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杀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你想怎么杀我- 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打开一扇神秘之门,问题是,谁也无法将这把钥匙拿到手,因为这把钥匙是在他妈的梦境中。

  没错,就是这样——你面前的墙壁上呈现着无比清晰的真相,可你根本无法触及到它。透过幻像,那只不过是冰冷的墙壁而已。

第五章 谁也无法拿到钥匙(3)
回家的出租车里,我和柳小云都沉默不语。事情令人绝望。线断了,鱼网沉下去了,而且看起来要永远沉在水底。

  “我觉得警察就是吃屎的。”这是回到家里后她的第一句话。

  “事情总得慢慢来。”

  “慢慢来?这注定是个悬案,杨戈。你居然还相信警察?你应该知道,得有多少案子破不了啊,压在箱里子,过几年之后一箱子一箱子地烧掉。”

  “十二宫杀手,你知道吧?在所有的美国人看来,那将注定成为人类历史上永远也揭不开的谜案,不过前几天我看网上的报道,那个难解之谜应该马上就要破解了——一名男子在整理他继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铁的证据,表明他的继父就是那个残忍的连环杀手。”

  看了大卫&;#8226;芬奇将此事改编的电影后,我像很多美国人一样沉迷于这个血腥而恐怖的连环杀手谜案中。上世纪60年代末,美国旧金山地区接连发生20多起恐怖的连环杀人案,一名自称“十二宫杀手”的凶手,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向警方和媒体发送含有密码的信件炫耀他的杀人经过,并在信末留一个星象图案标志,声称只要能破译密码,便可得知他的真实身份。然而“十二宫”系列案件至今仍未被侦破。

  令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在沉寂了将近35年后,美国加州男子丹尼斯&;#8226;考夫曼突然向FBI爆料称,他在整理已故继父杰克留在一个公共储物箱内的遗物时,意外发现了多件惊人铁证,足以证明继父杰克就是“十二宫杀手”。他发现,杰克存放在那个储物箱里的遗物包括多张他留下的亲笔便条,而字迹与“十二宫杀手”的笔迹几乎一致。而且,杰克居然还收藏了多张显然是尸体的照片,以及一把带血迹的匕首。值得留意的是,杰克还留下一盘录音带,其中他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十二宫杀手”。最令人吃惊的是,杰克的遗物全部被一条黑色头巾包裹着,而头巾前面赫然就是一个著名的“十二宫”符号。调查发现,当年“十二宫杀手”在一次作案袭击时所佩戴的正是这样一条头巾。这条新闻还引用了丹尼斯的话,“当我看到这些物品时,我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我恐惧极了,‘十二宫杀手’的真实身份就是杰克&;#8226;塔兰斯,他是我的继父。”FBI已宣布将对丹尼斯提供的证据进行全面调查,这一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凶杀悬案很可能将从此水落石出。

  “是吗?你看看,警察多笨啊。反正我就是不相信警察,我也不喜欢警察。”

  这是典型的女人逻辑。虽然十二宫杀手的确强烈地戏耍了警察,但也不能太苛责警察的愚蠢——那个变态杀手实在是太高明了。

  “再说了杨戈,我可不想等上几十年。我希望那个杀死周湘的杀手马上被枪毙,而不是安度晚年,看着夕阳红,舒舒服服地死过去。”

  “一切皆有可能。”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对她说。“这才过去几天呢?事情总会弄个水落石出的,等着吧。”

  我告诉她,人死不能复生,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能怎么样呢?能找到凶手当然最好,最后找不到也没有办法。找到凶手只是对活着的人的一个慰籍而已。仅仅是一个慰籍。

  她很不服气,噘着嘴瞪着我。

  “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我说。“目前你除了等待,还能干什么?等着,该干嘛干嘛去。生活仍在继续。”

  我告诉她一句忘了从哪儿读过的一句话,“第一,把所有的小事都交给上帝;第二,把所有的事情都看作小事。”我把这句话做了小小的改动,把“上帝”二字换成了“警察”。 。。

第五章 谁也无法拿到钥匙(4)
我想起了刘德农。我需要见他一面,将预支给我的酬劳退还给他。勒索集团的一个成员死去了,无论针对他的勒索有没有结束,无论周湘的身后还有没有更多的“鱼钩”,我都不想再过问他的问题。

  我并没有做任何事以对得起他那份预支的酬劳。这不是我应该得到的。

  自从这个该死的暴发户介入我的生活,一系列令人哭笑不得的事件接连发生——“性,谎言,录像带”;鲜血与玫瑰;“死亡之屋”的激情;死去的人,进入我生活的人,与死去的人一同进入我生活的人……这一切像飞速旋转的走马灯进入我的世界里,导演刘德农却变成了一个遥远的、空洞的符号。

