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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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谋杀案-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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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们又在开会啦!”他对我们微微点头,然后拉出房边的椅子坐下来。“我在想你们如何圆满地解决这件事件呢!帕第自杀,问题就解决了吗?”
  班斯立刻望着亚乃逊的眼睛说:
  “亚乃逊先生,我们找到可爱的玛法朵姑娘哟!”
  对方表情似乎带点嗤之以鼻。
  “真是一团谜。我该怎么回答呢?我是不是要说‘可爱的吹笛手杰克的大拇指怎么啦?’还是去调查矮个子杰克的身体状况如何呢?”
  班斯放柔自己的视线。
  班斯低沉平板地说:“我们在德拉卡家的壁橱里发现那个小女孩。”
  亚乃逊开始认真起来,不知不觉中皱起眉头。可是,这种态度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过一会儿,他恢复原状,略带嘲弄的说:
  “如果你们是警察,一定是无案不破的。你们这么早就发现可爱的玛法朵姑娘,实在令人惊讶。真是伟大啊!不过,横竖你们迟早都会发现的。那么,接下来,你们要采取什么步骤呢?”
  班斯无视对方的质询,继续说:“我们找到打字机了。还有德拉卡被盗走的笔记簿。”
  亚乃逊立刻采取警戒态度。
  “真的吗?”亚乃逊狡黠地望着班斯。“这些物证在哪里发现的?”
  “楼上——顶楼房间。”
  “哈!侵入民宅。”
  “是的。”
  “不过,”亚乃逊嘲笑说:“这些摆在眼前的证据,并不能断定就是哪一个人的。打字机不像衣服必须是合身且属于一个人。德拉卡的笔记簿或许是被人塞进顶楼房间内的——班斯先生,你不能单凭这些东西,判定那一个人有罪。”
  “这有点需要靠机会。不过,我们可以从主教杀人时,可能在场的人着手起。”
  “你这些证据太薄弱了。”对方反击道。“对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完全无用。”
  “或许可用凶嫌为什么选择主教当绰号的原因。”
  “啊!那或许有用。”亚乃逊愁云满脸,眼神显示出深思事情的样子。“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原因。”
  “你也在想这个原因吗?”班斯注视亚乃逊说:“我还有其它没有告诉你的证据。到底是谁将可爱的玛法朵姑娘带到德拉卡家的壁橱里关起来呢?我们可以知道那个人的样子。”
  “喔!病人已经康复了吗?”
  “嗯!没问题。事实上,过程非常顺利。因为,我们比主教估计的早24小时发现。”
  亚乃逊沉默下来了,神经质似的摇晃双手,低着头默不作声。不久,他开口问:
  “但是,所有的证据,可能是引导你们做错误的判断……”
  班斯稳健地说:“亚乃逊先生,我保证,我知道谁是凶嫌。”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不寒而栗。”亚乃逊似乎已经失去自制力,怨恨地挖苦回答。“如果绕来绕去,箭头指向我就是主教的话,我绝对不承认……那一晚,很明显的是主教将西洋棋子拿到德拉卡夫人家。而我当晚一直跟蓓儿在一起,12点半才到家。”
  “是你自己对小姐讲12点半呢!就我记忆所及,是你看着自己的表对小姐讲几点的。我想再问你一次,到底几点呢?”
  “的确是12点半啊!”
  班斯叹口气,清一下烟灰。
  “亚乃逊先生,你的化学程度如何呢?”
  “算是第一流的吧!”对方微笑的说。“那是我专攻的科目啊。——那又如何呢?”
  “今早搜索顶楼房间时。钉在墙壁上的架子中,不知道谁在那里做过氰化实验。靠近看时,竟然连化学家用的防毒面具跟其他用具都摆在那里。有一股浓厚扑鼻的巴旦杏味道洋溢四周。”
  “我家顶楼真是座宝山啊!简直像恶魔罗基(北欧神话)的巢窟。”
  “确实如你所说,”班斯沉重地回答。“恶魔的巢窟。”
  “就像近代福安达斯博士的实验室……不过,你认为氰酸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就是他细心的地方,如果东窗事发的话,可以免受痛苦,从人生舞台上消失。他一切都考虑周详。”
  亚乃逊点头同意。
  “对当事人来讲真是准备周全。当被迫得走投无路时,干脆自己解决,不必麻烦别人。嗯!真细心啊!”
