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公园1-青铜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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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公园1-青铜时代-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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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当我和翎子赶到公安分局的时候,小亮已经录完了口供。一个矮个子警官把他送出办公室,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无言的穿过走廊,大厅那边走来两个大汉和一个带着手铐、浑身刺青的黄毛小子,那小子经过几个穿制服的女警时,兴奋地回头瞟了瞟脸蛋最标致的那个。那女孩不说也不笑,错身的瞬间,同情的目光从小亮脸上一晃而过。

  翎子接过了钥匙,让我陪他坐在后座。小亮看上去无限消沉,给他烟的时候,他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车停在一个路口,翎子回头望了他一眼。

  “亮,去哪儿啊?”

  “回家吧。”他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窗外。

  “要不去我家住两天。”

  “不去了,还有生意呢。”

  “歇几天吧,”我说。“又不是没人看着。”

  “这网店是孟好张罗的,不能荒了……万一哪天她回来呢。”

  我知道这话的沉重,就不再勉强他。绿灯亮了,翎子还在走神,后面的车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她猛地拍了下方向盘,那司机识趣地安静下来。

  “妈的,急什么急!”

  她吸了吸潮湿的鼻子,一脚把车踩了出去。

  “王奕铭在保定吗?”沉默了半天,小亮忽然问道。

  “去易县了。”我说。

  “地皮租下来了?”

  “20年使用权,15平方公里。今天去签合同。”

  “有个兄弟真好。”

  “谁说兄弟都是要血缘的?”

  “还是不一样……你们哥俩真让人羡慕。”

  “这话你怎么从前不说?”

  “我现在完了,什么都没了……”

  “瞧你那份德形,这么点事儿就扛不住了,还他妈最骄傲的八零后呢!”

  “老公!”翎子把车停在路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什么事儿算大事儿?等哪天我不在了你再当你的硬汉子吧!”

  这时候,小亮把头抵在她的靠背上抽泣起来。我把他搂在怀里,鼻尖一阵酸痛。

  “就等你嚎一嗓子了,老这么绷着我怕憋死你。”

  听了这话,小亮恸哭失声,翎子转过头去,狂拍了几下方向盘。

  车停到楼下,我们坚持上楼陪他一会。进电梯的时候,三个人的眼睛都肿着,楼上一个慈祥的老太太问我们出了什么事,我感谢地向她摆了摆手。

  我们几乎是逃出的电梯。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楼道里的郁闷一扫而光。迎面的大玻璃窗把日光倾泻在客厅的木地板上,鲜花、绿叶、白色的粗布沙发、浅色的实木家具,房间里的一切依然整洁浪漫,不遗余力地证明着两位主人曾有过的温馨日子。可是,那个个性鲜明的女孩已经从我们眼前消失不见了。

  翎子找到了我的草鞋,递给我。这是孟好亲手编制的。翎子早想学学这门手艺,可最近一直帮我整理书稿,这件事情怕是成了终生的遗憾。小亮引我们进了书房,把手机扔在一张方形的工作台上。工作台上有两个背靠背摆放的显示器,两把椅子面对面分列在工作台两边。屋子另一边是个实木地台。小亮盘腿上了地台,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看上去比我们两个还不自在。
  作者题外话:你保证投票支持,我保证轰动世界。

  斯皮尔伯格在奥运会羞辱我们,《山海经公园》就要把《侏罗纪公园》彻底埋葬!

02
我望着对面墙上一幅精心装裱大照片,照片上的两人都是一身军旅的装束。小亮站在树荫下,威俊的眼神,方方的下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孟好站在左边,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叉在腰间,落在小亮的手上。这女孩身高米,虽然比小亮矮了两公分,看上去反倒挺拔了很多,她把军帽别在肩膀上,面容俊秀,但神色冰冷地望着前方。这张照片是我去年夏天拍摄的。两年前,我们几乎每周都要进山玩野战游戏,王奕铭在训练营结实了小亮,然后我们也成了朋友。翎子和红霞(弟媳)是从不上战场的。我曾确信提着M16、练过少林和形意的孟好跟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但不知怎么一来她们就成了无话不说的“闺中蜜友”。这时候,翎子扫了照片一眼,目光飞快地移向别处,她的鼻尖微微发红,眨了下眼睛,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俩坐会儿吧。”小亮沙着嗓子说。“翎儿,喝水自己倒。”

  翎子摇了摇头。我坐在地台上,指尖敲着厚实的木板,眼前忽然浮现出去年的一幕——孟好已经喝了几瓶啤酒,正对小亮怒目而视。

  “吕晓亮什么事儿都跟我对着干。明知道我最讨厌榻榻米,非整个又蠢又笨的大木台子给我看!”

