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上,汗水就是快乐的升腾。
又是曾经,又是某人。某年某月的记忆,早就因为一场黑暗,消失无影。
可某人的话语,深深地驻在心头。然,无论她如何紧握残留的零碎片断,就是无法拼成全部。
她转头,尽量压制心中的起伏,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随口问浪:“浪,你喜欢足球吗?”
少年一怔,随即收起本来高兴的表情:“不喜欢!”语气中甚至带着狠狠的厌恶。
……
“你不是最讨厌自己的头发有异味吗?!”
酒吧昏暗不清的灯光里,她只能看到黑色少年突变的脸色,以及他耳边纯银耳钉折射出他双眸的深邃。当然,还有他狠狠把抹布从她脸上擦过,随即掉落地上那不大却足以让她一惊的声音。
她就那么怔在吧台前,心中在意的并不是他的突然发怒。
只是……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
小雨望着吧台中的少年,如此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阳光得如阳光,恶魔得像撒旦。一旦触摸,五彩缤放。
等一下!这句话,好像谁说过?头又一阵扯裂的痛。
……
“送给你。”
定神间,方才站在吧台的少年已经走到面前,手中,正是美得让人窒息的,ZOMBIE!
……
“很简单,我想到天王星。”干脆简短的回答。
“你神经啊……”多尔脸上好像挂着“不可能”。
“如果你能到天王星,那我岂不是维纳斯?”纤也在取笑他。
浪扬不语,勾起一边嘴角。
小雨微怔,他,想到天王星……天王星?!天王星……为什么一定是天王星呢?
阵痛又从头上传来。
……
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
她抱着自己的头。
顺序已经没有了,零碎也不像!
那究竟是什么——
从脑袋里的另一块,又传出另一个声音,或许说,呻吟——
“你真是大笨蛋!”男孩推了一下女孩的脑袋。
“什么啊?”
就算自己是大笨蛋,也是粘着他的大笨蛋!嘻嘻!
“你忘了,水瓶里面,也可以装绿茶的啊!”
“好耶!那以后我就是绿茶,你就是水瓶,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女孩高兴得直拍手。
……
“痛……”她毫无预警地被他拉了一下,手上的痛楚加重。
他的眉头皱起,一脸心疼。
她的手已经变得红肿,被球的冲力擦伤,血丝微微渗出。
“可恶!你为什么要挡下那球呢!”他知道踢球无眼,可她受伤了,他怎么会不计较啊!
她没有再喊痛,反而露出一个绚丽的笑容:“傻瓜,如果你受伤了,我肯定会比自己受伤还要痛。”
因为疼痛,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嘴边却是比阳光还要刺眼的笑容。
他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在她的手上搓着伤口。
良久,他把她拥入怀中。
在耳边,如春风一般轻喃:“大笨蛋……”
……
“第二个啊——”她笑如灿花,“就是整天把拳头握着,这样很容易肌肉萎缩哦,嗯,看来我要施点魔法了。”她笑眯眯地摊开他的手。
随后,如经过千百次练习一般,她爱怜地用自己幼嫩的小唇摩擦着他的手心,最后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他的脸刷一下红了。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当时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
“如果你跟我分手就是说你要赶我去天王星,我现在还不想去那里嘛!”她越说越委屈,放声哭了起来。
他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傻瓜傻瓜傻瓜!你忘记了那个了吗?”
“哪个?”
“你是水瓶,我是绿茶啊!”他伸出尾指,一把勾住她瘦小的尾指。
“哇!小瓶最好了!”她伸手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颈项里。
……
“我想到了!”
小雨突然双眼发亮,“你叫小瓶吧!”
“小瓶?”好怪的名字。
“是啊!因为我是水瓶座呢!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纯真的眼神如春水一般。
“你是水瓶座关我什么事啊?!”语调依然冰冷,这是什么怪名字加怪理由嘛!
“当然有关系!”小雨笑颜如花,温暖如曦,“因为啊,我好喜欢好喜欢小瓶你哦!”
“我……”他的脸“刷”地红了,滚烫滚烫的。
对!对!是小瓶!
