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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就笑起来，近在咫尺的许词韵就很淡定地看电脑，目不斜视。
湛明婵犹如坠入了冰窟窿里，穿插在雪衣女事件中的傀儡纸失踪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有所怀疑，但那怀疑也仅仅是个新生的嫩绿小芽，从未再成长过半分。
白瑢说：“你的傀儡纸，不是我拿走的。”
白瑢如果这样说了，那么就不太可能是假话。
不是她拿的，是谁呢？
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如果弄到一起来看呢。
掌门的傀儡纸失踪，如果再做出点坏的事情，那么自己会面临什么？
谁能深入寝室，拿走傀儡纸？
傀儡纸最后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杨安的书包里？
谁有机会接近杨安的书包？
又是谁，会用这种方法完璧归赵？
白瑢和陆微暖为什么会在楼梯上闹腾，最后陆微暖滚下来？
白瑢说陆微暖是自己滚下去，陆微暖说是两人玩闹，不小心滚落。
这里面又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湛明婵把陆微暖带到那个楼梯的拐角处，她掏出湛明惠的手机，“明惠的手机慢了三分钟，如果我们这里的监控录像显示在十一点四十三分的话，那么明惠的手机，会显示为十一点四十分，暖暖，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陆微暖瞪大了眼睛。
“湛明惠死的那天，有人用短信把她给引了出来，那条短信出现在湛明惠的手机里，是十一点四十分，但实际应该是十一点四十三分，那条短信是从我的手机里出去的，不是我发的，当时手机落到地上了，有四个人，围着我的手机转个不停。”
“你是说那天……我和那三个人是在看你的手机有没有坏，还有一道划痕，我们想给弄掉，然后我们商量谁给你送回……”
“闭嘴。” 湛明婵烦闷道，“十一点四十三分，手机在你的手里，而当天中午，你来过我的寝室，湛明惠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但被删除了，就在中午，那个时候我在睡觉，那个时候，手机就放到了桌子上，那个时候，童盈在床帘后看不到下面的动静，那个时候，你是自由的。”
陆微暖说：“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根本不了解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暖兮仙子的力量你使用的很不错啊！无涯上仙的身份对你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要再和我说，你不懂我身边发生的事情了！”湛明婵怒道。
“三个人看着我！”陆微暖委屈地叫道，“短短一分钟当着三个人的面，我不可能编辑那么长的短信发出去的！根本没时间！你去问问他们啊，我当时就按了几个键而已，我就是帮你看看有没有摔坏而已！”
湛明婵说：“一分钟？陆微暖，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冒出‘一分钟’这个理由？你一面检查我的手机，一面看着时间吗？还有啊，我说过那短信有多长了吗？谁告诉你，它很长了呢？它可以很短的，几个键就可以办到。”
陆微暖面白如雪，湛明婵微笑道：“或者可以更简单一点，如果我的手机模板里，本身就存了底稿，你直接发出去就可以了，对吗？”
湛明婵拿出手机，调到了模板，“一共十个模板，五个是系统自带的，五个是自己可以编辑的，我的十个模板都是满的，而且还都是我自己编辑的，没错，系统的让我给修改了，现在我很奇怪啊，为什么第一个模板，又恢复‘你好’这个简单的问候语了呢？这里原来可不是这样的，是谁改动了？或者我该想想，是有人改动成了约出湛明惠的短信，而后又有人进行删除，并且自以为聪明地又替我恢复了回去。”
陆微暖说：“我没有动过你的模板，你在说什么？我就那天碰过你的手机，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的手机……”
“前一天晚上，白瑢来过我家，她和我在一起，一宿呢，我睡了，而我的手机又没埋到地底下去。”湛明婵感到无比悲哀，“她提醒我好几天没回学校了，我就回去了，按她的心愿，回去了。”
呵呵，白瑢，我到底该怎么看你呢？
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我本不该回学校的时候，回来了，于是在这个地方，我看到你在亲吻，我以为是无涯，我愤怒了，我跑开了，但我现在才明白，那并不是他，他当时根本就不在人界。”
湛明婵说，“现在我想明白了，以我的角度，还有这里的光线来看，如果那只是一个傀儡呢？这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瑢，你的确了解我的心理，一切的一切，都让你掐算的如此准确。
