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御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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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御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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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个那个什么’啊?”宋习之莫名其妙地瞪他,“麻烦你讲清楚啊!”

“‘那个那个什么’就是说,比方说你爹,他有要找妻室的愿望就是‘男女’的意思。明白了吗?”真是吃力不讨好!

“哦——就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的解释很高深呢,不过如此?我原以为饮食男女就是男男女女都要吃饭的意思,没想到你还挺会联系实际的。”宋习之先贬后褒。

“那,你,想不想,哦,不对,是你反对你爹续弦吗?”水木常小心翼翼地试探。

“为什么要反对?”

“那天我来,就见你和你爹气跑了那些想做媒的人呀。”

“那些人都不安好心嘛,当然要赶他们走了!”宋习之解释道,“当初我娘身患重病,自知不久于人世,就嘱咐我爹,要他一定要再娶一个妻子,为宋家继上香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水木常补充了一下。

“可是,我爹他,一来与娘感情太深,二来怕我被晚娘欺负,所以这事就耽搁了下来。”宋习之托着头,看向远处嬉戏的鸟儿,“只要有了好的姑娘,我自然会说服爹娶她的,以后就不必再担心他形只影单的了。家里,若是添上几双儿女,必是热闹非凡的!”

水木常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一有了好的人选,我马上通知你。”

“谢谢!”宋习之甜甜地笑道,“其实你这人还不错,我以前说你是小男人真对不祝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子汉大丈夫是不会跟我闲聊,也不会管闲事的,所以尽管我不愿叫你小男人,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啊!”

狰狞的嘴脸浮了出来:“你看啊,你文不像个状元、武不像个兵,全身上下看哪儿,哪儿都没男子汉的气概。只会动铲子、舞绣花针,你说我不叫你小男人叫你什么呢?”

宋习之得意地大笑:“你可别哭了,千万别哭!哈……”

水木常双手背在后面,踱着官步四平八稳地走掉了。

“你上哪儿去?”意犹未尽的宋习之问道。

“抓两把盐来给你治病!”水木常头也不回一下子。

“我有什么病啊?”

“舌头肥大、口不关封、唾液四射!”

“好蔼—你给我站住!”宋习之气得直跳,“你敢骂我长舌妇!”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水木常回过头来,邪邪一笑,“记得,把桌子上的盘子收好。”

宋习之正眩晕于那阳光下的坏笑,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她自己的那份炒饭早就跑到水木常的肚子里去了。

过分!真过分!明明她是主人他是厨子,现在怎么变成了他是主子她是丫头?这个,这个,别看水木常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他还蛮利害的!居然把她耍得团团转!哼!

气着,气着,宋习之就抿着嘴,偷笑起来。你还别说,水木常笑起来真耀眼。

笑得宋习之的心里隐隐地暖得慌,涨得慌!

宋习之捧着盘子到厨房,见着正在摘菜的钱妈,开心得一把抱住她。

“这孩子!”钱妈嗔笑地看着宋习之一溜烟地跑掉。

烟花三月的扬州……

☆☆☆

顾凭风,还是那种不容反对的态度。以至于何小休差一点真的相信了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他从不体贴,甚至并未向师父表明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但是只要他微微一笑或是给她一个注视,她就会觉得他们的灵魂很近。

在这个世上,何小休和所有的茫然女子一样像蚂蚁似的觅食、也似蚂蚁般微不足道。只因为有了他——顾凭风,她才使自己相信何小休是真正地活着,有情有爱有血有肉而非麻木的行尸走肉。

何小休从未怀疑过顾凭风,她甚至以为从前她所受的种种磨难就是为了让她在百转千回后遇到他。

可是,他赶走了水木常。

他说他不愿见到自己的女人整日与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即使那个男人是他的师兄。

水木常笑着道一声:“师姐,珍重!”然后飘飘然离去。

她懂得的,水木常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师弟呀!在他最悲伤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只笑不哭的。

水木常走了,顾凭风阴冷地笑道:“小休,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一个残花败柳吗?”

何小休觉得她仅有的一点热情已经给他消耗光了。在这个温暖明媚的三月,何小休手足冰凉。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不怨父母将自己卖人娼门,怪只怪自己命苦。若当初她没有从花船逃出,若当初她没有遇见师父,若当初师父执意不肯收她为徒,若……

何小休留下书信,背上行囊,离开了。

一上路就发觉水木常留下的标记,他,早料到了吗?料到她被遗弃的下场?

何小休在颠簸的马背上睁大眼睛,流下眼泪。

而顾凭风永远也不会看到。

那种不容反对的态度曾向她证明了他的深情,同样的不容反对证明了他的绝情。

“杨柳青青江水平——”远处的画舫上传来婉转的歌声。

“闻郎江上唱歌声——”

何小休细细地分辨着。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道是无晴却有晴?”何小休咀嚼着这句话,“道是无情却有情吧?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也许,对顾凭风来说,这是一个最合乎情理的选择;而对何小休来说,这则是一个最合乎情理的结局。

草长莺飞阳光泛滥的天地间,何小休听见自己荒凉而寂寞的流泪的声音。

世上有谁是她可以去爱的呢?又有谁能给她一点温暖一点爱意呢?

