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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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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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了然于胸为止。

……

自从隆威郡王走后,秦守拙就像掉了魂一般,晚上一宿没睡好,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子起来,照着镜子自怜道:“若是再胖些,活脱脱就是一只貔貅。”

他夫人不明所以,还奇怪问道:“相公,咱们为何躲到这外宅之中过夜?”

秦守拙放下手中铜镜,苦笑一声道:“躲人呗!”他料到秦雷多半会派人过来讨要手谕,但没想好到底要嫁给谁之前,他是不敢给写这个条子的。

见夫人还要问,秦守拙一摆手道:“妇道人家问那么多作甚,去收拾收拾,我得回府办公了。”他夫人只好闭上嘴,端上早饭服侍他用了,夫妻二人便乘车回了衙门。

一下马车,府里的师爷就迎上来小声道:“昨天的恶客又回来了一个,在府里整整等了大人您一宿。到现在还没走呢。”

秦守拙喟叹一声道:“躲是躲不过了。”说完背着双手到了前厅,便见隆威郡王地侍卫长端坐在厅里,依旧神完气足,腰杆笔挺,完全看不出等候一夜的委顿与浮躁。

换上一副热情与歉疚相混杂的表情,秦守拙大笑进屋道:“这位将军恕罪,下官昨日访友去了。到让您好等。”

石敢见他终于出现,也不由升起一丝火气。硬邦邦道:“卑职奉王命,请秦大人下令放难民入城,大人写个条子吧!”他却懒得再跟这家伙聒噪。

秦守拙一脸假笑道:“不是说了吗,这事归兵马寺管,下官爱莫能助啊!”

石敢冷笑一声道:“昨日兵马寺的赵大人说了,只要秦大人写个条子,他一定放人入城。”说着一攥腰间钢刀。沉声道:“昨日秦大人说‘同意难民入城’时,卑职可是在场的,莫非你想抵赖不成?”

秦守拙怕秦雷却不怕石敢,发现自己词穷后,便把驴脸一拉,皮笑肉不笑道:“本官乃是京都府尹,三品朝廷命官,你什么职衔?凭什么质问本官?”说着一拎官袍下襟。在主座坐下道:“就是到了你家王爷那,也说不过这个理去。”

石敢闻言面色一滞,他乃赳赳武夫,十个也说不过秦守拙一个,不由面色铁青的指着秦守拙,厉声道:“不怕我家王爷找你算账吗?”

秦守拙一脸坦然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王爷为什么要找我算账?”

石敢嘴唇翕动几下,咬牙道:“我再问你一遍,给不给写条子?”

秦守拙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冷笑道:“写是写,但绝不会给你写!你请回吧!换一个懂事的再来讨要。”

石敢终究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哆嗦着点点头,怒哼一声道:“你等着!”便气哄哄地一甩手,大步离开了京都府衙。

他的背影一消失,秦守拙便如泄了气地蹴鞠一般。软软地瘫在椅子上。虽然门外北风嗖嗖地刮。可他浑身如汗如浆涌,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边上地师爷担忧地问道:“大人为何要开罪五殿下?”

秦守拙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无力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五殿下了?我开罪地是五殿下的狗。”

师爷苦笑道:“俗话说,‘打狗欺主’,那不都一样么?”

秦守拙强打着精神坐直身子,缓缓摇头道:“不一样,我这个位子此时十分要害,只要没与五殿下当场撕破面皮,他就不会跟我彻底翻脸。”说着叹息一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五殿下自然会知道我此举不过是拖延时间,而不是彻底倒向丞相大人的。”

师爷陪他叹口气,不解问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大人在等什么呢?”

秦守拙终于恢复了精神,捻着颌下一撮山羊胡子,撇嘴道:“昨天本官想明白了,既然要从两家挑一个,自然要看谁给的聘礼最好了,却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把自己嫁了。”说着呲牙笑道:“否则吃了亏不说,还让人家瞧不起。我是何苦来哉呢?”

师爷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大人是在欲拒还迎,待价而沽啊!”

秦守拙翻翻白眼,心道:‘有这么说话的吗?过两天就把这傻货开了。’

……

天遂人愿,过不多久,两边的聘书都来了。

打开深青色绸子面的请柬,只见文相亲笔地隽秀行书道:‘兹请秦大人守拙于午时过府一叙。明溪山人拜上。’下面加盖着文彦博的私章。

再看那道金黄|色的上谕:‘着京都府尹秦守拙巳时末觐见,钦此。’

见两份邀请几乎是同一时辰,秦守拙的老脸一下子拉长下来,哭丧着哀叹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呀?这不是玩人吗?”只要他去了一边,定然得罪另一边,那还待价而沽个屁呀!

