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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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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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从来不知道,诗韵也是个有脾气地,也不顾装样了,用手撑着桌面,从躺椅上站起来,轻声道:“别走。”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已经转身地诗韵停下了脚步,重新转过身来,便看见秦雷扶着桌面颤巍巍站立。诗韵轻呼一声:“快坐下,”也不避嫌,快步到了秦雷身边,搀着他坐下。

秦雷望着重新回来地诗韵,呵呵笑道:“文武百官、几位兄弟、甚至是太后父皇母后,都没有能让我站起来,诗韵你还是第一个……”

诗韵低下头,轻声道:“诗韵宁肯不做这个第一。”

秦雷仰头朝她一笑。温声道:“坐回去说话。仰着脖子怪难受的。”

诗韵便乖乖坐了回去,她方才小小发作一下。那丝火气便没有了,又恢复了本来的似水温柔。

秦雷见她端端庄庄的坐着,使劲挠挠头,与石敢的动作别无二致,可见近朱者赤的道理,在哪都是说得通地。寻思了半天,秦雷才涩声道:“你想听真话假话?”

诗韵闻言娇躯一颤,贝齿轻咬下唇,轻声道:“王爷不必跟民女解释的,”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冷硬,用更轻微的声音道:“您这句话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秦雷郁闷道:“我还没说你就明白了?那你怎么看这事?想让我怎么处理?”

诗韵眼圈有些发红,把小脑袋垂的低低的,颤声道:“圣命岂能违背,您自然要答应了……”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强抑住心中的悲痛,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为此而落泪。

秦雷‘啊’一声,失声道:“这都哪跟哪啊!怎么我家老头子也牵扯进来了?”

诗韵身体一顿,倏地抬头,还闪着泪花的大眼睛眨了眨,脆声问道:“难道陛下没给王爷指婚吗?”

秦雷挠头道:“指什么婚,我怎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诗韵难得露出一会小女儿态,低下头忸怩起来,羞羞道:“不许问……”

秦雷一头雾水道:“到底怎么个状况,你总得跟我讲讲吧!不然我心里惴惴不说,万一陛下真要指婚什么地,我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不许你答应,”诗韵着急道:“除非……”说到一半却又不好意思起来。此时的大家闺秀们虽然可以结社聚会,但仅限于闺蜜之间,除了自家父兄,极少接触异性。并不是谁都有云裳那种际遇、那份魄力,可以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的,即使是钟天地灵秀的诗韵也不行。

所以虽然还谈不上爱,可两人接触的多,却也完全不讨厌他,甚至一段时间不见还想得慌。应该算是喜欢吧!却要比嫁个完全不认识地强得多,诗韵如是想着。

这不能说姑娘恨嫁,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都已经拖不得了。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时代,嫁个什么样的丈夫都是不能反悔的,即使强悍如河阳公主都不行。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嫁个扁担抱着走,所以说这是女孩子家一辈子地头等大事,是一点不夸张的。

试问又有谁能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呢?若非如此,诗韵又怎会放下姑娘家的矜持,借着替永福探视的机会,前来找秦雷商量呢?

但秦雷明显已经被诗韵弄得晕头转向了,竟然傻傻问道:“除非什么?”

诗韵方才一时情急。把少女那点小心思都险些吐露出来,现在再让她说。是打死都不可能了。红彤彤着脸蛋,诗韵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陪公主去给太后和瑾妃娘娘请安,听她们都说起,要给王爷说门亲事呢。”

方才诗韵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直把秦雷心疼死了,怎么还敢提南方那位的事情。见诗韵没有追问,秦雷便打算拖一时算一时,等想到好点地法子再告诉诗韵。打定主意。秦雷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哈哈笑道:“不急吧!我还这么年轻。”

诗韵摇头道:“十六岁就结婚地男子比比皆是,王爷这都拖了两年了,最晚今年冬里就该有个结果了。”说着声如蚊鸣般问道:“若是陛下给王爷指婚,您怎么办?”

秦雷赶紧表明态度道:“到时候我一定听你呢。”

诗韵脸更红了,娇声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秦雷一脸无辜道:“确实听你地,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

诗韵娇羞地低下头,弱弱道:“人家说不行管什么用?”

秦雷哈哈笑道:“只要你说不行,我就对父皇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估计老头子一激动,就不会为难我了。”

诗韵没想到是这个么烂主意,气苦道:“这样倒好。可就是一了百了了,到时候人家想说行都没可能了……”

秦雷又出主意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如孤王自己先找一个,去她家提亲,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虽然没有具体明说,但诗韵也知道秦雷说要去的是她家,心里一甜,却又苦涩道:“那不成私定终身了么?不成不成,会被女家的长辈轰出来的。”

秦雷改换策略道:“那我先去求太后、说我看上谁家谁谁谁了,让她老人提亲。这总可以了吧?”

