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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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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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官员多是幸灾乐祸,也有不忍别过头去的。只有秦雷与皇甫战文,一脸肃穆地盯着场中。

“你要是不动的话,我可要上了。”秦雷淡淡道。

皇甫战文沉吟片刻,轻笑道:“这机会还是交给您吧!末将做了也没什么好处。”言外之意,您做了可是有好处的。

秦雷点点头道:“却之不恭了。”从怀里掏出两团棉花,塞在耳朵里,向前迈一步,轻声道:“一、二、三……”

话音未落,便听他边上的沈乞。拿着一个铁皮喇叭。舌绽春雷的暴喝道:“住手……”这声音是在城门洞中发出的,经过喇叭的扩大、两面城墙的汇聚后。竟是如此之强劲,险些将边上地文武官员悉数震倒。一直到三天后,两耳还嗡嗡直响。

当然那是后话,至少在此刻,实实在在的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打人的、挨打的、还是看热闹的,全都傻呆呆地停下手上动作,抬头望向正在从耳中往外掏棉花蛋子的主仆两个。

秦雷面如寒霜地走到人群前面,视线刀子般的刮过场中的巡城司兵士,最后定格在文彦博边上一个甲胄官员身上,双目毫无感情地盯着他道:“是你下的命令?”

那头戴闷罐的官员有些畏惧的缩缩脖子,他很想说:‘是相爷让我干的。’但相爷就在身边,这样说显然是不合适地,只好畏畏缩缩道:“是地。”

秦雷冷笑一声道:“立刻命令你的手下全部撤出!”

官员咽口吐沫,求助地看着边上文彦博,小声道:‘相爷,怎么说啊……’文彦博冷哼一声,也不回答他,径直对秦雷道:“王爷,因为这群人的原因,今日朝会已经误了一刻,本相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有必要将其驱逐!”

秦雷哂笑道:“把口水留到朝堂上去喷吧!休要在这里抖威风。”说完便住嘴抱臂,再也不搭理那老头,官员和士子们现在毕竟是对立的,他也不好过于偏帮士子了,否则会引起官员们反感的。

文彦博本想杀杀秦雷的威风,不想这小子已经成精,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再想继续殴打士子,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只好哼一声道:“走吧!”便带着一众文官走了过去,那巡城司的都司见相爷等人顺利通过,也召回队伍,灰溜溜的撤走了。

受伤的士子百姓自有京都府的衙役们抬走救治,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

朝会被这个不小的插曲耽误了足足两刻钟,但君臣都没有一丝不耐,有板有眼的三呼万岁,有事早奏之后,昭武帝先说话了:“众卿。听说方才大伙遇到了件乐子,不如说出来给朕听听?”

刚要点个名提问,文彦博却拱手沉声道:“启奏陛下,方才在承天门外,发生了几千士子百姓阻挠,甚至围攻官员上朝的千古奇闻。微臣以为并不可乐、反而可悲、可恨、可耻!”

昭武帝不置可否地‘哦’一声道:“怎么个可悲可很可耻啊?”见文彦博一反常态地亲自披挂上阵,他不禁暗自惊讶。心中一下子警惕起来。

文彦博面色凝重道:“那些士子本乃良善、年少无知,却被人煽动。聚众滋事,恐怕不仅前程尽毁、还要受那发配之苦,可谓可悲至极。而煽动举子闹事之人,罔顾国家纲常法纪、包藏祸心、倒行逆施,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可谓可恨至极!”

说着双目紧紧地盯着御阶上的秦雨田,咬牙道:“而对于犯下此等泼天大罪之人。竟然无人敢于责难、无人敢于追究,难道不是我大秦亘古未有之耻吗?”说道激动难耐处,文丞相须发皆张,傲骨嶙峋,颇有些忠臣良相的味道。

这话忒是狠毒,竟是连昭武帝一道骂了进去,暗指其包庇甚至纵容。顿时气的皇帝陛下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是谁主使?”

文彦博伸手一指秦雨田,低喝一声道:“就是我们的隆威郡王殿下!”作为一个老牌政客,自然不会背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金科玉律。

秦雷毫不意外地点头笑道:“老文,血口喷人哦……”说着沉声喝道:“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孤王乃是大秦双郡王,你这是不敬之罪!”

文彦博本来就感觉老擎着胳膊既累且傻。正准备放下呢,却听秦小五这番抢白,顿时火冒三丈,继续指着秦雷刚要还嘴,却听他炒豆子似地接着道:“方才秦府尹与我说了桩案子,似乎与相爷有关。”

未带他反应过来,秦守拙已经出列高声道:“陛下,京都府昨日有人报案,说是文丞相亲手杀妻!”话音一落,朝堂上嗡的一声便骚动起来。看来还是八卦更能引人注意。

只有边上的李太尉心中不快。暗骂道:‘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居然都避开正题,拿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出来说事!’他心中通亮。这两人虽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却宁肯无法全功,也不愿让旁人占了便宜去。‘想得美!’李太尉心中狠狠骂道:‘看我怎么给你们搅和了。’

只听场中文彦博冷笑一声,顺势收回酸麻的手臂,看秦守拙一眼淡淡道:“秦府尹,血口喷人也是一种罪责!”

