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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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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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心中敞亮,除夕那天发生了太多看起来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先是皇帝不仅没有为他去争一个巡查寺的位子,还默许了文丞相把自己往户部黑洞里拖的举动。再加夜里太极殿辞旧宴,自己被安排在一群小官中间,很明显受到帝王冷淡。

更何况自己又得罪了太尉、大皇子,像自己这样的麻烦人物,太子做一下冷处理,也是应该的。

但即便他有这么多理由说服自己,心中仍然有些黯然。天家子弟的心性果然都有些凉薄,觉得帮助你有好处,便会一副古道热肠、扶危济困的模样,一欸感到你不但没有价值,甚至还会牵累到他时,便会换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嘴脸。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的那一点兄弟亲情,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老三老四还好说,毕竟大家一见面就不愉快。但老二一直待他不错,让秦雷一度感觉扶着太子上位,将来做个国之贤王也不错。谁成想,这才多大点风浪,太子就忙不迭地把自己推下船。

将来不知还有多少惊涛骇浪等着秦雷呢!因而秦雷终于满足了馆陶的条件。馆陶说过,秦雷的目标若是双亲王,他当客卿足矣,不必去费那心神,劳那体魄。

秦雷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像看起来那么糟,那日昭武帝那番教诲、甚至是隐晦的警告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他不认为皇帝会对一个没有用的人多费口舌。当他对馆陶描述当日情形后,馆陶只对他说一句话:“皇上要用你。”

既然如此,皇上那‘慎独’自己就不得不照做。秦雷关门闭户,想避开这场是非。可是,是非却找上门。过了两天,宫里一道旨意:宣五皇子雷觐见长水阁。

秦雷让人招呼传旨太监,借着到后堂换王服的机会,与馆陶碰了个面。馆陶沉吟片刻,微微兴奋道:“殿下去了,只管公正说话。咱们火种取粟的机会来了。”

天子传召,岂敢怠慢。小半个时辰后,昭武帝便在书房中见到了身穿黑色团龙王袍的秦雷。望着额头见汗的秦雷,他冷峻的神色稍稍缓和。

待秦雷行礼完毕,天子赐坐。昭武帝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这两日中都大火,混乱不堪,你那没有事吧?”

秦雷恭声回道:“儿臣老实呆在府里,安然无恙。”

昭武帝见他恭谨模样,一阵气愤,冷声道:“朕教你‘慎独’,不是叫你躲在家里不出门。”

秦雷知道这只是引子,忙起身小意陪笑几句。昭武帝也不是要说这事,骂他两句便过去了。转而问道:“朕听说那日老大说要你‘等着瞧’,可有此事?”

秦雷点头道:“是有此事,但儿臣既然先对如娘娘不敬,大哥揍我一顿也是应该的。儿臣定然不会还手。”

这话意思是,可以让老大有限度的出出气,但不能过火。皇帝手指轻敲下桌案道:“朕知道那件事并非你的本意,你也领了双份的罚。已经告诉秦雳不可去找你麻烦。你放心吧!”

秦雷忙谢恩道:“谢父皇护佑。”说完又嘿嘿笑道:“看大哥雄伟模样,儿臣还真怕他那醋钵似的拳头呢。”

昭武不禁莞尔,声音缓和道:“你过些日子与老大道个歉,揭过这一章。兄弟和睦才是正理。”

秦雷心中微动,赶紧应下道:“孩儿定不教父皇操心。”

昭武帝见他如此听话,便进入今日正题。他指了指桌边一个奏章,让秦雷拿去看。

秦雷恭敬地上前,双手取下,退回座位,打开一看,乃是京都府上的京都大火奏报。

他粗略的浏览一下,为损失之大暗暗咋舌。昭武帝见他看完,沉声道:“六家王公府邸、七个部府衙门、四千间民宅被烧为白地。这是十六年前京都大乱都没有造成的损失。”

竟有上万百姓因为这两日的大火失去了家园,秦雷默然点头。

昭武帝眯着眼睛,冷声道:“这件事不可能像表面那么简单,朕已经责成大理寺、刑部、京都府严查。事涉皇室子弟,宗人府也应出面,朕问过嘉皇叔……”

秦雷凝神静听,生怕漏了皇帝每一个字。

昭武帝顿了顿,才肃声道:“他举荐你代表天家去应这个差事。”

秦雷面色不变,起身拱手道:“孩儿愿为父皇分忧,但经历不足,唯恐把差事办砸了。”

昭武帝颔首道:“不妄自菲薄,不妄自尊大。不错。你只要记住三点,朕就算你这次差事完成的好。”

“儿臣洗耳恭听。”

“多听少说、少做多想、敢说敢做。”

……

“多听少说、少做多想、敢说敢做?”馆陶笑着对回到府中的秦雷道:“多听少说,是让殿下虚心学习。多想少做是让您心里要有正注意。敢说敢做、是让您关键时刻要站出来,维护陛下的立场。”

“陛下的立场?”秦雷沉吟道。

“对,陛下既然说过要殿下‘兄弟和睦’,那就是让您保住大殿下啊!”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一零三章 出其东门 有女如云

