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木乃伊之谜》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离歌·木乃伊之谜-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看看,这小妮子损就损在这里,她不说你学不好中文高考时就得歇菜,直接否认了你是中国人的事实。从那天起麦杰就正儿八经地做起了书虫,不啃完高中三年的语文课本誓不为人。虽然那些看见都头晕的通假字弄得他真想去死,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坚持下来了。到如今他已经可以通篇背下苏轼的《赤壁赋》和王实甫的《长亭送别》了,这简直是个奇迹。甚至偶尔还能说几句巴尔扎克和鲁迅,在金墨看来对传统文学一窍不通的麦杰竟然成了文人骚客,不能不啧啧称奇。可惜森绿再也没在课堂上提问过他,也没给他检验成效出风头的机会。
  他坐下不久就发现了不对头的事情,她怎么了?
  森绿的脸色很差,白得见不到血色,而且,她极力在脖子上掩饰着什么。可是那条墨绿的丝巾不经意垂下来时她的脖颈暴露无遗,那栗子色的光滑肌肤上几个残忍的牙印触目惊心,仿佛随时会滋滋冒出鲜红的液体。
  麦杰唰一声站了起来,他差点脱口而出问她脖子怎么了。
  一个班级的人都仰着向日葵一样的脑袋齐刷刷地盯着他,森绿更是没好气地叫他坐下。
  他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倒在座位上,可这节课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她怎么了?一个人不可能自己咬自己的脖子,除非把脑袋拿下来放在脖颈上端着。她,到底是被谁……
  他想不下去,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得坠到了太平洋底……
  

第十四章  四个梦(1)
又到傍晚,风轻云淡。金墨有意走晚了,也叫麦杰留下。他一直惶惶不安忧心忡忡,因为一直担心森绿的脖子,所以金墨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说话你当放屁是吧?”
  “呃?”他转过头来,还是一脸迷茫。
  “我说等人走完了我们去女厕把摄像头取下来,你把录像结果告诉我。”说实话,他觉得麦杰的招儿不怎么地。
  麦杰木讷地点头,也是垂头耷脑地真的去了。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有一截拖在地上,脚上那个木屐一样的夹脚凉拖吧嗒吧嗒砸在水泥地板上,清脆入耳。他回头看一看,廊下空荡荡的,人应该走完了吧!
  高年级和低年级的教学楼中间有个露天的连排水池,水泥砌成的,目的是方便在操场上踢球的学生。老水池旁边有一棵硕大无比的洋槐树,老根老茎的,枝叶繁茂,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学校把树下砌了个花岗岩的半米高台,是个乘凉的好去处。金墨坐在树下等麦杰,顺手点了一支烟,刚抽上一口,就看见了他。
  司徒丰绵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歪着脑袋看着他。
  “来一支吗?”金墨把手举高,扬起烟问他,动作老道,一点不像学生。
  司徒摇头:“学校让学生抽烟吗?”
  他笑笑:“学校不让的事儿多了,都管得了那还不得累死几个克林顿啊?”
  “你……”他想了想该怎么说,“很特别。”空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色的光,隐秘地笑。
  金墨扬起下巴笑得灿烂,连吐两个烟圈:“你不特别吗?女生们一看见你就两个反应,要么尖叫,要么窃窃私语。看得出,你有女人缘,三川那些老夫子比不了你这种香饽饽,他们肯定嫉妒得发狂。”
  司徒的眸子闪动,灿若星辰,一片粲然之光却含着阴冷的水,他眼波一转,看见麦杰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跑,对金墨说:“有人找你,看样子很慌张。”
  金墨也看见了,手里的烟头丢了出去,站起来凝眉伫立。跑什么?他心里暗骂一声,生怕不能引人注目吗?
  麦杰气喘如牛跑到跟前,手里那东西一点没背着。金墨瞪他一眼,这才会意,赶紧藏到身后,向司徒打了个招呼。
  他仍是很有风度地微笑,说声先告辞了,转身要走。麦杰马上把那摄像头拿过来给金墨看:“老大,好像不对头啊!”
  “你告诉我结果就行了,拍到什么?”
  “不是拍到什么?是……这摄像头明显有人动过,上面的线被人割断了。”他把那东西举到眼前看,那个断了的线头摇来晃去。
  金墨蹙眉:“被人发现了就是,算了,把那东西收起来吧!以后别再弄这伎俩了,被人看见还得掀起风波,怎么不动点脑子?”
  “老大,你没看见?”麦杰紧张地指给他看,“这被切断的地方,有血迹。”
  金墨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那黑色的线上确实有几块斑驳的血渍,因为已经粘稠干涸了,显得死黑。
  这是……谁的血?