  我甚至忘了他的样子。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像墓碑上的风蚀字刻一样保存在我的手机里,遥远、空洞而陌生。

  我打通了他的电话。他的声音还是那个样子,又软又硬的南方口音,听起来有点陌生。他没有被关在局子里。

  时间很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们约好在老时间和老地点碰面。时间尚早,柳小云在睡午觉,我打开电脑,浏览一些新闻。英国一个农夫用特殊的方式给全世界传达了春天到来的消息——在三只牧羊犬的帮助下,他成功地让他的羊群在山坡草地上拼出了“春天”(Spring)的字样。我看到了这张照片:绿色的草地上,巨大的白色单词“Spring”就像是一张巨幅喷绘海报。农夫称,这个由羊群组成的单词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制造完成,为了让羊群能够安分守己地停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在它们该呆的地方都撒上了一些饲料,而三只牧羊犬在这个过程中更是功不可没——它们比警察还恪尽职守地维持着秩序。

  窗外一片嫩绿,春天已经实实在在地到来了。在这样的天气踢场球实在是快事一桩。我写了一个字条,放在床头柜上,用她的手机压住。我告诉她我去踢球了。

  晚上,我和柳小云吃了点东西,再一起去老镇酒吧见刘德农。在带不带柳小云的问题上,我犹豫了一阵子。她的加入无疑将会使一场谈论钱的小型商务活动变成一次滑稽的聚会。

  九点左右,老镇酒吧人烟稀少。我们要了一打啤酒,坐在一个靠墙的位子上慢慢地喝着。我和刘德农第一次就是坐在这里,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消失了。听到或者看到你的熟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想到她不知去了哪里,而你将再也无法见到她,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尽管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她还是我曾经的对手。

  我当然没有提起这件事,而且刻意不去触碰任何会令她联想到死亡、命运、朋友、生命之类的字眼儿,怕柳小云会再次陷入痛苦中。我和她聊最近的喜剧电影。柳小云和我一样喜欢电影,热衷于那种虚幻的感觉——关灯以后,借助一根光柱,透过一面墙,闯入别人的故事里。

  刘德农在我们的桌旁突然出现。看着我旁边坐着一个女孩,他有点意外。如果我告诉他此人是谁,他肯定会更惊讶。

  “这位是柳小云。”

  “哦,幸会。”他伸出手来和她握手,然后坐在我们的对面。他看起来有些疲倦,而且似乎突然老了很多。

  “知道她是谁吗?”我顿了顿然后才告诉他答案。“她是周湘的朋友。闺中密友。”

  他惊讶地愣在那里。我不清楚他究意在想些什么。他是在回忆周湘到底是谁的名字,还是在想象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抑或在琢磨他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的脸看似平静,但透过表皮,我能看到他的大脑正在刮起风暴。

  “呵呵,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他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在刘德农进来之前,我问柳小云是否知道周湘勒索他的事情,她说在此前不知道,但周湘出事以后就知道了。在警局里得知这一切的。

  这个夜晚,她也对遇到了周湘“最后的生意伙伴”而感到不可思议。

  刘德农开了一瓶不知什么牌子的威士忌,开始一脸苦相地向我讲述。起初,他被警方列入犯罪动机最大的嫌疑人之列,经过调查,他的嫌疑被彻底排除了,因为他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那晚他和朋友喝酒后去了洗浴中心,陪他的小姐也向警方做了证明。他是那个小姐的熟客。刘德农似乎是故意当着柳小云的面来说这一细节的,他的脸上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神情,那应该是一种变态的快感,我猜这种快感一定不逊于当初他看着周湘的下体裸聊,甚至比那时更刺激,因为起码现在他能盯着一张真实而漂亮的脸蛋,尤其是,这张真实而漂亮的脸蛋与他曾经盯着的下体并非没有一点关联——这是那个下体的拥有者的朋友的脸蛋。

  “我还在被调查中。他妈的,虽然我不在现场,就是白痴都会怀疑我有雇凶杀人的动机。”他看了我们一眼,狠狠地咽下了一大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不过天地良心,我的确跟你‘闺密’的死没有半点关系。”

  “警察不信的,我可以信。”我微笑着对他说。

  他苦笑了一下。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他问了柳小云一个有趣的问题:“你也是做这行的吗?”

  柳小云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惊动了吧台上的那个调酒师,他向这边张望着。“我可没有这个能力。”她说。“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干这个。我们是大学同学,虽然住在一起,但她一直对我隐藏得很好。”

  有些事情我需要跟刘德农讲清楚,比如钱的事情,但当着柳小云的面又不适合谈这事。他上厕所的时候,我跟了过去。我告诉他,我需要退一些钱给他。

  “你这是干什么?不需要退,真的。”他两只手扶着那话儿,无力地尿着,转过头来对我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