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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烨脸上一副无奈又哭笑不得的神色，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警察，估计她早发作了。
“OK，”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早调查过了，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没错，我是吕珊珊的好朋友，但她周围的朋友很多。怎么说呢，鱼龙混杂吧。她经常在外面混的。她妈管得她又紧，一般晚上是不会放她出来的，所以她有时就借口到我家里来问题目，其实不知道去哪里了。有时候她外面有约会，还会打电话叫我帮她照应着。这样的事好多回了，也有几次被她妈发现的。有时候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免得我问。不信你们问她妈，她妈也知道的呀。”
“你的意思是她在日历上写你的名字，跟她母亲说和你一起出去不过是骗她妈。其实她昨晚并没有找过你。”
“对啊。”
“那么你昨晚7点到10点间又在哪里呢？”
“我就待在家里喽，看看电视看看书啊。拜托，我不可能昨晚和她约好的。”
“为什么？”一直低着头的刘队突然抬起头来。
“因为原来这个时段我要去做家教——每个星期六晚上7点到9点，在龙漕路上。但是昨天早上那个小孩突然打电话来说因为家里有事所以临时取消了。我最近一个礼拜都没有和珊珊联系过，所以不可能提前和她约那个时间的嘛。”
“是这样。那你们最近的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上上周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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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江畔（2）
一时间，小小的客厅里沉默下来。朱翰合上了手里的记事簿，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个案子，没想到刚开始就卡壳了，怎么自己的第一桩Case就那么奇怪呢？
“嗯，我想你们去询问她别的朋友比较好吧，毕竟我和她初中毕业以后就不一起读书了。她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们平时经常见面吧？”刘队边打量杨烨租的这套小小的房子边问。
“还好。平时会打打电话，放假会一起出去玩。”
“你们一般不在网上聊天吗？现在的年轻人似乎都爱泡在网上。”
杨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虽然是学理工的，电脑编程也不错，但碰到什么QQ、MSN之类的东西，就完全跟白痴一样。我今年大三，才刚刚学会发电子邮件， 连我的QQ也是拜托珊珊帮我申请的，否则我就完全不会。她这方面倒很行； 天天挂在网上，打游戏或者聊天。” 说到这里； 她的眼睛也有点红。
朱翰赶紧插上来：“那你的QQ号码呢，不用的吗？”
“我QQ上个礼拜就删掉了。谁知道这么难用呢！我用Matlab做数学分析也没有那么头痛过。”
朱翰看着眼前这个学理工科汽车专业的女生简直呆掉了。看来果然是聊天白痴啊，如果不是他自己遇到，怎么也不相信上海还有这样的大学生。
“啊……那么你留个手机号码吧。”朱翰笑笑，“手机应该会用吧。”
“嗯，基本的功能还是会的。有事打电话好了。”
看到没什么要了解的了，刘队起身准备告辞。朱翰赶忙跟在后面去换鞋子。杨烨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送他俩。
“对了，珊珊的死一定是他杀吗？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可能她自己坐在堤岸上一不小心摔下去了，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刘队扬了扬眉毛，低声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吕珊珊的尸体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红色性感的无袖上衣。紧身的牛仔裤和在黄浦江里泡得发胀的尸体，让人在五月里也不禁直冒冷汗。经初步检查，她是在昨晚7点到10点间溺水而亡，至于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江的，就不得而知，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口。据她母亲说，她昨晚约了朋友杨烨一起出去，她的日历上也在五月六日旁标了一个“烨”字，应该是指杨烨。但刚才的一番调查又让吕珊珊昨晚的行踪扑朔迷离。
在去吕珊珊家的路上，朱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说刘队，你觉得杨烨的话能信吗？”
“小子，你的看法呢？”
“我挺信她的，我看她是个很规矩的大学生，她没有理由去杀人。 再说，如果是她干的，绝不会笨到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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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江畔（3）