  何白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先让仇陆封闭治疗比较好,他已经经常发现外甥神游的状况越来越多了,再如此下去,真难保他哪天会疯掉。夜里他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中的仇陆是个咿呀学步的幼童,他腿脚不稳眼见要摔倒。何白赶紧伸手去扶他,结果,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力气之大,远远超过了一个幼齿的孩童。何白抬眼去看,惊得差点呼出尖叫,面前的仇陆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幼齿,而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何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却是一个尖利的女声,细若游丝。他惊恐地睁大双眼,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仇陆伸出干枯的手指,惨白如枯骨,夜色稀薄,凉到骨髓,他一边喊着:“舅舅,救我!”一边伸手向何白身上的衣襟撕扯。那手碰到的地方渗出一片片斑驳的血色,污黑深紫……
  他惊醒,是被身边的老婆晃醒的。她说:“你怎么了?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何白说不出话来,头上虚汗下雨一样滚落。他睡不着,披了件白大褂站到镜子前仔细审视自己。镜子里的那个中年男人面色惨白,憔悴得不像自己。入夜的风凄凄,像个哀怨的婴孩儿在哭泣,侧耳去听,又什么都没有,夜深了,静得骇人。他看着面前这块硕大的镜子出神,耳朵动了动,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再听,又没有了。镜子里面映衬出背后的一片黑影,衣柜旁边距离墙角多出来的空地黑洞洞地向他招手,阴暗处似乎有双诡黠的眼睛在眨动。何白心里一紧,差点眼珠脱眶,速回头,又一片静谧,却已经心里发毛。他的鼻翼动了动,空气中传来一丝诡异的气味,叫人头脑发昏。仔细分辨,那是一种腐肉的腥味儿,何白脑袋一懵紧捂胸口,一块紫黑血沫直喷出去,溅了一镜子血花……

第十四章  四个梦(2)
梦是绵长的,叫人生死不由己。如果说梦境是极不真实的另一个空间,那个地方应该藏着每个人隐晦的灵魂。不为人知的,畏缩惧怕的,与性格相反的另一面,还有预示的将来过往,都藏匿在里面。你若不信,仔细记忆自己的梦,它会有解不开的禅机在里面,揭示着不能道出的秘密……
  这一夜,漫长无际,谁都不好过……
  江南也做梦,这个梦同样让她心惊肉跳。她像个灵魂脱壳的气流,穿过层层障碍回到四百年前的大明朝。四周充斥着浓郁残暴的戾气,像什么不干净的鬼魅笼罩在阁楼上。白衣女子一身素净,背对着檐,虽然没有转头,但是江南认得她。她发髻上挽着的碧玉簪子再眼熟不过,这人是丹珠。门开着,一身酒气的狂妄之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他扭曲着身子跌撞到她身上,像只白蚁一样啃噬她的粉颈。她一声惊呼急忙推拒,却被他抱得越来越紧,快要出不来气。“你再放肆我喊人了!”她冲他发怒,厉声尖叫。
  他才不听她的,竟说胡话,一张嘴酒气冲天:“丹珠,你不施粉黛更有姿色,我真不忍心叫那快入土的糟老头子糟蹋你。”
  她厌恶地推他,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这混账话可是人说的?你怎么不记得你在这个家吃的用的都是谁供着你……放手!”
  “丹珠!”说着臭哄哄的嘴巴又拱上来。
  “我是你婶娘!”她声调里变了音,焦急地喊人来。楼梯口却没有半个人影出现,平日里那些卑躬屈膝阿谀谄媚的家仆都死哪儿去了?
  他得意得更张狂:“不会有人来的,下人们都被爷打发了,今天没人打搅咱们……”
  “等老爷回来,看不扒了你的皮!”她咒骂,踢咬,都不顶用。他十指纠缠在她身上,像曲折的游蛇捆绑束缚,她根本挣脱不了。
  “今天那死老头去城外的濮员外家不回来了,他家的老娘做八十大寿宴请乡邻,怎么?你还等着他?”他醋劲上来,两只手不规矩地在她素白的锦袍下游移,妒恨得牙根痒痒。
  “你再不滚我告诉他,等他回来把你轰出去,叫你尝尝流浪街巷跟狗抢食的滋味。”
  他横眉一挑,双指端起她的下巴,快要把她捏碎了:“你敢告我?不怕我把你的事儿挑出来告到官府?”
  她最恨他的威胁,那副嚣张的德性让她痛彻骨髓:“你若是不拿这事儿说事儿,或许我还能把你当朋友。”
  “朋友?”他哈哈大笑,笑得筋骨都快散了架,“得了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里装了什么我还不清楚?你勾引自己的姐夫不就是为了讨个锦衣玉食的生活?绿珠碍着你的事了,你先毒死她,又假惺惺地悲泣凭吊,顺其自然嫁给那糟老头子,成了堂堂潇湘院的女主人。可惜啊!苍天有眼,偏就让我看见你的小伎俩了……”他打了个混沌的酒嗝继续说,“你是拿什么毒死绿珠的?啊?哈哈啊哈……不是我说你,小妇人,你真毒!”他越说越起劲,细缝的醉眼根本没有瞧见丹珠微微颤抖的肩膀,她的恨意滋生强烈,大有排山倒海之势,简直想掐死他而后快。喝了酒的人最怕脚下没根,此刻他颤颤悠悠飘飘忽忽,站也站不稳。丹珠把纤纤玉手放在他前襟上,推着往栏杆处去:“你这不懂情趣的人,这么好的月色不赏实在可惜了。”
  他不懂她的意图,懒懒地仰头看天:“嘿嘿,是好,今晚的月色……良辰美景啊……”舌头打结,醉得厉害。就是这时,她挽起袖袍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