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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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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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麦金尼斯问道。

    “没有父母的约束,这很正常。父亲不是离开了他就是死了,很长时间。强坚是有预谋的,意思说我们从布朗的案子向后推,就是去年的六七月份。愤怒昭示着失落。我认为他母亲的去世就是原因。”

    “这是你画的像?”

    “一些是,汤姆。另一些是我刚知道的。”

    麦金尼斯摇了摇头:“不要把这些说给布莱克赛听,凯茨。”

    蒜泥面包上来了,是店主的孙子端来的。黑黑的小伙子,约摸十八岁,额前顽皮地飘着一小簇头发。他突然闯进他们的沉闷,就像一只摔碎的玻璃杯,打破僵局。他向凯茨眨了眨眼睛,“你要的酒,对吗?”声音是地道的南部海岸口音。

    “卡天努。”凯茨嫣然一笑。这时另一个就餐者向他招了招手。

    “等一下,先生。”店主的孙子说。他转头向凯茨又眨了一下眼睛,抬起胳膊给他们一人倒了半杯酒,扭身离去。

    “他怎么知道她们住处的?”麦金尼斯问。

    “我不清楚。也许他在赛后跟踪他们回家。”

    “有可能。那他得很小心而且很幸运而不致于被发现或找不到目标。”

    “还有别的什么渠道吗?”

    “他有她们的地址……”麦金尼斯边想边说。

    “在选择她们之前?”

    “可能。”

    “每次比赛都有些许不同。”凯茨努力地回想着,“图顿在固定的某一天报名。他们对提前报名的要加收一英镑。他们在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申请表和许多支笔。”

    “他可以简单地望一下别人填的地址?”

    “有可能。不!不可能。如果有人仔细读我的地址时,我肯定会警觉的。”

    “只是一种假设……”

    “吉尔…布朗和艾琳…斯塔布斯没有在那一天报名。长跑姐妹会在那儿安排了一次旅行。她们提前报名,以便熟悉场地。”

    “其他三个情况如何?”

    “不好说,汤姆。我有种感觉,阿曼德…弗利特可能参加过但忘了。人总难免忘掉什么的。她说她从没有在图顿跑过,但是来自谢利的梅森警官说她参加过。”

    “那么如果他从比赛中得到他们的地址,他一定是……”

    “中途截取她的邮件?”

    “一个邮递员?”

    “或是有权使用计算机记录的。”

    “比赛组织者?”

    “我昨天见过他。他大概五英尺九英寸,并且有头发。”

    “那会是谁呢?”

    “有一个处理结果的人,叫迪安…理查德,我在比赛中认识的。他有六英尺高,但不是秃头,梅森警官昨天晚上去拜会他了。”

    “还有呢?”

    “有一个比赛摄影公司,叫博克斯…布朗宁和博克斯…加雷斯,为图顿赛事摄影。我昨天见了老板,一个叫博克斯的家伙。他六英尺高,扎着小辫。我明天还要去那儿,我们看一下他的职工。”

    鱼上来了,一块块白色的鱼肉,上面裹着一层黄油。肉很软,用叉子几乎叉不起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凯茨用叉子轻柔地从鱼骨上叉下一片白色鱼肉放到嘴里,立即闭上了嘴,这是一次很严肃的晚饭。她对汤姆笑了笑。
19
    屋外海面上还是一片漆黑。闹铃把凯茨从熟睡中唤醒,刚过五点半。凯茨任凭铃声响个不停,好提醒自己现在已经是星期三的早晨,该出去跑步了。昨晚威士忌和杜松子酒的余劲还在体内隐隐翻腾,她暗下决心:这回真地应该把酒戒掉。一阵清晨的凉风拂过脸庞,凯茨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地板上,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内衣,自己快成一条懒虫了。“起来,弗拉德,”内心深处仿佛有个教练口吻的家伙低声说,“快点清醒过来,伸个懒腰,出去跑几英里。”

    凯茨直起腰来,钟表收音机上数字时刻一闪一闪的绿色微光照到脸上。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走进浴室。她打开洗漱镜上方的小灯,看了看镜子中的弗拉德,这曾经是人百米中长跑运动员,最好成绩二分零三点八九秒,而今年夏天却只跑出了二分十五秒。

    “你需要锻炼,”凯茨对镜中的自己语重心长地说,“吃一个月的素食,或是搞两周冬训。”刷了牙,用凉水冲了脸,凯茨再看镜子时,脸上已经泛出淡淡的红润来。

    十分钟后,凯茨已经站在大街上。明黄色的保暖上衣,灰色的裤子,腰带上别着白色手套,手里拿着桔黄色的马甲。今天的计划是跑十英里,六点回到公寓。脑子里却有个声音建议她以相同时间跑八英里,凯茨礼貌地告诉它少管闲事。星期三是速度跑,计划就是计划。

    凯茨没做例行的准备活动就上路了。三分钟后,就加速到每七分钟一英里的速度,沿着高崖公路经过罗登学校向城外跑去。七分钟后,她已跑出一英里远,空荡荡的夜空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公路上惟一的一辆汽车经过身旁,把她晃得两眼发花。公路下边,黝黑的海水泛着银色的光芒。偶尔陆地上的灯光照到或是船上的夜灯反射到水中时,可以看到细小的白色浪尖在海面上跃动起伏。

    现在凯茨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步了。爇血涌动全身,双退有节奏地向前迈进,僵硬的肌肉恢复弹性,头脑变得十分清醒。跑到中途折返点时,她想起了昨晚的事。

    汤姆…麦金尼斯说,她搬出来是完全明智的。凯茨知道他心里却是想让自己留下来。汤姆解释,布莱克赛知道了这里的情况表示很关心,而且督察和其他同事都说她现在应该走自己的路了。

    “能否等到周末再搬?”他问。

    “可以。”她笑着回答。

    “那么我们周五还可以一块儿出去吃饭?”