只恐怕,春风难改旧时波。



第三章

昨日阳光明媚,今天却是阴雨连绵。

忽冷忽热忽雨忽晴,这般反复无常。

窗外,雨淅淅沥沥的。 勾起了何小休无限的惆怅与倦慵。

“师姐,”水木常笑着进来,“来帮帮我,少了你,我可做不出美味的食物来。”

何小休也笑,风情开始在眉角细细荡漾开来:“你只会哄我。习之和你搭配得蛮好的嘛。”

“她?”水木常笑,顿一顿,“她不行。尽添乱,再让她给我帮手。哼——我这小命就不保了!”

何小休试着让自己活跃起来,她是个经过风浪的女人,无病申吟于她而言太过奢侈。

当宋习之习惯性地走到厨房时,她看到的就是何小休与水木常很默契的配合。

水木常的话不多,神情宁静略带倦意。

而何小休身上的气息是宋习之所不了解的。狂野,有那么一点;倦怠,也有那么一点;还有那么几丝的从容。她不懂,所以她的心抽搐,所以她的呼吸紊乱。

这时的水木常,平稳温和,让宋习之心生怜意。这是个不同以往的水木常……

“习之?”何小休有些讶然,“有事吗?”说好今天由她来掌厨的,怎么?

“看看,嗯,看看中午吃什么的。”宋习之勉强撑着笑。

何小休是何等聪明,她微微一笑:“喏,你来看。这碗是虾丸鸡皮汤,这碗酒酿清蒸鸭子,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奶油松瓤卷酥,并一锅香喷喷碧莹莹的绿畦香粳米饭。”

“何姑娘的手艺真好,不像我粗手笨脚的。”

水木常低下头去,将菜一盘一盘端到托盘上,径自往饭厅走去。

宋习之愣愣地看着水木常的背影。何小休由始自终地微笑着。

师弟的春天,来了。

☆☆☆

“苏州自古锦绣地,所以我带来了许多的丝巾。”何小休打开包袱,一条一条地拿给宋习之看。

这些丝巾有着美丽的色泽与图案,质地与形状也不同。昏黄的灯光下,这些美丽的丝巾逗得宋习之眼花缭乱。

“这是软软的垂绦,这些是方缎,你看,多光滑呀。再有这一条,”何小休将丝巾摊在桌子上,“浅紫夹着淡蓝,一路轻轻地晕开去。”

一堆绫罗绸缎的旁边,鬓上斜插着碧绿如意簪子的何小休,脸色有一点点苍白,神情有一点点萧条,光影交错里她风情万种。

宋习之不由看痴了。

“你和你爹好意收留了我,小休不知该怎么报答。这些丝巾全是我多年的收藏,你要不嫌弃,便挑几方去。”在何小休眼里,宋习之是个不会装扮自己的小姑娘。为了水木常能尽早开窍,她只有割爱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宋习之推辞着。

“赶明儿个抽空,给你做双绣花丝拖。嗯——也许让水木常做更好,他的手巧着呢。”何小休把丝巾一条一条地放在宋习之身上比着。

丝巾轻柔地在宋习之腮边飘来荡去。何小休的手指是温暖的,而她却通体冰凉。

明媚的阳光下,水木常穿着米色的衣衫,手上用一堆丝线,细细结着梅花络。宋习之想象水木常这样地坐在凉亭里,不禁笑了。

“水木常是个好男人,对吧?”何小休微笑。

“他?他算什么好男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文武不武,会的净是些不三不四的,动不动还哭一下,十足的小男人!”宋习之板着脸,嘴硬得很。

“那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何小休笑吟吟地望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这——”陌生的男子给她的感觉是恐惧,而水木常是温暖的,温暖得让她心慌意乱。

“出手大方没有小家子气的?成熟稳重老于世故的?忠厚老实的?能说会道的?还是精于八股善取功名的?”何小休自顾自地说着,并不去看宋习之,“依我看这些都算不得好男人。木常是个好人,天长日久柴米油盐地过下来,你便懂得他了。”

“我不懂他。”宋习之有些困惑。

“你不懂他,最好。当一个女人不懂一个男人时,她会爱他;当她什么都明白的时候……”何小休止住了,笑容在一瞬间有些冷,但她随即笑着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可是,书上的男子都是求功名成大业的大丈夫。我怎么看水木常都不像埃”宋习之有宋习之的苦恼。她明白,不管怎么说,爹都不会把她嫁给水木常这样一个没钱没势的孤儿的,就算爹肯,心高气傲如她,肯吗?

“有听说过‘相濡以沫’的故事吗?”

“是《庄子·大宗师》上的?”宋习之略略忆起,“泉涸,鱼相处于陆,相濡以沫。”

“关于‘相濡以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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