翌日一早,便有内官过来宣旨,封秦雷为宗人府右宗人。因祖制郡王衔以上方可担任此职,特晋秦雷为郡王衔,称隆郡王。

叩首谢恩后,卓老太监笑眯眯道:“恭喜隆郡王,老奴可要讨个喜钱了。”

秦雷也笑道:“那是自然。”说罢,吩咐一旁的沈冰去封些红包。两人坐下说话。

卓老太监唏嘘道:“我朝开国二百余年,仅有三位龙子十八以前封王,殿下您可是他们中最年轻的。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秦雷客气几句,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欣喜。等沈冰把红包奉上,卓言告辞,秦雷都没有与这位皇帝的贴身太监多说些什么。

卓言一回到宫里,便向皇帝禀告传旨的过程。皇帝听完后,玩味道:“看来这孩子没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你怎么看啊?卓言。”

卓言低眉顺目道:“确实如此,陛下。像隆郡王这样的人中龙凤可不多。”

昭武帝‘哦’一声,沉声道:“话里有话啊!卓言。”

老太监跪下道:“陛下,您前次训斥奴婢要把心中所想讲与圣听。是以奴才不敢隐瞒。”

昭武帝面色一沉,哼道:“讲!”

老太监早已习惯昭武的喜怒无常,声音平静道:“于殊荣而不色变,见内臣而不结交。非大贤便乃大奸。”

昭武帝盯着他半天,才缓和道:“你做得很好,就要与朕讲真话。起来吧!”

背后已经湿透的卓老太监才颤巍巍地站起来,便听皇帝幽幽道:“大贤也好,大奸也罢。只要不是庸才便好。”

看来陛下铁了心要用隆郡王了,卓老太监心中默默道。

……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皇帝家的墙。一个时辰后,皇帝与老太监极为隐秘的谈话,便几乎一字不差的出现在太子书房的那张书桌上。

太子面色阴沉地盯着桌面的情报。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手持羽扇,峨冠博带,俊逸绝伦的白衣年青人。

太子把视线从桌上移开,语气微重的对年青人道:“云辞,这次你却失算了。”

对面这人名唤公良羽,表字云辞,号湖海散人。却有几分传奇色彩,其自称鬼谷传人,要游遍天下,观各国气象而事明主。这公良羽先去了南楚,半年时间把南楚上下仔细考察一番,便飘然去了东齐。

按说这种人,楚皇不应该放走。但楚国的景泰帝却一句:“相信先生周游列国后,必然还回到我大楚,助朕解北方百姓于水火。”这话把北齐昌元皇帝郁闷的半死,只能由着这湖海散人在境内游历。最后还得礼送处境,生怕留下昌元帝气量不如南楚景泰帝的恶名。

五个月前,公良羽终于来到了秦国,游历一段时间后。在太子三番五次的诚挚邀请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为他做一段时间客卿。

即使是半年,太子也非常高兴。这公良羽可说过,历天下而择一明主事之。他能投入自己帐下,是不是就说明自己真有明主之资呢?

当他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昭武帝时,昭武帝只是淡淡道:“你乃大秦太子,可开府设帐。用什么人,不必问朕。”

得到皇帝的许可,太子便隆重地把公良羽接进府中,与他同食同塌,朝夕相处。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太子最近的很多举动,都是来自他的授意。

面对太子的责难,被叫做云辞的公良羽,轻摇几下羽扇,潇洒笑道:“人算有时穷,无伤大雅。”

太子被他的厚脸皮绝倒,想了一圈,也只有秦雷能与之媲美。便温和道:“云辞,你最懂孤的心,应该知道孤无论如何都不会怪你,只是我那五弟自幼离落,尝尽人情冷暖。至情至性,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只要我们稍有怠慢,必然心生不满,以至隔阂渐生。倘若我们以诚相待,他便会报我们以诚。”

公良羽面色微愠道:“既然殿下早知,为什么还要按我的意思做。”语气完全不像在与一位国之储君说话。

太子竟然歉意一笑道:“当时孤也觉得五弟可能见弃于父皇,听你的主意也未尝不可。”

公良羽喟叹一声:“你们兄弟的事,我这外人本就不该插手。谁知哪天你与老大复合,会不会又怪罪于我。”

提到老大,神色温柔的太子面色顿时凝固,冷声道:“我与那厮血债累累,誓不两立,永无妥协之日。”

公良羽见触到太子伤心处,也有些歉意,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该提那畜生。算了,除了你和老五的事,其余我还管,成了吧?”

太子这才面色缓和,微笑道:“知我者云辞也。”

……

当天晚上,秦雷与若兰早早洗完鸳鸯浴,准备共效于飞时,太子的贴身太监德全来请他。秦雷只好放开已经被面色潮红的美人,让她伺候着重新穿上衣服,怏怏地跟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德公公去了前院。

还是那间书房、还是那个净室,还是那两个兄弟。

太子不紧不慢地把茶水倒入茶盏,轻轻送到秦雷面前。秦雷便喝下去。如是反复三杯,因情欲而浮躁的心便平息下来。

秦雷知道,太子这是以茶代酒,向自己敬三杯赔不是。

太子见他面色渐渐平和,微笑道:“小五,这几日过年,哥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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