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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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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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父亲……”兄弟俩一起叫道,湛修慈道:“我给她机会了,是她用实际行动推开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说着,他背过身子,沉沉道:“她要玩,那就让她玩去吧,好好玩吧,以后……她再也没有玩的机会了。”

  第二章 夜间,火车离站

  湛明婵在西安玩得相当愉快,但总有两件事情,纠缠在心里,为这次完美旅行,蒙上阴影。
  第一件自然就是逃婚问题。
  玩乐之余,湛明婵其实也思考着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好歹有个交待,即便没有订婚的问题,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出去玩上一个月,也实在不成话。
  但每次按完了号码,她却又都会停下,踌躇着,犹豫着,最后给删除。
  湛明婵相当清楚自家的消息渠道,她甚至觉得湛修慈在临行前一天的登门,尤其是那一番让杨安劝着点自己的话,分明是有所指,甚至就是直指此次出行,湛明婵知道自己很少有事情能瞒过父亲——连喜欢上无涯这种秘密,父亲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所以在那个晚上,送走湛修慈后,湛明婵就隐约知道,父亲已经掌握了她的出逃计划,第二天,自己很可能会被从火车站直接带回家。
  但是当她和同学们步出火车站,看到尚德门的时候,呼吸着西安的清新空气,湛明婵就有了一种惊愕和错觉:
  真的到了?
  一路顺利,没有突然出现的湛家族人“请”她回主宅,也没有傀儡跟踪或者袭击她,甚至连勃然大怒的来电都没有。
  难道父亲……松口了?所以就顺水推舟,让自己离开了?
  抱着这个念头,湛明婵提心吊胆地开始了旅游,和同学们处得多了,大家一起乐陶陶,心中的阴云多少都会被驱散,逐渐她也开朗起来,索性就无视了这个问题,只想着“先玩吧,先玩吧,出来玩,图得就是高兴啊,有什么事情,唉,车到山前必有路了”
  只是现在要回去了,这个车,已经开到山前了,该有个决定了。
  “我爸一直没问我去哪里啊。”
  返程前一天的下午,湛明婵忧心忡忡道,“我哥哥们也没理我,订婚仪式的日子都过去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安正站在城楼上远眺,随口道:“那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我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杨安道:“你和你二哥联系一下吧。”
  “你帮我联系吧,我现在不敢和家里的任何人交流了。”湛明婵实话实说,“连声音都不敢听到。”
  杨安满不在乎道:“其实你二哥也一直没和我联系,我想过发短信,不过觉得没必要,就算了。虫子,明天咱们就坐火车回去了,等你回去了,不就全知道了吗,现在想这些干吗,开开心心好好玩才对,哎,你不给家里带点东西啊?”
  湛明婵无奈道:“我家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着带的吗。”
  “你傻啊,你是逃婚出来的,回去了不给家里带点礼物,糖衣炮弹一番……”
  “杨安,这招对我们家人,一点用都没有。”湛明婵很坦白,“我恐怕我回去得挨揍了,搞不好我爸会气得亲自动手。”
  杨安就很不屑道:“不怕你不高兴,但是我一向鄙视打女人的男人,无论是什么关系,这样做都很难看,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逞什么威风?!”
  湛明婵说:“好啊,你这一句话能劝得我老子不抽我,你大四的饭钱我都掏了。”
  杨安就很仗义道:“虫子,干脆你和我一起回沈阳躲几天吧,到时候咱们先偷偷和你二哥联系,探探你老爸的口风,然后再做决定。”
  湛明婵摇摇头——此时远处的老师也开始招呼学生们到城楼下集合,准备离开,“咱们明天上车后再打算吧,反正都是硬座,谁也不会睡觉。”
  第二件纠缠在心里的事情,是一种感觉。
  被监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说实话,湛明婵在第一个景点——碑林的时候就察觉了,每当她安静地读着碑文上的刻字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火辣辣地着在自己的背上,她回头,只是游人如织。
  最初她认为是自己太紧张了,总以为有傀儡或者湛家的人追踪过来,但又觉得若是如此,自己早该被带走,而不是还能继续旅游。
  继而,在陕西博物馆,在钟鼓楼,在城墙,在秦陵,在兵马俑展厅,在大雁塔,甚至在法门寺这佛家之地……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不仅未褪去,反倒更加浓重,火辣辣如这头顶的太阳,让湛明婵几乎认为自己是精神衰弱了。
  “有人看我!”她对杨安强调,杨安啧啧道:“小美女,看着这一身打扮的,这裙子短的,回头率当然高了。”
  “不是那种目光。”湛明婵摇头,她知道杨安正经不起来,就对周榭说:“你觉得我身边有古怪的人吗?”
  周榭很斯文地摇头,“你是不是中暑了?”