我的小瓶——
我的甜而温暖的绿茶——
我的摩蝎王子——
郭浪扬!
一瞬间,回忆在多年散乱之后拼合在一起,如残缺的落日在一度沉入海底中又突然而出——
这时,旁边的小男孩惊:“啊!我找到水瓶座了。”
宁静,不是沉默——心,再也沉默不下来。
……
“我,也找到摩蝎座了。”
那一晚,大概是我最乱最无助的一天吧。
感谢上苍,在混乱之后,我又看到了完整的你。
从前,现在……
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了那一晚我偷偷溜出来,那个叫瓶子的男孩不是刚好肺炎进医院了——
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你就真的永远都忍住,不告诉我?
笨蛋!大笨蛋!
记住无论如何,你只能是我的糖果。
我的毒药和痛苦,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消散无踪。
小雨 思念无限进行时
“最后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拿着文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飞远和浪迫不及待地跑上前。
一早就赶来的多尔、多莉、纤和小亭也急忙上前。
医生打量着这两个疲惫的少年。
最后落实的结果要等一晚才能出来,他们就守在病房前一晚。不过,恐怕,还是要失望了……
医生垂下头。
“你快说,医生!”飞远的眼神紧张。
“化验结果证明,小雨受到很大的刺激,很有可能,哦,不,应该说机率是98%会再度间歇性失明,而且……”医生支吾。
“而且什么?”浪的手指发紧,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而且,不保证是间歇性的。”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围在医生旁的个人怔住。
永远的黑暗?!还没从定神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巨响,“啪!”飞远整个人被重重地抛在地上。
一个快而准的右直拳,如风一般使出。黑衣少年双眸尽是深深的愤怒和零碎的忧伤。
血,从嘴角缓缓而下。
呵呵……白衣少年轻笑,清澈如水的眼神仿如灌进了一丝难有的自嘲。
自己,的确该打……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告诉她,司飞远,你有什么权利锁住她的记忆?!你有什么权利把我们两个人的权利加以痛苦两个字?!”
浪的眉头紧锁,乌黑的双眸燃起火般的愤怒,耳钉发出的光芒让他的冷越发变成恨。
他蓦然转身,大步走向小雨的病房。
“你不可以去!”飞远一下子清醒了,从地上敏捷地站起。
浪并不理睬,眼看就要打开房门。多尔和多莉丈二摸不着头脑,傻眼地看着两人的争执。
半垂下眼睑,月牙般的双眼泛着不知明的失落。小亭毫无表情,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又一声巨响,炸开在走廊上。
一个漂亮的左勾拳,阻止了黑衣少年的行动。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受半点刺激!我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飞远怒吼。
浪抹了抹嘴边的血丝。
握住门把的手紧紧不放,仿佛在抓住生命的全部。良久,他缓缓地垂下手,勾起一抹让人看来百味交杂的笑容。
耳钉仿佛黯然了,退出了光芒的舞台。
“司飞远,你真自私!”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黑色的身影伴着昏暗的灯光,有若弹奏一曲冷之圆舞曲。
最终,在黑和白,情和义,浮和沉的旋转中,她的忘却,会落在哪个角落?或许说,哪年哪月?
白衣少年恢复往常的冷静,冷静如死寂般轻轻地从走廊的另一端离开。
是命运的转动?还是不懂放弃的挣扎?
原来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
原来最残忍的画面可以甜言蜜语。
我,不懂得如何更爱你——
影子讽刺的,跟着我难分难离。
原来最孤单的是我还是那么想你。
原来最悲哀是我不能面对自己。
你,收的干净。
我也会,不留一点痕迹……
《原来》 BY 林俊杰
Chapter 20 你是我的小瓶
水瓶座在南方绽放你我仰视的光芒。
我的摩蝎只是默默守候在旁。
然,当天际的形状弯曲,我也迷失了自己。
瓶子,才是我前进的路标。
我是你的小瓶,FOREVERMORE。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的一角,嘴边的血仿佛凝固在点上,在闷热的夏风迎面而来的时候,已经化为找不到的一声鼻息。
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弥漫在四周,头顶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
脑内的轰鸣让人无法移动。耳钉实实地钉住了耳畔,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