话说他也没得选择,那青色封面地叫请柬、那金黄封面地叫上谕,就是傻子也知道此时得听谁的。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三五章 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虽然两边都不敢得罪,但相较之下,还是要遵上谕的。

“备轿!”秦府尹没好气道。

“大人,现在出发是不是早了点?”师爷小声问道:“才辰时呢。”

“早个屁!”秦守拙心情显然很糟糕,狠狠地白了师爷一眼,甩手出了前厅,往后院走去。

轿夫们见大人过来,赶紧把轿子前头一按,以便府尹大人上轿。待他坐定,领头的轿夫小声问道:“敢问大老爷,咱们要往去何处?”

“皇宫……哦不,东城。”秦守拙改口道。

轿夫们闻令高唱一声道:“起轿……”便载着秦大人颤颤悠悠往东城去了。

不到两刻钟,轿子便停在三公街上的相府门口,伴当把拜帖一送,府里的门子赶紧迎出来,请秦大人进门。

秦守拙整整衣襟,踱着官步下轿,朝那门子颔首道:“相爷可在府上,本官有下情请示。”说着便从袖中递过一锭昭武元宝。

门子谄笑着接过那元宝,点头哈腰道:“谢大人打赏,我们相爷刚出去了。”

“哦?”秦守拙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又听那门子笑道:“不过我们相爷说了,今儿中午要请秦大人吃饭,请大人进府稍坐。”说着便弯腰伸手,延请秦守拙入府。

秦守拙心中顿时上下翻腾,刚要找借口离去。却见文铭礼从府中迎出,潇洒拱手笑道:“不知大人驾到,铭礼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挽着他的手往里走。

秦守拙是看出来了,我这是自投罗网啊!但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得不跟着入府。边走边与文铭礼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心里却飞快盘算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一会儿。心中便了然道:‘定然是文相爷得到密报,知道宫中传自己午时觐见。料定我会先来解释一番,这才故意躲出去。’

从本心说,他是向着皇家的,毕竟皇家才是正统,且他也姓秦。

所以当初他没怎么犹豫,就决定去宫中赴宴,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由自主的拐到了三公街,想先与丞相大人见个面解释解释,也好两不得罪。

但人家文彦博显然比他更老辣,干脆躲出去不见不说,还让人将他强留了下来,好让他断绝了归附皇家的念想。

想明白这事儿,秦守拙肠子都悔青了。心中哀号道:‘怪不得文丞相曾经数说,只佩服我一半。原来我与他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不由暗骂起自己地首鼠两端来——既然决定去宫里了。干嘛还要心存两不得罪的妄想?

但他却不能被人这么耍弄了,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牙道:“文大人止步,若是相爷不在,卑职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说着便把昭武帝搬出来道:“陛下有旨要卑职巳时觐见,可是耽误不得啊!”

文铭礼却满不在乎道:“请客也有个先来后到。秦大人我们文家先请地,自然要在我们家吃饭。”说着对跟在后面的随从道:“你去给宫里传个话,就说文大人午饭在这用了,让陛下自个先用吧!不用等他了。”背后的伴当笑眯眯道:“好嘞。”说着转身便出了院子……拐到边上小屋中喝茶去了。

就连这伴当也知道,二公子是在满口胡柴?这天下除了李浑,谁敢用这种口气对昭武帝说话?虽然皇家威风不在,但还没沦落到被他文二公子吆五喝六的地步。

秦守拙自然也明白,这只是文铭礼为了留住自己在胡说八道,却没法开口反驳。毕竟对方都被逼得说胡话了。若是自己还不松口。怕是要当场撕破面皮,他一个小小的府尹怎能承受得起的?

心中长叹一声。暗道:‘我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也只好听之任之,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宫里等待秦大人觐见的昭武帝父子,也得了他去三公街地消息。

狠狠的一拍御案,昭武帝恼火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秦雷赶紧起身拱手道:“父皇息怒,儿臣观那秦守拙生性圆滑、老于世故,想必是不想开罪文彦博,特意先去告罪解释一番吧!”他一直在宫里,没法跟石敢联系,还不知道秦守拙对石敢的羞辱,否则定不会劝解昭武帝……多半是要向昭武帝讨要天子剑,请诛此獠的。

昭武帝哂笑一声道:“孩子,你跟文彦博接触的太少了,太不了解这老狐狸的毒辣。不管秦守拙到底怎么想的,只要他一进了三公街,不到天黑是别想再出来了。”某位古人说,‘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爱人,而是你的敌人。’看来此话颇有些道理。

说怒气未消的对一边的卓言道:“把那道圣旨毁了。”

“父皇且慢!”秦雷拱手求情道:“观此人到相府的时间如此之早,最终定然还是要来宫里地。是以他心里还是向着我们的,而且文丞相这番卑鄙作为,必然让他心生怨怼。只要我们不计前嫌,恩威并施,想必能让他归附父皇的麾下。”京都府尹在秦雷的计划中太过重要,是以他不得不拗着自己的性子,为秦守拙说情。

昭武帝面色阴晴不定半晌,良久才沉声道:“这方略是你定的,那人怎么处置也由你说了算。但别指望朕再帮你说服他了,朕丢不起那人。”

秦雷一脸感激的陪笑道:“父皇仁慈,儿臣定让那家伙永沐皇恩。”

昭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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