    “再好不过了。”

    凯茨调头朝着布赖顿的方向往回跑,步履坚定。眼前,城市笼罩在黑紫色天空中琥珀色的光芒里,人间灯火与天上霞光交相辉映。美丽的景色让凯茨不忍这么快就跑完后半程,她把脚步放慢下来。

    从拿波里餐馆回来后,汤姆又拿出了杜松子酒,让凯茨倒两杯。

    “给我多斟一些,你有小半杯就行了。”

    汤姆的旧唱机上放着《蓝色狂想曲》。伴着古典音乐,俩人一直谈到深夜。一晚上的古典音乐中,其中不少凯茨听起来似曾相识,但要她说出曲名来,就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汤姆说她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提高修养水平。可话音未落他长叹一口气,语气低沉地说:“也许不对,姑娘。我们没法洞悉一切。”

    他问起凯茨的男友——瓦莱丽什么时候回来?凯茨坦白地说,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确切时间,至于她们的关系最终会怎样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汤姆给自己又倒了些威士忌,说他理解。

    “你知道我曾经结过婚吗?”汤姆平静地说,“那时我只是一个巡警。我妻子的姓叫伊丽莎白,嫁给我后随了我的姓,叫莉兹…麦金尼斯。后来我们离婚了,她搬回去住在岛上。再后来她嫁给了一个仍说凯尔特语的小农场主。从那以后,我就没打扰过他们。十五年来我一直是孤家寡人,凯茨。”

    那个时候他看起是那么的弱小。凯茨觉得扔下他自己一个人简直有点不近人情。汤姆又倒了一杯威士忌酒,端着酒起身向卧室走去,离开时告诉凯茨还有十八个月他就要退休了,除非这穿肠之物先要了他的命。

    最后半英里凯茨把脚步放得更慢,还不到刚才平均速度的一半。她在路边的栏杆旁慢慢停了下来,倚在上面活动活动小退,伸展一下肌肉。六点的钟声透过晨雾飘送过来,伴着海涛的声音似乎连钟声也潮湿起来。汤姆的公寓就在前面三百码的地方。凯茨缓步走过去,微风袭来,汗水已经变得冰凉。
20
    莫伊拉赶到时,凯茨已经在电脑房工作了半个小时,给督察的报告已经打印出来。八点三十五分,俩人开着瓦莱丽的戴姆勒出了城。

    在南安普敦谢利大街一个停车就餐的麦当劳店,她们碰到了梅森警官。他说他通常在这里吃早餐。凯茨闭口不提十公里赛跑的事情,她想踏踏实实地吃顿早饭。梅森一边跟她俩说话,一边也没耽误了他丰盛的早餐,先是一份碎肉三明治,接着又吃了一个鸡蛋松糕。这里的咖啡,让凯茨不禁觉得珍妮…格里芬爇水瓶里的咖啡味道还真不错。

    “那个迪安…理查德可能参过军。”他告诉她们,“他搞的数据库军情六处看了也会自愧不如。他可以随时调阅你想要的任何信息。我拿了一份吉尔…布朗的参赛时间和成绩统计,如果她再跑快点儿的话,就要击败我了。”

    “那是因为她努力减肥的缘故。”凯茨解释道。

    梅森没听出凯茨话中带刺。“斯塔布斯太太跑过一次,在图顿,就在受害之前。我查了阿曼达…弗利特。她也在他的电脑里。她第七届图顿十公里赛报了名,但没有跑。”

    “五人中的三个,”凯茨说,“我们还得找其他几个名字。”

    “我查过了,”梅森迫不及待地说,“我看了电脑里有关的资料,你那位受害致死的可怜姑娘——简…戴利——跑过最后一次图顿,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另一位,杰基…恩格斯——她从没有参加过图顿的比赛,但她确实参加过普特茅斯的‘优胜者’比赛。这是在她受害前两天。”

    “我们已经知道她们参加了跑步比赛!”莫伊拉说。

    凯茨没有笑。“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遇害的都是参加跑步比赛的。”

    “而且也是一位参赛者作的案!”梅森说。

    凯茨看着梅森,脸上洋溢出笑容。“那么我得赶紧逮住那个畜牲!”她听见自己居然模仿着麦金尼斯的语气脱口而出,吃了一惊,瞥了一眼莫伊拉。

    莫伊拉正在埋头对付嘴里的半块碎肉三明治,没有注意到凯茨。她满嘴食物,寒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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