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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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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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你怎么不请贺小姐坐?”她说。
  他转身去替我拿张椅子;我立刻抓住机会向他们致谢并借口离开。
  一小时后;我发现萝娜的贴身女仆在女主人房间里;我趁机调查佣人怎么打发黄昏的时间。
  “楼下很热吗?”我问。
  “小姐;”女孩说。“我们没有感觉到热。”
  “那么你们一定到树林里去了?”
  “小姐;我们有几个人本来想去;但是厨娘说她要在厨房外的院子里乘凉。我们其他人想了想;也跟着搬椅子到院子里去。”
  现在只剩管家还没有问了。
  “麦太太上床了吗?”我问。
  “小姐;我想还没有;”女孩笑着说。“麦太太可能起床了;而不是上床了。”
  “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麦太太白天睡觉吗?”
  “不是;小姐;但是今天傍晚她一直坐在她房间里的沙发上打瞌睡。”
  从图书室中的观察和这个仆人的谈话;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我们在船屋附近看到的人影;以及跟踪在我们背后的人;都不是这栋屋里的人。
  那会是谁呢?
  问也是白问;我根本还无法确定那人是男是女;我只能说我觉得是个女人。
  六月十八日
  在寂寞的深夜里;我对萝娜的愧疚又袭上心头;使我好几个小时都无法入睡。
  最后我点亮蜡烛;拿出日记;看看萝娜的婚姻错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铸成的;并想找出补救的方法。看了日记后我才觉得舒服些;因为不论我的举动多么盲目、无知;我已尽力做好。哭泣一向对我有害;但是昨晚它却使我获得解脱。我今早下定决心,头脑冷静,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柏西尔说的话再也无法激怒我;我也不会忘记我是为了萝娜;为了抗拒羞辱和威胁才来这的。
  今天早晨发生的一件小意外使萝娜十分后悔。她把我送给她当结婚礼物的胸针遗失了。昨天傍晚她还戴着它;所以胸针可能掉在船屋里或是回来的路上。仆人出去寻找;但是空手而回;萝娜决定亲自去找。如果柏西尔先生在何瑞的信到达之前回来;不论萝娜找到胸针没有;她都可以此作为外出的借口。
  钟敲一点;我不知道是应该在这里等伦敦的信差;还是应该到外面的大门去等他。
  我对这一栋房子里的事和人都存着疑心;所以我最后决定采用第二种方法。十分钟前我上楼时听到伯爵在餐厅逗他的金丝雀:“站到我的手指上来;我的小美——美——美人!出来;跳上楼!一、二、三——跳上!三、二、一——跳下!一、二、三;啾;啾;啾!”鸟儿发出快乐的歌声;伯爵兴奋地对着它吹口哨;好像他也是一只鸟。我把房门打开;随时可以听到鸟鸣和口哨声。如果我想溜出去而不被发现;现在正是时候。
  四点钟。在过去三个小时之内;黑水园的事有了新的发展;我还不敢断定是吉是凶。
  我按照原定计划到门房等信差;经过中院时见到范斯克夫人;她正绕着水池散步;我立刻放慢脚步;以免显出慌张的样子。为了谨慎起见;我走过去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十分友善地对我笑笑;然后说她宁可待在屋内;接着她愉快地点点头;转身走进客厅。我回过头看她关上了门后;才打开小门。
  不到十五分钟我便走到了门房。
  巷子急转向左;往前延伸约一百码后又急转向右通往大路。我在两个拐角之间来回踱步等待;两旁都有树篱掩蔽。我等了二十分钟;才听到马车的声音;我走出第二个拐角;看到一辆出租马车。我对车夫作个手势请他停车;一个面容端正的男人从车窗伸出头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我说。“你是不是要去黑水园?”
  “是的;小姐。”
  “要送信给谁?”
