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e族·4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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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e族·4月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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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第娜稍稍安下心,合上眼打算眯上一会,忽地,车轮像是轧到了路面的一块凸起处,猛地颠起,又重重落下,她淬不及防,身体被弹起来,额头几乎撞在顶板上。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黑暗中,她听到男人又咝咝的笑起来,那笑声真像一条蛇在吐它的信子。   

  第娜咬了咬嘴唇,她想,刚才一定是他故意的。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扒拉她的小腿,一下一下的,节奏分明。   

  第娜皱了皱眉头,扭过头,目光本能的找男人的手。男人两只手静静地伏在方向盘上,安分守己。   

  目光很自然地移到脚下,一团漆黑的映衬下,她看到一只青白的手臂从座位底下直直地伸出来,末端的那只手叉开五个细长的指头,正一下下地轻抚着她的脚踝。   

  胸腔中像是一块玻璃碎了,车厢里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第娜的尖叫声响起来时,李保正把额头架在膝盖上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那声尖叫像针一样刺进了他的耳朵,他浑身一激灵,抬头四顾,只看到漆黑如墨的夜。   

  卡车猛地刹住,巨大的惯性把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车厢挡板上,他忍住疼痛跳下车。与此同时,车门被砰的推开,第娜几乎是连滚带爬着掉下来。   

  她脸色苍白,大张着嘴巴指着车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打开另一侧车门不急不忙地跳下车,绕过车头走过来,眼神古怪地望着第娜。   

  三   

  经过还是第娜自己讲述的,她一边讲一边低低啜泣,因为恐惧。   

  听罢,李保转过头,面向着那个男人:你的车里有一只手?她说你的车里有一只手,你刚才也听到了。   

  男人翻了翻眼珠,他伸出两只手展示给李保:她说少了,不是一只,是两只,你自己看,一、二,是不是两只。   

  他转身回到车里,噼里啪啦地一通翻动,将一根灰白色的塑料软管丢在李保脚下,说:你女朋友太有想象力了,这是给水箱加水的管子,要是我,顶多联想成一根木棍一条蛇什么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只手。他嘲讽地问第娜,你看到的那只手上有没有涂红色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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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运尸(5)         

  说着,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你,他指着李保,要么带着你的神经病女朋友离开我的车,要么都他妈给我闭嘴,乖乖滚到后面去。   

  虽然男人的态度恶劣,但眼下似乎也没别的选择,李保一声不吭地爬上车斗,再把第娜拽上来,两个人并排坐到一起。   

  第娜的恐惧此时已经消退,面对着李保的追问,她嗫嚅着,像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她低声问李保,她刚才迷迷糊糊的,不会真的看花眼了吧。但话锋一转,她坚持认为这个开车的男人不正常,她一脸厌恶地提起车座下那个黑色的编织袋,提起那股难闻的臭味,以证明那个男人的邋遢。   

  李保猛地坐直了身体,他盯着第娜的眼睛慢慢说道:你说座位下面有一个编织袋?   

  他回过头朝着车厢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那条编织袋里倒真有可能装着一具……尸体。   

  第娜蓦地瞪大了眼睛。   

  李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这人没准是个杀人犯,等会到了有人的地方,咱们赶紧下车。   

  四   

  八点多,路的尽头出现了几点灯光,一个小镇盘踞在前方的黑暗中,仿佛在沉睡。   

  沿着镇中的沙土路深入镇子,卡车停在一个挂着〃修车补胎〃字样的汽修店前,一个40瓦的灯泡照亮了门前的一小块空地,靠墙摆放了两只残破的轮胎,凌乱的丢着几把扳手和一些汽车零件。男人下车,手中提了个白色的塑料油桶径直进了这间简陋的门市房。这种小地方没有加油站,很多汽修店承担了这一业务。   

  李保捅了捅第娜的胳膊,两个人对视一眼,跳下车,撒开腿一阵猛跑。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他们拐进了一条黑黢黢的巷子,靠在石头垒就的院墙根上喘了一阵,等把气喘匀了,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沉默了。还是第娜率先打破了沉默,她问李保:要是他要杀我,你……你会保护我吗?   

  李保正色道:那还用说?   

  第娜问:要是他手里拿着刀子呢?   

  李保说:拿刀也不怕。   

  第娜继续追问:他要是真杀你呢,你也不怕?不跑吗?   

  李保说:不跑,我舍不得丢下你。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那个意思,第娜的脸在黑暗中有点发热了,她正要再说点什么,李保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第娜问。   

  李保的手在地上摸索了一圈,他说,包,我的包没了,声音里透出一丝慌乱。   

  第娜想起李保的确是随身携带着一个黑色防雨绸的小包,她提醒李保:是不是掉在车斗里了?里面装的什么?钱吗?   