  “木台子怎么了?”我当即瞪了她一眼。“这是老祖宗的箦床,不是倭国的草铺。再说了,榻榻米也是中国的东西,席居文化本来就源自中国,不知道就别乱说话。”

  “席居文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周礼》上有筵席案几制度的详解。郑玄在注释里说,‘初在地者一重;谓之筵。重在上者;即谓之席’。‘筵’也叫作‘荐’,就是铺在地上的草垫子;‘席’的表面一般都有复杂的绣饰,可以铺在箦床上,也可以铺在草荐上。盛唐时期,中国的席居文化传入倭国。因为草垫最没技术含量,所以草荐墁地就在那流行开来,变成了今天的‘榻榻米’。”

  “太可恨了,本来是中国的物件,居然被人换个名儿拿来蒙事儿!”

  “只能说我们工于探索,但不善于传承……”我指了指孟好的脑门说,“以后把那仨字儿扔下水道里,别再让我听见了。”

  “成,我就服你这句话……翔哥,把这瓶干了……”

  我还没喝完,她早把酒瓶墩在了桌上,在小亮脸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口。小亮无奈地冲翎子笑笑,俩人碰了下杯子,也把酒喝干了。

  “走,去我家箦床上坐会儿。”

  从那以后,这句话就成了她的招牌语言。起初那个“箦”字还有些调侃的味道,直到加入“汉服运动”之后,她才对这“又蠢又笨的大木台子”痴迷起来,常常拍些漂亮的照片发到博客上,自称“紫幔妖姬”。这名字本来颇有几分前朝风韵,但后来被翎子借题发挥成了“自摸幺鸡”,有一段时间,“幺鸡”就成了孟好的非正式称谓。

  然而用所有带“妖”的字眼形容她都不为过。她衣着妖异,体态妖娆,面色妖妍,目光妖媚,就连告别的方式都令人匪夷所思,仿佛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之下的人间妖变。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片冰凉,这时候,一团云雾正在头顶上盘旋缭绕,身边的紫色纱帘安静的有些吓人,透明的褶子中间仿佛有双看不到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茶几周围令人抑郁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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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当时的情况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敢相信。”

  “亮,你要不想说,现在就不说了。”

  翎子晃了晃他的脑袋,好象在跟一个小男孩说话。小亮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把烟雾吹到了天花板上。

  “昨天晚上她就有点儿反常。她说她忽然很不放心我——你这么消极,这么懒散,这么胸无大志,真不知道你一个人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最近常说这种话吗?”我问。

  “没有。不过从上次我想放弃这个网店之后,她一直跟我别着劲儿。”

  “你们吵架了?”

  “冷战了一周,直到昨天早上。”

  “谁提出来去钓鱼的?”

  “她。我起床的时候她就把早饭做好了,说去山里面走走吧,我同意了。”

  “她情绪怎么样?”

  “好的跟平常一样。”

  “后来呢?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太邪门儿了。”他深吸了口气,好象坐在冰窖里,浑身都在颤抖。“还记得去年在西大洋水库钓的红鲤鱼吧?这次我也是奔它们去的,可是怎么也找不着唐河河口了。当时路边有几个老乡,我下车去问路,忽然听见孟好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原地出现了一个直径20多米的大圆坑,孟好连人带车就这么消失了。”

  “那……然后呢?”

  翎子扶着地台的边缘坐下来,眼睛蹬的大大的,瞳孔上反射的不是泪光,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

  “我们报了警。附近村里开来了挖掘机,几十个人一直干到晚上,把那大坑又往下刨了七八米。直到碎石头和泥沙都挖尽了,也没见一个人影儿。”

  “那她到底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小亮涕泪交流,垂下了脑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没有发现金属碎片或者水泥的粉末?”我问。

  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这时候,我脑袋里浮现出一张诡秘的笑脸,还有他手中那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水晶块,一个冰冷的声音似乎在对我说:我看不到你的眼睛,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沉了片刻,小亮抬起头冷笑道。“从她消失那一刻开始,我就看见一个黑影在上空盘旋,到傍晚的时候,它一头扎到地上摔死了。有个老乡跑过去看,吓的倒退了十来步——那是一只长着人脸的大黑鸟。”

  “天哪——”翎子跳了起来,不安地打量着小亮,好象他浑身长出了黑毛,正忽扇着翅膀要飞到窗外去。“亮,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也许那是一只变异的鸟。”说完这话,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更不可能。”翎子坚定地摇头。“鸟类的身上决不会带着人类的隐性基因,这是常识问题。”

  小亮起身去了客厅,不一会拿着数码相机回来,打开一幅照片给我们看。画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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