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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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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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着孩子呢!
  你也不至于……
  “无涯……”
  她没有来得及把抗议发出去,嘴唇就被无涯的吻封住了。
  衣服落在青砖地上。
  袅袅轻烟间,一扇屏风后,只两道身影纠缠。
  夜幕,小雪粒子纷飞,路灯凄冷,人迹罕至,偶有板车轧过,咯吱咯吱。
  湛明婵穿好衣服,慢慢走出来,她捧着肚子,感觉也没什么大碍,料想无涯不至于差劲到把孩子给弄下来,遂放心了不少,但又脸红。
  妈的,怀着孩子就这样,让小筝儿受的是什么胎教啊!
  无涯早已穿好衣服,带子系得不紧,深衣袖衫,都松垮地很,他散着青丝,半卧在席子上,凝视着咕噜噜的小银锅子,水花四溅。
  “试试看,召唤法杖。”他对湛明婵温和地说。
  湛明婵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手心一握,意念稍微流转,那根熟悉的,而又离开她好一阵子的法杖,重新出现在她手中。
  熟稔的感觉在心间流转。
  稍微用心,绿光流转指尖。
  湛明婵惊喜,“我的法力,恢复了?”
  无涯含笑点头。
  湛明婵只喜悦了片刻,猛然醒悟,“你别告诉我,得那什么那什么,才能恢复法力。”
  无涯很正经,很严肃地说道:“和一个修为足够的神仙双修,就可将玄黄之力恢复过来。”
  湛明婵初刻本能害羞,继而也不以为意起来,反正都和无涯有孩子了,但最后突然感到不对,“等一下!”
  她回忆着,“我怎么记得……我的祖母湛青岳,也曾被废除功力,后来恢复了呢?”
  无涯说:“是。”
  湛明婵又想了想,“谁给她恢复的?”
  靠!
  别说是你,无涯!
  这不是好玩的。
  这有点间接乱伦了!
  无涯笑说:“可真别乱想,我才不会这样呢,遇见你之前,我什么德性,女魃,姎妱,雍寂,都可作证。”
  “那我祖母是如何恢复功力的?这里面除了你这个神仙,还有别的神仙吗?”湛明婵质疑道。
  无涯说:“她找过我,我不干,但很糟糕的是,当时雍寂在我这儿。”
  湛明婵捂着胃。
  孕吐的症状缓解了,怎么又上来了呢?
  “然后呢?”
  “你祖母……” 无涯迟疑着,“她……她那个时候毕竟年轻,年轻人,总是……嗯,做事冲动,精力也充沛,你要……宽容她……”
  “我祖母到底做什么了?!”湛明婵问道。
  无涯叹息,“她……宽衣……诱惑。”
  不肯多说。
  “接着?”
  “我拂袖而去。”无涯干脆道,“躲到女魃那里了,把地方让给了……雍寂和她……”
  湛明婵几乎尖叫。
  “你说什么?!”她不可思议道,“我祖母和……雍寂那个混蛋?!那个强了白瑢,和湛明菲做过,还几次要用我气你的变态神仙?!”
  无涯苦笑,“所以我不想告诉你啊,雍寂一向来者不拒的。”
  湛明婵恐惧地说:“那……你别告诉我……我老子是……”
  “没有的事情,那个时候你祖母已经完婚四年,你父亲当时都三岁了呢。”无涯赶快澄清,“你祖母被驱逐然后找我求助那年,是二十四岁。但她是二十岁和你祖父完婚的,二十一岁生下了你的父亲。所以你父亲,套句宗堰说过的,纯粹的人种DNA,没错误。”
  他又补充道:“不信我的话,去问宗堰,去查查齐家应家薄家还有你们自己家对当年事情的记录吧。”
  湛明婵稍微放心——若是白瑢生下的儿子和自己的老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靠!我得管她的儿子叫叔叔?!
  我的小筝儿,将有一个和她同龄的外叔祖?
  什么跟什么啊?!
  想想就头皮发麻,令人发指。
  湛明婵又喝了一碗安胎药,“你……会不会……戳着小筝儿?”
  她试探性地问。
  无涯忍俊不禁,“说什么呢,我有那么糟糕吗?”
  湛明婵就不说话了,她偎在无涯的怀里好久,偏着头,望天——望不到天,就望窗子吧。
  “下雪了。”过了好久,她说。
  无涯嗯了一声。
  “又是一年了。”湛明婵竖起一根根指头算着,“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无涯说:“怎么伤感起来?”
  湛明婵道:“产前忧郁症?”
  无涯笑说:“太早了吧?”
  湛明婵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来,“雍寂看过他儿子的前途,你有没有看过小筝儿的未来呢?”
  无涯垂睫。
  “明婵,天意,不是神仙,可以掌握的。”
  湛明婵抚摸着小腹,“好,我不强迫你……反正你总是这样子。”
  他们坐下来听煮水的声音,屋内朦胧在叶子香的烟中,雪粒子大了起来,沙拉拉打着纸窗,湛明婵微微笑着望着纸窗上的雪影,轻轻道:“我们的小筝儿……长大后,不会像我这样吧?”