  李保未置可否,想了想说,算了,丢就丢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那个家伙也该开车走了,咱们出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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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运尸(6)         

  两个人沿着原路走回,再途经那个汽修店时,躲在街角偷看,果然那辆卡车已不在那里。   

  第娜问:要不要报警,万一那编织袋子里真是尸体呢?   

  李保看了她一眼:你看到了?   

  第娜摇摇头。   

  李保说:我说尸体也就是个猜测,那是为了咱俩的安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说到报警,就得谨慎了,万一不是怎么办?我说,咱还是少管闲事吧。   

  第娜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五   

  他们在镇子深处终于找到一家小旅店,门口的灯箱绷着白布,想是日晒雨淋已久,早已泛了黄。   

  灯箱上红漆写着旅店的名字:喜悦旅社。   

  但看旅店里面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喜悦,进了门,一股霉味直冲鼻子,墙上贴着五六张90年代的香车美人挂历,挂着一层灰,灰尘覆盖下的那些汽车现在看起来已经显得土里土气。紧靠门里一侧是张暗红色的长条桌,桌上横着两个卷了边的笔记本,歪歪扭扭的写着〃喜悦旅社〃的大名。屋里阒静无人。正对着门是一条黝黑的小走廊,里面没开灯,走廊尽头依稀可以看见半截楼梯。   

  李保喊了声:有人吗?   

  走廊里响起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走廊的暗影中走到灯光下,穿一件黑色的旧西服,削瘦,头发稀疏,右嘴角一个豆大的黑痔。   

  住店?老头扫视他们两个,目光阴鸷。   

  李保恩了声。   

  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   

  登个记。老头把笔记本推到李保面前,手背上青筋纵横交错。   

  房间在二楼,两间房格局一模一样,都极简陋,阴暗潮湿。屋里仍是一股霉味,墙皮斑驳,大片大片的水迹渗出,在墙上形成千奇百怪的灰色图案。   

  开了门,老头便背着手慢腾腾地下楼去了,脚步声在走廊里空洞响起。   

  聊了一会天,李保便告辞回房间了。也许是累了,他的情绪看上去不是很好。   

  插了门,看看时间,已是将近十点,第娜熄了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就是睡不着,一闭眼就仿佛感到床头站着个浑身青灰色的人,平伸着两只同样泛着青灰色的胳膊,直勾勾地望着她。   

  她干脆爬起来,穿好衣服到李保的房门前看了一眼,发现屋内已经熄灯了,不便打扰,想起明天还要坐车去蒙镇,也不知道所在的这个镇子叫什么名字,离蒙镇还有多远,明天该怎么乘车,匆忙间也都没有询问,该事先弄个明白。想到这里,她摸索着穿过晦暗的走廊,下到一楼。   

  老头披着衣服,背对着她,佝偻着腰身站在门口,正透过污浊不堪的玻璃往街上看。老头的背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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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运尸(7)         

  第娜轻咳了一声,老头回过身,直眉毛瞪眼地望她,那神情把第娜吓了一跳。   

  老头翻了翻眼睛,沙哑着嗓子问她:有事?   

  我、我想问问这个镇子叫什么。第娜的声音像只怯懦的小猫。   

  恶斗镇。老头直截了当地回答。   

  第娜心里一凉,这个镇名听起来很凶。   

  你一定奇怪这个镇子为什么起这么怪异的名字。老头嘴角抖了抖,向前走了两步,说,你看世界上的事多奇怪,很多明明是事实的东西却被人讨厌,有些人起名字,叫什么张有财,李富贵,可名字里的东西一辈子都未必摸得着,还不如叫张死,李死,总归会实现,你看这有多贴切?我们恶斗镇就是这样一个名字,不好听,但字字都不虚,文革有一年,恶斗镇老百姓分成两派,手持锹镐菜刀混战了一个月,全镇死了二百多口,真正的血流成河,地里的泥土都给染黑了,那年的玉米蔬菜长势特别的好……   

  老头眼睛放出光来,讲得兴奋,竟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仿佛手里正挥舞着一把铁锹砍杀。   

  第娜看得浑身一阵发冷,她弱弱地打断老头的话头:那这里离、离蒙镇还有多远?   

  蒙镇?老头晃晃脑袋,咕哝道,蒙镇?你去蒙镇?去蒙镇怎么跑到我们恶斗镇来?   

  第娜犹豫了下,干脆把一路上的经过简略地跟老头讲述了一遍,也提到了那只吓人的手臂,特意强调可能是自己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幻觉。   

  老头嘿嘿一阵怪笑,不是幻觉,你这一说,我大体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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