  她取下书包开始翻着药袋,“喝点十滴水吧,你脸色确实不好看。”
  湛明婵心想:被这目光给搅和的,一晚上没睡好呢。
  她知道自己虽然敏感,心态也不健全,但绝不会连正常的出游旅行都给影响到——又不是没出去玩过,即便这回是逃婚,做贼心虚了,但她确信自己并非是因此而感觉到被监视。
  “潜意识,大概你潜意识还是有被跟踪的感觉。”杨安严肃地安慰她,“不过没事的,光天化日,千年古都,何况咱们结伴而行,你也是身怀绝技吗。”
  湛明婵喝了几口周榭递过来的十滴水,等待着那刺激弥漫开来,确实精神了几分。
  可是……
  疑虑并未消散。
  会是谁呢?
  那天去永泰公主墓,外面太阳火辣,墓间阴冷,沿着倾斜的墓道,下到最深处,清凉的潮湿就润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微微发白,闪光灯偷偷亮起——尽管导游嘱咐了不要随意拍照,有人啊了几声,然后就是小声地抱怨“吓死我了”,吴双过来问湛明婵,“这里有那什么玩意吗?”
  湛明婵摇头,“会出问题的早没了。”
  停了一下,“不过还是要尊敬一点。”
  万物有灵,封了千年的地方,这股子气,连一粒石头子都能给点出灵性来。
  因为刚刚坐车有点晕,湛明婵就一个人在后头慢慢走,同学们的喧嚣消失在耳边挺久了,墓口那边只陆续下来了些散客——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导游正嘀嘀咕咕些湛明婵最恼火的鸟语,她懒得去追大部队,索性靠着冰凉的墓道休息——那烦人的导游在路上还组织大家玩游戏,弄得她想补觉都没补成。
  她闭上眼睛,还真有点昏沉的时候,迷糊间就觉得有人来到她身前,轻轻叹息。
  攥住法杖的同时就睁开眼睛,几乎是弹跳而起——湛明婵在这种地方,实际是保持着几分警惕的。
  眼前空空,只有对面的墓道墙壁。
  墓道上方光亮处,没有再下来的游人。
  墓道下侧暗黑处,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还簇拥在一起,往更深处走着。
  老外?
  湛明婵紧走几步。
  在一片潇洒的短裤T恤中,独有一个黄衫白裙的姑娘,只看背影,便是窈窕婀娜,一股和西方截然不同的清韵风流,扎了嫩绿的头巾,看不清头发的色,但脖颈虽然白皙,却绝非白人的那种白肤。
  她是白瑢!
  湛明婵追过去的时候,这一堆老外已经和回返的同学们撞到了一起,不宽的墓道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拥挤点,尽管每个人都很礼让,但客观是人数太多,而空间有限,于是搅和到了一起,那浅绿色的头巾就没入了这混乱中,湛明婵叫了声“白瑢”也没得到答复,倒是让杨安和周榭一左一右给架了起来,“走吧走吧,该去乾陵了,小导都说了,迟到的可要表演节目的。”
  湛明婵被大队人马拥着往光亮处走去,她几次回头,但也找不到那一抹绿色的头巾了。
  没有看错,白瑢的样子,别说包块绿头巾,就是用布嘎从头蒙到脚,她也能感觉得到——这该死的默契。
  湛明婵站在乾陵山顶上的时候就想,这几天看着我的视线,是白瑢的吗?
  刚刚的叹息,大概是她发出来的。
  她是怎么跟过来的呢?
  从包里摸出那只关掉的新手机,白瑢就是宗堰,明确了以后,湛明婵就关了机,切断了和这个大骗子的联系,她又步入了没有白瑢骚扰的生活,当然不会寂寞,因为她一直忙于复习英语,展开破釜沉舟的决斗,从考场出来,就开始和杨安商量着如何逃婚,到了现在再去想白瑢,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旦想起,滋味就立刻攀上了舌尖,那么清晰的苦涩。
  湛明婵以为自己会恨透了白瑢,她恐惧并厌恶着虚伪——而白瑢却连真实的身份都进行了隐瞒,但是刚才的匆匆一瞥,她竟没有冷漠地当作没看见,而是追了过去,追过去做什么呢?抓到她了又能怎样?从未打算把她交出来,那么拉住她,确认了是她,还会如何?
  这些问题,想都没想过,上山的时候心事重重,下山的时候重重心事,回望乾陵,觉得这山就压了下来,之后的行程,她就陷入了自我欺骗的状态:我很快乐,我很高兴。但实际上,每次笑着和同学说完话后,当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哪怕瞬间,她的笑容都会撑不下去。
  而那种被监视感,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这更让她确信,那几天跟着自己的,是白瑢,她有能耐做到这一步。
  这种情况就维持到踏上返京的火车,每个人都带着比来时要多出几十倍的行李,大家簇拥着,谈笑着,迅速占领了本系的“阵地”,然后开始收拾着行囊,放置着包裹,忙着和其他乘客换座位,还有打定主意要补卧铺票的,已经去找列车员了,七号硬座车厢里闹了好一阵子,直到车开出了半个小时才逐渐消停。
  杨安一面把玩着买来的玉镯,一面问湛明婵,“快回去了,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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