“还没办过一个案子，你倒学会瞎掰了哦！人家有动机，难道还告诉你不成？先多问多看，少给人带标记！”
“但是她原先要做家教的啊，是临时取消的，这总没办法造假。”
“嗯。”刘队闭上眼，好像在养神。
吕珊珊的家里，她妈早已哭红了眼睛。花一样的年龄，真是怎么也想不到……朱翰看着她家客厅里挂着的吕珊珊大幅的艺术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位母亲。照片里的女孩子化着浓妆，大大的眼睛很是妖娆，与杨烨是完全不同的女孩。
“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替我女儿讨回公道！”
“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你能把你女儿的情况谈一谈吗？”刘队很客气地说，一点也不像平时那副无所谓的腔调。
“珊珊是去年考上大学的，今年读大二，平时也就是周末回家。”
“那她的朋友杨烨怎么读大三呢？她们不是初中同学吗？”
“我们珊珊读书总是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一点也不用功。第一次高考没考上，又复读了一年，所以晚了。但是她现在在大学里，读书很顺利，她也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就是什么新闻传媒。周末的时候满上海跑，去参观那些名人故居。”
“杨烨和我们说她有时候会借着学习的借口出去玩，有没有这样的事呢？”
“那也是有的。我管得她蛮严的，所以有时候她会说去杨烨家里问问题目，其实逃在外面玩。当妈的哪里会不知道？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那么昨晚吕珊珊很可能并没有和杨烨在一起，她在日历上标的记号也只是做给你看看的？”
吕珊珊的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是这样。”
“那你女儿昨晚带了些什么出门？”
“就是她日常背的包包，哦，还有她前天新买的手机——诺基亚6260，可以上网，可以拍照，所以她这两天天天玩个不停。”
“嗯。我们了解到吕珊珊半年以前在地铁商城租了个小铺子卖长毛绒玩具，现在还雇了几个人，自己做老板，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她从小就挺喜欢这个的，又说那阵子大学里空闲得要死。家里就出了点钱，在她学校附近的地铁商城租了个铺子让她锻炼锻炼， 也不用整天在外面乱晃。谁知道她做得还不错，每个月能赚上个七八千的，最近还打算再开一家分店。她现在读书好了，业余工作也不错，我当妈的也开心，谁知道……”
“那她在经济方面和别人有没有什么纠纷？”
“没有吧。她平时马马虎虎，钱倒是看得很紧。”
“那现在她经常和谁来往呢？”
“女孩子一大堆，男生也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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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江畔（4）
“谁最有可能把她约到江边呢？”
“她有时候会晚上和附近几个女生去江边看人家打球。那里有两个男生和她挺熟的，一个叫孟林超，还有一个叫顾强。珊珊以前和那个顾强还谈过恋爱。不过女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也不和我们说。”
“那几个女孩子呢？”
“噢，都是高中同学。最好的一个叫李春燕。听说她现在倒是看上了顾强。”
刘队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但我看珊珊也不放在心上，回来还大开两个人的玩笑。”
“好，谢谢你的配合。我们有问题会马上联系你的。”刘队拿着吕珊珊的电话联系簿，和朱翰告辞出门。
刘队和朱翰找到李春燕的时候，她刚放学。因为大学离得近，所以她就住在家里。
“珊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为她难过。她平时极开朗的一个人，人见人爱，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还是我们常去的滨江大道。”
“滨江大道？”朱翰有点不解。
“对啊。就在这小区后面的一条大马路，因为离黄浦江很近，这里的人都叫它滨江大道。我和珊珊常去玩的。”
“去干什么呢？”
“江边坐坐啦，看看人家打篮球啦。那里有个篮球场，晚上热闹得很。这个地方还是珊珊带我去的，她很喜欢那里。”
“你们在那里是不是认识两个叫孟林超和顾强的男孩？吕姗姗以前还和顾强谈过恋爱，对不对？”
李春燕显得有些犹豫：“是谈过，但是一年前就分手了。况且姗姗后来在她自己大学里也交了新男友。”
“那么现在你和顾强是什么关系？”
“你有权利这么问吗？她的死与这有什么相干？反正我昨天晚上在超市做兼职，9点半下的班，赶回来也要10点多了。你们再扯也扯不到我身上！”李春燕激动地大声说。
看看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线索，朱翰只好悻悻然地合上笔记本，和刘队出了李春燕家。
见到孟林超和顾强已经是晚上8点了。 滨江大道果然是热闹得很，路灯照得江面都亮亮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