  无涯沉默了半晌,“不会。”
  “最好也别跟你似的。”
  无涯说:“明婵,从来没有考虑过,带着孩子,到我这里来吗?”
  “我是湛家的掌门,小筝儿是未来的掌门。”湛明婵认真道,“人心江湖,金盆洗手是不算数的。”
  无涯说:“其实,是你不愿意接受清修的生活。”
  “是你不愿意接受红尘的元素。”湛明婵道,“拉着我,还要拉着孩子,小筝儿有权自己选择她的未来,是当一个你这样的神仙,是当一个掌门,还是当一个普通的人。”
  湛明婵苦笑道:“一直都是你要把我拉到你这里来,而从未想过,到我那里去。”
  无涯沉吟,“红尘之喧嚣,你也容忍不了啊。那些虚伪,欺骗,勾心斗角,曾经伤害了你。你恐惧,逃避,甚至因此错乱了人生的轨迹。如果红尘已变作苦海,那么我这里,是一叶扁舟,为何不上来呢?”
  湛明婵定定道:“你这里,就没有我恐惧的因素了吗?你的中立,无涯,在很大程度上,是欺骗和虚伪的保护伞,伤害和屠戮的许可证。”
  无涯默然。
  雪,越来越大。
  雪片飞舞。
  杨安说她让蚊子叮了,在十一月份,并说这是个暖冬。
  但是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早。
  湛明婵起身,她慢慢走到雕花窗格子前,可以透过窗纸那细腻游走的纹理,隐隐看到外面清冷的街灯。
  明年此时,我们还能这样吗?
  这个念头犹如暗流,忽地就冒了出来,卷走了她。
  恐惧。
  无比恐惧。
  湛明婵突然明白,对未来的无知,不是最大的恐惧;对未来的有知,才是恐惧的极致。
  她退了几步,有点喘不过气,她回头去看无涯,他安然地半卧在博山炉旁,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香烟袅袅,飘过他乌黑的发丝和清俊的脸庞。
  烟雾越来越大,有点看不清楚他的轮廓。
  “无涯!”她伸手,恐慌地叫了一句。
  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不要让我孤独奋战。
  潮水滚滚,冰冷刺骨,渗透到骨缝,淹没了每一个细胞。
  无数手指挥舞,腐烂的,青紫的,肿胀的,白骨森森的……
  鬼哭,鬼嚎。
  鬼影森森。
  我浸没在冰冷中,法杖的光芒,是我此刻唯一的信念和勇气的来源,是我支撑下去的动力。
  我在做什么?
  无涯,你在哪里?
  无涯——!
  鬼哭,鬼嚎。
  鬼影森森。
  黑的浓重和白的飘逸,冰冷和潮湿的气息,这里是哪里?
  纸钱漫天,白菊花遍地。
  水流激荡。
  我手持法杖,绿光逐渐微弱。
  不行,这样不,要坚持下去,再坚持一刻,就一刻……
  否则……
  千万人的性命,毁于一旦……
  力量衰竭,视野模糊。
  那道影子跳了下来。
  水声噗通。
  握着我的手,巨大的力量涌入法杖。
  我垂下去的手腕重新抬起。
  是谁来了?
  这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地?
  谁过来陪我?
  无涯,是你吗?
  无涯?
  不要再用中立,来抛弃我,成全你,好吗?
  冷风夹杂着雪片飞卷。
  打了个哆嗦。
  湛明婵怔了怔,才发现自己一直立在窗边,而且不知怎地,就将窗子推开了。
  大地白茫茫。
  大脑白茫茫。
  无涯的手扶上了窗框,“冷。”
  湛明婵说:“这条街的路灯,好冷。”
  无涯淡淡道:“清净是最好的。”
  湛明婵说:“来点暖色,喜洋洋的,好吗?”
  无涯沉默着,慢慢,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随你吧。”
  她将两只大红灯笼,用竹竿子挑起来,挂在了黑门外的两旁。
  苍白飞旋的雪,盈盈流转的红。
  黑门肃穆,青砖典雅,门钹铜黄古朴。
  湛明婵微笑,“其实这样才好。”
  温暖,平和,融洽。
  不要再穿着刺猬的衣服,不要再戴着有色的眼镜,不要再畏首畏尾,而推开该有的幸福。
  “哎,明天陪我去孕检好吧!”她笑着决定了,“不许说不。”
  折腾完体重血压,血液常规的检查,听完胎儿心跳,湛明婵在长椅上懒洋洋地等结果——无涯全程陪护,寸步不离,和医生护士的交流,统统由这个神仙主导了。
  只有此时,让她一巴掌给打发去取结果了,“快着点,用法术偷出来也无妨。”湛明婵心满意足,也就大言不惭起来。
  她翻看了会儿杂志,因为无涯还没回来,琢磨着验血结果一般比较慢,就起身四处走走,一路上看到不少年轻的爸爸妈妈抱着孩子,个个笑容满面,一种特有的奶香弥漫在走廊,湛明婵的心情就愈发愉悦。
  她转出妇产科,转到了儿科,看见一些家长正带着宝宝候诊——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病痛折磨,不由心紧,加快脚步走过去,离她最近的,一对年迈的老夫妇正和一对年轻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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