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缸·花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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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缸·花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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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子讨巧而笑,轻拍膝盖:“吃完午饭,我站到阳台上,看到对面五楼的阳台上,摆放着绿绿的东西,我就注意了,等了一会儿,你果然就出现了。”

  “绿绿的东西?是艾叶。”我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见过你带着一捆绿绿的东西。什么是艾叶呀?”樱子的身体向我微倾,黑眼睛一眨,她那种在咖啡屋里的女人香又向我免费传来。

  我于是就用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添汤加剂地把艾叶和艾灸给她嘘了一通。

  樱子听得红嘴巴半开半合,连连称奇,不经意间又用手向后拢了一下头发,我的心一动:那天早上,她就是这么拢的。

  我装迷,“对了,这么说——你,就住在我对面的小区啊?”

  “是啊,也是五楼,以后,可以隔街打招呼喽。”樱子调皮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没住在天堂庙啊?”

  “她们倒是想叫我住,可我住不惯农村,再说,我也想离母亲近点儿。”樱子说到这里,一皱眉:“对了,失眠,你那艾灸有效吗?”

  我马上回答:“当然可以呀,”然后装憨,“谁失眠啊?”

  “我,”樱子垂眼帘,皱弯眉,声音随之低,“快半年了,啥药都吃过,没用,难受死了。”

  “那,有空儿,你来吧。”我故作迟疑答应她。我对给一个美丽的女人艾灸的兴趣绝对超过给任何一个男人的。如果我们之间注定要有故事发生,那,艾灸,是一个最有人情味儿的借口了。我,喜欢这种渐进式的、好象真的又要坠入爱河的暧昧情感。

第16章  樱子问我:大中午怎么还穿睡衣呀

  樱子欣喜地:“谢谢你。”

  我却不好意思地说:“你,是来拿演讲稿的吧?一个字儿还没写呢。”

  樱子:“那个不急,我来有两件事。”樱子说到这里,停了停,好象要等我猜猜,我没那兴趣儿,等着让她说。

  樱子于是从红色的坤包里取出一小打百元票儿,递过来:“我一来还钱,这是六百,我请你办事决不能再让你出钱。”

  我不要,去推樱子的手,她的手软而凉,应该是有病吧。

  樱子一边坚持往我手里塞一边说:“第二件事是,我要给你当面解释一下,昨天中午碰见你为什么不给你打招呼。”

  我嘴里说着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把钱顺过来,返手又塞进樱子的坤包儿,然后,笑着替她把包上的拉链拉上。

  樱子凹凹嘴儿,浅浅一笑:“好吧,先不还你了,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昨天,我和嫂子又陪着婆婆给我公公看病,我们那是刚从医院里出来。要不是我婆婆疑心大,我决不会不理你的。”

  “你嫂子?就是那穿白大褂儿的?”我心里动了一下。

  “是的,她叫桃子。你认识她?”樱子警惕地观察着我。

  “我哪儿认识啊,猜的嘛。桃子,樱子,呵,你们俩,两样儿水果儿。别再说了,当时,你不理我我感激得很哪,”我逗她,“当时我正渴得厉害,多说一句话就会难受呀。”

  樱子笑出声来:“你可真会宽人心。”

  这时,外面传来门开的声音,那是安南方回来了或者出去了。

  我想起一件事儿:“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来过吗?我的对面就是安南方,他可是你表叔啊?”

  樱子淡淡地:“以前听我公公说过,真没想到你们住对门儿。不过,也没什么,十年前人家我们两家就断亲戚了,人家不理我们了。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倒是我公爹,去年,没瘫的时候还腆着脸给人家套着近乎呢。”

  我笑笑,不再说话,一抬头,目光落在了阳台上,躺椅的红色靠背上,阳光的斑点很亮很瓷实,使靠背红得象灼炭。快两点了,阳光浓了,别晒疼了杨杨。我站起来,让樱子稍等,我得把儿子抱回卧室里去。

  樱子站起来,真诚地:“我,可以看看你儿子吗?以前,听如达说过你们家的一点情况。”

  心一揪,我感激地叹气:“谢谢,当然可以,你真是天生善良。”

  我把杨杨抱到床上,把他滞若玩偶的手脚和身子展开。杨杨,在暮春的午后,睡得是那样满不在乎,那样地不把春天当成一回事儿。

  樱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杨杨,脸色戚然:“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唉,你们父子,真不容易啊。”

  我刚要说什么,樱子的手机响了。

  樱子看了我一眼,松开杨杨的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接:“……嫂子,什么事?……我……我刚到超市……那,你在门口稍等,我马上回去。”

  樱子合上手机冲我摇头苦笑:“还要陪婆婆去医院。”

  我笑:“你可真孝顺,比下跪的小羊羔儿都孝顺。”

  樱子叹息,往外走:“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你这里,包括你的好朋友如达。不怕你笑话,我婆婆就怕我和嫂子和男人打交道。”

  我笑:“行,除非有人打死我。”

  樱子吃吃地笑着,长发悬垂,真想顺手抚一把。

  走到门口,樱子忽又回眸一笑:“问你个问题,大中午的,怎么还穿着睡衣呀?”