诗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好办法,轻声道:“试试吧!大不了就是丢一回人罢了。”自然不是说秦雷丢人了。

秦雷使劲挠挠头,郁闷道:“你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生娃也是两个人的事,将来老了作伴的,还是这两个人。怎么偏偏这两个人不能发表意见呢?”云裳深以为然……

商量好对策,两人心情轻松下来,又聊些轻松地话题,诗韵似乎忘了追问秦雷起初躲着自己的真正原因,倒让秦雷大呼侥幸。他也不动脑子想想,女人、尤其是诗韵这种腹中锦绣的女子,怎能忘了这种事情?

也许秦雷知道,但他宁肯不知道。

两人刻意将话题绕开了那句话,谈话自然愉快多了,时间像被偷走了一般,不知不觉便已经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了江面,也给两人披上一层金装。

望着金光闪闪的河面,诗韵这才惊觉道:“已经这么晚了?公主一定急坏了。”说着便起身告辞,秦雷虽然不舍她离去,却也没理由再留人家了,只好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永福,我这几天就去看她,让她精神点。”

诗韵掩嘴轻笑道:“哪有这样凶巴巴的哥哥……”但还是应下了秦雷的要求,谢绝他起身相送的好意。唤过有些依依不舍的锦纹,便在一队黑衣卫地护卫下,离去了。

秦雷和石敢望着在小船上朝他们挥手的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叹息道:“女人啊……”看样子石敢不知用什么法子,终于让锦纹消气了。

等到两个女孩下了船,上了马车,秦雷才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石敢仍然在看,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子还想给你找个尚书小姐当媳妇呢,你倒好,勾搭起小丫鬟了。”

石敢想了想,认真道:“属下觉得娶媳妇不是嫁姑娘,不能找比自己家世好太多的。”

秦雷不禁拱手道:“失敬失敬,孤道你终于轻狂一把,没想到还是这么没劲!”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二一章 全凭王爷吩咐

入了夜,秦雷的画舫便在几艘快船的护卫下离了漂荡着脂粉气息的玉带河,拐入白日里喧闹的小清河。远离了灯火通明、莺歌燕语,停泊在冷冷清清的码头边,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画舫上的微弱灯光在黑暗中亮着。

若兰坐在小炭炉前,望着橘色的火光定定的出神,炉子上炖着黄芪山鸡汤,已经开始散发诱人的香气,让房间另一侧正在翻看文书的秦雷,感到腹中一阵饥饿。

在秦雷看不到的方向,若兰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被晦明晦暗的火光映衬着,显得那样的惆怅。今天李家小姐在船上待了一下午,若兰怎会不知道,但又能怎样?李家小姐不比云裳,却是连小醋也吃不得的,也只能假作不知道。

“好了没有啊!快把孤馋死了。”一阵怪叫从身后传来,把若兰从某种自伤的思绪中唤回。又能怎样呢?无声叹口气,整理下心情,若兰柔声道:“好了,爷可以洗手了。”说着拿两块厚厚的毛巾垫着,把腾腾冒着热气的砂锅从炭炉上端下。

秦雷把桌上的文书往边上胡乱一推,简单洗把手,回来时便看到,方才凌乱不堪的桌面已经恢复了整洁。上面的文书卷宗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桌子右侧,顺手够得着的地方,中间便空了出来。

若兰在桌子中间铺上块淡黄|色的餐布,这才把六七样精致小菜。以及一碗鸡汤摆上,见秦雷进来,微笑道:“爷都饿坏了,快吃饭吧!”

秦雷一边坐下,一边呵呵笑道:“若兰真是孤地贴身小管家,孤是一刻也离不了你啊!”

若兰掩嘴轻笑道:“爷惯会哄人开心,您在外行军打仗时。没有奴婢不也照样过得很好?”

秦雷大摇其头道:“那些家伙能把生的做成熟的、凉的温成热的就不错了,怎么能跟我家心灵手巧小若兰相提并论呢?”说着感叹道:“这鸡汤真真香喷喷。若兰手艺顶呱呱啊!”

若兰果然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云开雾散,玉手端起鸡汤,放上把调羹,奉到秦雷眼前,柔声道:“爷,趁热喝了吧!”

秦雷笑着接过,深吸一口袅袅的热气。赞道:“妙哉!”又识趣地问道:“见你从下午就开始炖上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啊?”

若兰甜甜一笑,柔声道:“云裳妹妹说,黄芪鸡汤可以强身健体、补中益气、温肾散寒,既可以滋养王爷地身子,又能抵御江上的寒气,现在这个季节吃最好了。只是必须用文火炖,所以时间久了些。”说着微笑道:“下回中午炖上,就不耽误王爷吃了。”

秦雷点点头。舀一勺清亮亮地汤轻轻嘘溜着送入口中,闭眼品味起来,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然后又转为难过,把一边站着的若兰紧张的不行,双手绞着丝帕。大气不敢喘一声,良久,秦雷才睁开眼睛,小呼口气,摇头不语。

若兰小心翼翼问道:“很难吃吗?”

哪知秦雷摇头晃脑地悠悠道:“喝过这鸡汤,这辈子都要忘不掉了,若是以后喝不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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