“我的手机，被施过咒法。”湛明婵继续说，“我用了几天时间才检测到在手机上，所残留的咒文，可以确保无论我把它放到哪里，在某个人希望的时刻，它都会掉出来，然后会有人赶过来捡起，然后会调出模板里的东西引出湛明惠，目的只有一个，用湛明惠对我的信任，引出她，杀死她。”
“多么可怕的事情。”湛明婵逼视着陆微暖说，“为什么杀湛明惠呢？因为湛明惠要变节？什么样的人，会怕她变节呢？”
陆微暖说：“婵婵……”
“明惠死了，你出现在现场的外面，匆匆离去，明惠是被念想攻击而死，念想是被人操纵了，除了功力高深者，拥有神力者也可以操纵念想，陆微暖，暖兮仙子的那点魄，你可真没白费。”
“婵婵……”
“别他妈再这么叫我了！”湛明婵喊道，“我和你有那么好吗？”
“难道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吗？难道我们曾经不是朋友吗？难道在西山上……”
“你丫别他妈再和我提西山了，我为了西山的事情，把对杜嬛，常菲和顾剪秋的愧疚都投放到了你的身上，你那个晚上的楚楚可怜让我痛心不已，你无助的搂着我等待天明等待救援的神情，让我一想起来，就心酸难受，这些年来，我发自内心地认定了暖暖是多么好的姑娘，单纯，努力，安静，踏实，体贴，善良，最重要的是无辜，她和我们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没有半分干系，她是因为我才被扯了进来，我拼死拼活也希望不要再有人涉足这个领域，因为玄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伟大而奇妙，我活在新时代却被养在千年牢笼，所以我希望我身边能有正常的同学和朋友，正常的学习生活和集体生活，属于最普通女孩子的青春，那些浮躁和叛逆，任性和刁蛮，幼稚与自大，撒娇与装相，都是年轻时候才能拥有的，没有算计和利用，即便是为了学习和前途，最后也都能互相体谅……
所以我忍了，我也认了，我的傀儡纸失踪了，雪衣女的笼子在你手上不见了，万缕梳被我干掉却又莫名地出现了，明惠死了，她的父母也死了，还有我的二姨婆，还有印小谦和宿鹏，都死了，陆微暖，去年的西山，山猱的事情，莫名死掉的印小谦和宿鹏，你还记得呢吗？那件事情还没完呢！”
湛明婵平息了一下怒火，她盯着陆微暖苍白的脸蛋，“最后我要告诉你，我，爱，无，涯。”
陆微暖哆嗦着嘴唇，“婵婵……”
“如果你还想这么叫我，那就考虑一下你和无涯的关系吧。”湛明婵说。
“我也爱他。”陆微暖要哭了，“我就知道，你喜欢他，我早就猜出来了。”
“早就猜出来了，然后在我面前和他玩亲密，来打击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只是猜测，我没有肯定啊……”
湛明婵说：“我不是你的婵婵了，你也不是我的暖暖了，我不管你投奔了谁，我也不管你有几个主子，我也不管你还做过什么，我没有证据，我只是推测，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干掉我，只要你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信任，那么现在，我只说一句，好自为之。”
她决绝地回过身子，奔下楼而不回头。
割断了和陆微暖的友谊。
终于。
楔子
天气渐渐寒了，湛明婵一时疏忽忘了换衣，又因上次挨鞭子伤了元气，故而大病了一场。
开始还未注意，不过就是起了床后脑子发沉，走起路来虚虚软软，她随便吃了点吴双给的退烧药，躺到寝室的床上蒙头睡，结果两天都未见好转，反而烧得糊涂了，于是到得第三天一早，杨安一个电话叫来了湛明磊，这位好哥哥开着车子就带着妹妹去医院打点滴，杨安也跟在了一旁，在发烧门诊忙里忙外，把湛明婵脱衣服换鞋的事情全包了，湛明磊也甚是感谢，湛明婵只是在昏沉中任人摆弄着，迷迷瞪瞪看着小哥哥和杨安分工合作，这个划价那个取药，这个找医生交涉那个帮她脱鞋按摩，就好像一对照顾生病孩子的夫妻般默契，她心中便有一种朦胧的期待和欢喜。
被湛明磊带回主宅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她身子也都恢复利落了，闹着要回学校去，湛修慈也不拦着，只在临行前一天晚上的饭桌上，随口问了问有关学习的事情，又说：“去泡泡温泉，驱驱体内的寒气，放松心情吧，寂寞的话，带几个朋友也行，费用我给了。”
湛明婵认真考虑了父亲的建议，还是觉得挺好，因为她也想和同学们多聚聚，比困在家里天天看着傀儡要舒服。
“家里的事务不能停下。”湛修慈淡淡道，“你的学习到底紧不紧？最近案子很多。”
湛明婵犹豫了半天，直到饭后湛修慈回了书房，湛明婵匆匆跟了过去，将印章递给父亲，“我快考试了，而且还有论文，估计没那么多时间……”
湛修慈只是看了印章一眼，“不怕拿不回来吗？”
湛明婵被父亲弄得很尴尬——上次的事情过后，父亲对自己就一直维持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比对待客人要亲近一些，比对待家人要淡漠一点，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硬着头皮道：“我已经是高年级了，估计会越来越忙，家里的事情，您先处理吧。”
湛修慈示意她将印章放到桌子上，说道：“湛明菲要回去了。”
湛青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