  我低头看看自己很上档次的、搁以前就是皇帝穿的黄颜色的束腰睡衣,刁钻反问:“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呀?”

  樱子停下,冲我微耸了一下鼻子:“以后,如果有机会,我才会告诉。”

  我心里说,给我留悬念呢这是,想让我再给她联系呢这是,不过,我喜欢这女人给我留悬念。女人给男人留悬念,相当于男人承诺给女人买钻戒嘛。

  樱子下楼的声音很急。我关好门,只一抖肩膀,又成了裸体。

  然后,我去查艾灸的医书:果然,有治失眠的灸法,共有心俞、脾俞、膈俞、足三里、三阴交等六个备用穴,而前三个穴,都在后背上,位置真不错,大饱不大饱吧,半饱一下眼福还是有把握的。书上还进一步说,凡是好失眠的女人,一般还伴有月经不调和痛经,而灸这两种病的穴道位置更敏感,不是关元就是气海,全在肚脐以下,甚至还有一个会阴穴,这个穴,天下成熟男女都知道,它的位置可是最隐秘的。呵,也就是说,如果樱子愿意,往后,她可就有大福了。

  嗯,按书上说的,这要治失眠,我还要先给樱子准备点蔬菜当药引子呢。

第17章  与其欲火攻心 ,不如嫁娶为妙

  7日

  早上,锻炼完了,我端着一杯自制饮料,直接去了阳台,边小口啜饮边向对面看,我想,樱子一定会出来的。是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偷窥樱子的机会了,樱子现在知道我就住在她的对面,应该不敢再那样绽放自己的身体了。

  天边,桔红色的云霞粘着三块五块儿的,轮廓不清。大街上,渐稠的车辆象各色的纸片儿在作着快速的平面移动。我想象着,正有数不清的污秽之气正从车轮下逸出、团聚、卷起,直扑天顶,并从我的阳台前经过,污染我的呼吸系统。

  想象而已,其实,应该没有这么脏。

  春天的晴不透的早晨,凉意三分。

  艾蒿,晒了几天,已经多半干了。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着这些救死扶伤的上帝派生来的小东西们。它们细长的叶子的背面,是白白的、软软的绒毛,象少女鬓角的那些微黄的细发吧,胸中不禁就涌起一些爱怜来……

  忽然,远远地传来“叭叭”的两声响——

  呵,对面,一身红衣的樱子正扬起一只手给我打招呼。

  我也冲她挥了挥手臂,笑了。

  几十米宽的街道,我能看到樱子恬笑的表情,甚至,只需加上一点幻想就能看到她的纤纤十指。

  当然,阳光淡漠,不然,要是洒在我脸上,一定会更加让樱子着迷。

  樱子,她一定是有意到阳台上来等我的。这个有心的女人,我真的快要喜欢上她了。

  一个青壮男人,就算不能在床上但至少也会在心底接受一切喜欢他的女人。这很动物,不错,青年人,都是动物化的人群。

  突然,我看到樱子一回头,接着,另一个女人走向阳台。

  我迅速退回室内,为了樱子的安全。

  那个女人,好象是那个白衣护士、樱子说过的,她的嫂子。

  9点多了,阳光懒洋洋地暖,天空,象没有擦净的毛玻璃,灰白。

  给杨杨做了那套按摩,我又把他抱到了外面的躺椅上,然后,我把自己处理成裸体,躺到床上看书。我翻看的是叔本华的《悲观论集》。因为樱子,我特意细看《论女人》这一章。真不错,在文章开头,这叔本华大叔就引用了拜伦的剧作《萨那培拉斯》里的几句表白:

  人类的生命

  在女人胸腔里孕育,

  从她的柔唇上你吚呀学语,

  她拭去你最初的泪滴,

  当生命摆脱羁绊,

  当弥留尘世之际,

  往往也是在女人面前,你倾吐出临终的叹息。

  爸爸的,写得真好啊,感动得我的肺泡都大了,我死时,不知是哪个女人能听到我的最后一声叹息。忽然有点伤感,接着往下看,叔本华大叔还说,女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年轻时服从于情人,年老时服从于牧师。呵呵,但愿他说的是真理,如此,樱子就会变成一粒红樱桃,早晚都会落入我的由两片充满雄性之美的的嘴唇充当门板的口腔。

  啊,谢谢叔本华。就是书太厚了,累得腕子酸。倒手把《悲观论集》塞到枕下,顺手又抽出一本,是圣经,又两天没碰它了,还有《诺阿诺阿》,也没看。

  于是,我就抽它过来,象一个没有父爱的男人去没的表情地抱起他的孩子。可是,看着看着我看到一句箴言,我于是就笑了:与其欲火攻心,倒不如嫁娶为妙。

  是啊,我干么不找个对象呢?至少可以帮我照顾儿子呀。

  于是,我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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