秦守拙夷然不惧道:“事涉丞相家事,若没有充足的理由,下官万万不会拿到朝堂上说事!”说着朝昭武帝拱手道:“陛下,实在是因为那告状之人实在特殊,微臣才不得不请示则个!”

昭武帝饶有兴趣问道:“有何特殊之处?”

看文彦博一眼,秦守拙沉声道:“乃是父告子!”

文彦博心中一沉,那逆子逃逸的消息,他昨天就知道了,正好就不知如何处置,便放任他去了。却没想到,这畜生居然一出来就在这紧要关头咬自己一口。

这让文相爷不禁大感丢脸,但面上仍镇定道:“我那逆子因为触犯家规被逐出家门,不仅不思悔改,居然还要造谣报复乃父,实在是天理不容,请秦大人将其交回,老夫要好生管教,再不放他出来滋事!”他心里确实有些慌,刚说了已经将其逐出家门,却又说什么好生管教,再不放出来之类地。

好在此时但求以势压人,不争口舌之利,也就无人追究他这前后矛盾。只听秦守拙满面为难道:“贵公子带着衙门里的捕头出城了,说是寻找他娘的尸首去了!”说着一脸温和笑容道:“其实要戳破他这谎言也很简单,只要能让鄙府见一见您夫人,下官便可以将这案子销掉,再把令公子送回贵府去。”

官员们听他说得合情合理,显然是智珠在握,不由惊诧地望着文彦博。心道:‘您不会是杀妻地衣冠禽兽吧……’在这个年代杀个把仆役、姬妾之类的并不算是什么罪名,最多赔人家家里俩钱便了事了。

但杀妻却是要监禁流放的重罪,若是无故杀妻,甚至可能会偿命的……盖因在此时,妻子乃具有与丈夫平等地法律地位,无故休妻、虐妻都是《大秦律》所不许的,何况是杀妻。其实第二天。文彦博就悔青肠子了,心里不知道骂秦雷多少遍万恶的挑唆犯了。

因为就算他文彦博贵为宰相。就算他有充分地理由,仅擅自杀妻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丧失一切社会地位,在狱神庙里老实吃几年牢饭的了。

所以这事儿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地,干笑一声,文彦博信口胡扯道:“贱内前些天回外省省亲去了,需得几个月才能转回!”说着愤愤道:“若非如此。那畜生也不敢如此造谣。”虽然把问题暂时糊弄过去,可一上朝时那种舍我其谁地气势也消失殆尽了。

秦守拙‘哦’一声,一本正经道:“真巧啊!”又朝昭武帝行礼问道:“微臣请问陛下如何处置?”

见他口齿伶俐的重新抢占了上风,昭武帝微微点下头,心中对他的恶感稍减,口中淡淡道:“这事儿还要取证,怎能仅凭一面之辞,就怀疑我大秦的首辅呢?”顿一下。沉声吩咐道:“命京都府尽快破案,为文丞相洗清冤屈!”秦守拙赶紧应下。

见秦雨田那边的小鬼出来立功,文彦博这边的也按捺不住跳出来了。只见大理寺卿曲岩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方才相爷所言五殿下煽动举子骚乱之事,请允许大理寺进入调查。”

昭武帝笑道:“这个不必了。你们都冤枉雨田了。”说着招招手,他新收地十个学生便从帷幕后走出来,恭敬的行礼问安。

昭武帝指着几个举子道:“方才朕已经与他们谈过了,举人们是因为难民和大比的问题,忧国忧民才‘公车上书’的,”抬手阻止了曲岩地反驳,昭武帝接着道:“他们所采用地方式虽没有载入《大秦律》,但符合祖宗成法,也没有任何过激行为,无论怎样也称不上骚乱。自然也称不上有人煽动了。”

在秦雷和秦守拙的暗中引导下。士子们始终没有出现什么不理智地行为,昭武帝替他们辩护起来自然理直气壮。

文彦博心中现在清晰无比。士子们心中地不满情绪自然原本就有,但若是没有昭武帝、秦雨田等人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爆发到难以收拾的。

可心里再明白也没什么用,因为这会儿秦雨田风格大变,自始至终不声不响、不露马脚。即便今日在朝堂上自己极尽毒舌,希望能将其激怒,却不想他仿佛面瓜一般毫无脾气,竟是一点把柄也没留下。

想到这,文彦博不由有些懊恼起来,刚想与昭武帝谈谈条件,却感到右边有人在看自己。不用抬头,他也知道那是李浑……

当李浑这个两个字出现在心田时,文彦博突然想明白了前后的关节,浑身顿时汗如浆下,心中狂叫道:‘坏了坏了,光想着打狼,却忘了猛虎……今日还不如装病呢!’

他终于意识到,在这次风暴之中,只要秦雷把握好原则,便可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之于他们这个层面来看,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文彦博小败无伤,其二、他文彦博大败亏输。

无论哪种情况,他都是要倒霉的那个!可以说,自从他被引入这个局中那天起,失败便是注定的了。

文彦博眼皮突突直跳,这设局之人对自己的性格脾气、习惯反应,甚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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