  “给一个贺小姐。”
  “我就是贺小姐;你可以把信交给我。”
  那人立即走下马车;将信交给我。
  我立刻打开信;现在我将信的内容抄录于下。
  亲爱的小姐:
  今早收到你的信;引起我心中无限焦虑。我在此尽量简短、明了地回复你。
  在仔细审查你的叙述;了解男爵夫人的处境后;我发现有人计划将男爵夫人的信托基金转贷给男爵;并促使夫人签下不利于她的契约。在任何情况下;夫人都没有签字的必要。


契约欺诈(1)
  如果男爵夫人签了字;执行人就可以将二万元任意付给男爵。如果贷款不退还;男爵夫人将来的孩子将损失贷出的款数。
  在这种严重的情况下;夫人最好在纪尔摩律师不在场时;推说要先将文件让我过目;并委托我做她的家庭律师。
  如果那个契约没有欺诈;他就没有理由拒绝这项要求。
  我愿随时帮助你们和提供意见;并永远对你忠实服务。
  何瑞上
  我感激地看完这封亲切的信;他提供了一个借口;可以让萝娜断然拒绝签字。信差站在我身旁等我看完信。
  “可否烦请你转告律师;我了解他的话;并且十分赞同?”我说。
  当我说这一句话时;手中仍拿着打开的信纸。范斯克伯爵突然从马路走到拐角来;并站到我面前。
  他的突然出现使我十分意外。信差向我致意后;便坐进马车离去。我吓呆了;以致他向我鞠躬;我也没有回礼。
  “贺小姐;你是不是要回屋里去?”他一点也不惊奇;甚至也没有看一眼绝尘而去的马车。
  我强作镇静;摆出肯定的表情。
  “我也正要回去;”他说。“请允许我陪你一起走。你要不要挽着我的手臂?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
  我挽着他的手臂。神智清醒过来;我警告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事;但是绝不能给自己树敌。
  “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他再说了一次。
  “我以为你和鸟儿在餐厅里。”我尽量保持冷静。
  “对;但是我的鸟儿今天早上在闹别扭;当我把它们放回鸟笼时;内人进来说你一个人出去散步了。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当然。”
  “哦;贺小姐;我实在很乐于和你作伴。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对你这样说;不会有关系吧?我抓了帽子就决定出来当你的向导。有我这样一位肥胖、老迈的向导;总比没有的好。我走错了路正失望而回;没想到却真碰到了你。”
  他滔滔不绝地说一些恭维的话;我只能保持冷静。他没有提起在巷子中看到的事以及我手中的信。这种不对劲的慎重;使我深信他已探出我的秘密。他现在只是企图消除我对他的怀疑;在这种情况下;我明智地不对他多做解释;虽然我很怕他;却假装舒适地挽着他的手臂。
  我们到达前门时;马车正好驶进厩房。柏西尔先生刚到;我们在门口碰上了。不论他旅行的结果如何;他的野蛮脾气并没有改变。“哦;你们俩回来了;”他沉着脸说。“怎么房子内空无一人?夫人呢?”
  我告诉他胸针遗失的事。
  “别管胸针不胸针;”他闷闷不乐地说。“我希望她别忘了下午在图书室见面的事;我希望在一个半小时后见她。”
  我把手从伯爵手臂中抽出来;然后慢慢走上楼。伯爵对我彬彬有礼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兴高采烈地对阴沉的男主人说话。
  “柏西尔;玩得愉快不愉快啊?”他说;“你可把‘马力’累死了!”
  “去它的‘马力’;我要去吃午餐了。”
  “柏西尔;我要先和你谈五分钟;”伯爵说。“在草地上谈。”
  “谈什么?”
  “谈和你有关的事。”
  我慢慢踱过客厅;听到他们之间的问答;并且看到柏西尔犹豫地将手塞到口袋中。
  “如果你再吞吞吐吐不说;我可要去吃饭了!”男爵说。
  “到外面去说。”伯爵毫不为柏西尔的粗鲁所影响。
  他轻轻抓着柏西尔的手臂。毫无疑问;他要讲的是萝娜、我以及签字的事。我焦急得头晕眼花;我必须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然而我却没有办法偷听。
  我将律师的信塞在胸前;然后从一间房间走向另一间。萝娜似乎还没回来;我想出去找她。然而经过早上的焦虑和白天的热气;我已累得没有力气了。我走到门口后又退回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当我正休息时;伯爵轻轻打开门;探头进来看。
  “贺小姐;万分抱歉打扰你;但是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那个善变的柏西尔决定将签字的事往后延。贺小姐;这件事使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也看得出你很高兴。当你向柏夫人提起这件事时;请顺便代我问候她。”
  我惊魂未定;他就退出去了。柏西尔决定延期显然是受了他的影响。他一定知道我昨天写信到伦敦的事;也知道我今天收到足以妨碍他得逞的答复。
  我觉得压力重重;但是我的精神和身体一样疲累;已无法再考虑现在或未来的威胁了。我曾再度想出去找萝娜;但是我的腿抖;脑子里又一团糟。除了再回到沙发上外;已无其他选择。
  屋内的寂静和窗外夏虫的鸣声使我觉得舒服一些。我闭上双眼;整个人进入半昏迷状态——恍惚之间;我看到了华沃特。
  他站在一群人中间;那些人的面孔我却不认得。他们全躺在一座大庙废墟的阶梯上。巨大的热带树上爬满了蔓草;可怕的石像在枝叶之间狞笑着。树的枝叶遮蔽着天空;阴影覆盖着阶梯上的人。一团白色的烟从地上冒出来;席卷着那批可怜的人;使他们一个个倒地死亡。我对华沃特的同情和惧怕使得我大声喊叫要他逃跑。“回来!回来!”我说。“你要记得你对她和我的承诺。在瘟疫害死你之前;赶快回到我们这里来!”
  他带着死寂的面容看着我。“你们等一等;我会回来的。自从我在马路上碰到那个女人后;我的生命就被一个现在仍然看不出来的阴谋利用了。虽然走在黑暗的路上;我仍然是清醒的;你和你妹妹即将走上复仇之路。这场瘟疫击倒了别人;却击不倒我。”
  我又看到他了;他仍然在丛林里;他的同伴减少了许多。庙宇和石像都不见了;一些矮黑人杀机重重地躲在树间;手上拿着弓;箭都上了弦。我再次为沃特捏一把汗;并大声警告他。他转过头来;脸上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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