齐悦平时不大留意班上的女生,和倩雯恋爱后就更是如此了。但对于刘子茵他的印象却比较深刻,这倒不是由于子茵那出众的外貌和优雅的气质,吸引齐悦的主要是对方同样沉静、内向的性格以及无意间常常流露的那种淳朴与善良。当下花枝招展的女生们什么都不缺,就缺这淳朴、善良。
子茵的贫困也让齐悦因同情而产生了好感。她一年到头始终穿着那几件过了时的旧衣服,入学到现在从来没有在打扮或娱乐上花过一分钱。过去齐悦把自己关在寝室里是不间歇地上网,子茵在宿舍里却只能看书—她连电脑都没有。
刘子茵学习刻苦,成绩优秀,上学期她是一等奖奖学金的获得者。
学校里追求子茵的男生并不少,但她一概不为所动。那些不肯死心的男孩针对这个冰雪美人拟定了三步走的猎取计划:头一年准备,第二年进攻,第三年到手。
欧锦添说这帮癞蛤蟆是在做白日梦,这种清教徒似的女生肯定会将纯真进行到底。
学校这个小社会与外面那个大社会血脉相连,横流的物欲同样冲击着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校园里或许没人在意你学业的不堪,可如果你贫穷,贫穷到令人瞩目,那么同学们都会有意无意地躲着你,他们害怕某一天你会突然伸手向自己借钱。
子茵却从不向人求借,她穷,但穷得有骨气。她默默地用勤俭和辛劳竭力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从车站的那次相遇之后,齐悦开始留心子茵的一举一动。
现在,他知道这个女孩一上完课就匆匆往校外跑是出去卖报,去打工挣钱。望着她那柔弱、单薄的背影,齐悦觉得自己还是太幸福了。
四月初的某一天,在一堂标志设计课上,子茵突然从坐位上晕倒了。女生们七手八脚地把她送往校医院。
下午齐悦从马晓红那儿了解到,子茵是由于频繁地卖血才导致突发性休克的。
“她的学费已经交了,为啥还这样拼命地挣钱?”齐悦困惑地问。
“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子茵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春节前妈妈被医院确诊为癌症晚期,”
“真是不幸。”齐悦轻轻地叹气。
“眼下子茵正到处筹措手术费,据说前几天还悄悄打听哪里可以卖肾呢……”
齐悦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把,觉得鼻子酸酸的。
傍晚,齐悦独自到银行把倩雯存在他帐户上的那两万元取了出来。他把钱装进一个蓝色的大信封。
揣着这个鼓鼓的信封,齐悦在欧尚附近的车站、路口到处寻找,他心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尽自己的所能帮助子茵,帮助这个处在困境中的女孩。
在一家快餐店门口齐悦终于发现了正在卖报的刘子茵。
齐悦走上前,双手将那只信封捧给她:
“这些钱是我借给你的,你拿去帮妈妈治病吧。钱什么时候还都行。”
说完齐悦就转身离去了。
子茵呆呆地愣在那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等她忙着去追赶时,齐悦已经走远了。
“齐悦!”子茵举着信封在后面奔跑、呼喊。
齐悦已登上了一辆开动的公交车。他站在车窗前,微笑着向子茵挥手。
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齐悦常常邂逅刘子茵。
倩雯一见着书本就犯困,课业上需要查找的资料也经常让齐悦代劳,图书馆成了她对齐悦唯一放任自由的地方。
子茵也喜欢看书,除了专业读物,小说、散文、诗歌是她经常选择的书目。在上课、打工的间隙,她常常一个人来图书馆阅读。。
过去齐悦和子茵在这里相遇,俩个人通常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各自东西。但现在,当她们的目光碰在一起时,彼此的心头都情不自禁地漾起了一种别样的温暖。
“那笔钱我分几次还你,行吗?”子茵拿了一本书,走到齐悦身边,试探着问。
“没关系,这钱本来就在银行里闲着,你啥时候还都行。”齐悦顺手拉开身边的一张椅子,请子茵坐。
子茵坐下来,将书本放在桌上。
“你妈妈的情况好些了吗?”
子茵轻轻摇了摇头,未及开口,眼圈已然泛红,“手术刚刚做过,医生说癌细胞已扩散,接下来还得做第二次手术。”
听了这话齐悦的心也跟着酸楚起来,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别太伤心,”齐悦侧过脸,望住子茵,“晚期癌症也是可以治愈的,你要坚强些。”
子茵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
“另外,你打工也不能太拼命,卖血的事千万不可再做了,那样会把身体搞垮的……”齐悦的话音里满含着真诚。
子茵背转了脸,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在校园的BBS上,子茵常常发一些推销电话卡、学习用品的帖子,每次齐悦总是头一个跟帖订购。而且一订就是好几份,用不完的就送给陶雨峰。
这天清晨,齐悦起得特别早,为的是到蝶湖边去背英语单词。
清晨六点,蝶湖一带人还很少,除了啾啾的鸟鸣,四下里静悄悄的。
远远地,齐悦望见湖心亭畔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在那儿摆弄着什么。上前细看,原来是刘子茵。
子茵的脚边搁着许多五彩的小纸船,她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将纸船一只只放到湖面上。
齐悦很好奇,蹲在旁边愣愣地看。
“你这是做什么呢?”良久,齐悦问。
子茵这才注意到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