  迪拉特教授听到这些对白,似乎不堪忍受痛苦地用双手遮住眼睛。话题谈到这里时,教授以一位老父亲怜惜儿子的悲凄眼神望着他们。
  “席加特!有很多伟大的人物都肯定自杀——”教授话讲到这里,就讲不下去。可是亚乃逊带着嘲弄似的哈哈大笑,说:“哼,连蜜蜂的脑袋里都不会肯定自杀。尼采依自由意志提倡死的功德。Auf eine stolze Art sterben.wenn es nichtmehr moglich ist,auf eine stolze Art zu leden.Der Tod unter den verachlichsten Bedingungen,ein unfreier Tod,ein Tod xur unrechten Zeit istein Feiglings…Tod,wir haben es nicht in der Hand,zuverhindern,geboren zu werdena:aber wir donneh diessen Fehler-denn bisweilen istes ein Fehler-wieder gut machen.Wenn man sich abschaft,tut man dieachtungs wurdigste Sache,die es giebt:man verdientbeinache damit.zu leben.——这是我年轻时代读过‘偶像微明’中的一段。我毕生难忘,这是最健康的座右铭。”
  班斯补充道:“在尼采之前,有许多有名的前辈肯定自杀的正面价值。斯多噶学派的梭洛,留下很多拥护自由意志死的赞美歌。其他像克席达斯、耶比库帖上、马鲁卡斯、卡朵、康德、费希特、卢梭等人都曾为自杀提出辩论。叔本华对英格兰视自杀为罪恶的事情,提出严重抗议,……不过,即使到今为止,这个问题仍然众说纷法,没有定论。总之,这是学院式的议论话题,各人观点不同。”
  教授悲哀地点头。
  “谁都不知道在最黑暗的时刻,人的内心深处会引发什么事。”
  在这场议论中,马卡姆愈发急躁不安。西斯原来心存警戒,现在开始放松自己。我实在不知道班斯在这场议论中,对事情的进展有什么帮助呢?我不得不说亚乃逊并没有陷入圈套。但是,班斯似乎并不着急。反而让人有种事情进展很顺利的感觉。不过我注意到班斯在冷静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极度紧张,我看他全身肌肉崩紧。我实在很担心这个可怕事件,最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局呢?
  结局终于来临了。教授说完话,大伙儿沉默了一阵子后,亚乃逊开口说:
  “班斯先生,你既然知道主教是谁,为什么不直接讲出来呢?干嘛要兜圈子?”
  “不急啦!”班斯慢条斯理的说。“我还在想如何把二三个漏洞连接上——因为陪审团意见分歧,着眼点不同……啊!姑且不管这些啦!这个葡萄酒真棒!”
  “什么葡萄酒……啊!原来如此。”亚乃逊望着我们的玻璃杯,然后回头用不服气的眼光看着教授。“我什么时候变成禁酒主义者啦!”
  教授吓了一跳,稍微犹豫了一下,一会儿站起来。
  “对不起,席加特,这是我的疏忽……不过,我记得你早上向来不喝酒的。”教授走到架子前,拿出另一个杯子,用很奇怪的手势倒进葡萄酒,然后放在亚乃逊面前,他也在其他的杯子里斟满酒。
  当教授正要回来原来位子上时,班斯惊讶地叫出声来。他弯着腰,将身子往前挪,手按在桌边,惊讶地注视对面壁炉上。
  “唉啊!我刚刚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它呢……好棒啊!”
  这个举止,非常令人出乎意外,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吸引班斯的地方看过去。
  “杰耶利尼的饰板!”班斯叫嚷着。“枫丹白露的妖精。具列逊说它在十七世纪战时,已经被破坏了,但是我在巴黎罗浮宫,曾看过这……”
  马卡姆突然满脸通红,羞愤不已。我虽然非常了解班斯个性特异,对珍贵的古董特别偏爱;但是坦白说,我实在无法为他这种行径做解释。真令人不敢相信在这种悲剧的场合中,班斯还有心情欣赏美术品。
  迪拉特教授皱着眉头,看着班斯。
  “不管你是多么爱好美术,在这个节骨眼谈论它,恰当吗?”教授严厉的批评他。
  班斯脸红耳赤地垂下头来。为了逃避大家的眼光,手指头开始把玩玻璃杯的柄。
  班斯说;“你说的没错!我很抱歉。”
  教授大概也觉得自己讲的太过分,为了掩饰尴尬,他解释道:“那个饰板,不过是罗浮宫的复制品。”
  班斯为了掩饰尴尬,拿起杯子靠近唇边。这一瞬间的气氛令人坐上难安,大家都不自觉的随着班斯拿起杯子。
  班斯瞥了一下桌上情景,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室内仁立不动。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突然离席的举动,我很惊异地注视班斯,几乎就在同时,传来玻璃杯摔破的声音,桌角撞上我的腰眼。
  我立刻跳起来。只见对面椅子上的人突然失去控制地倒在桌上。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所措。我们都被这个情景吓呆了。马卡姆眼睛直钉着桌上,就像雕塑像一样一动也不动的。西斯瞠目惊视,一言不发地紧抓椅背。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亚乃逊的惊叫,唤醒大家的神智。
  马卡姆立刻绕到桌边,弯下腰来察看迪拉特教授的尸体。
  马卡姆命令道:“亚乃逊,立刻去叫医生来!”
  班斯从窗边很沉重似的走回椅子上坐下。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已经来不及了。教授做氰化实验时,早就准备要避免痛苦,早点死去——主教事件到此为止。”
  马卡姆一脸茫然地望着班斯。
  “啊!我从帕第死后开始,就已经了解一大半的真相了。”
  班斯继续说:“不过,直到昨晚,教授欲将罪状推到亚乃逊身上时,我才完全确信。”
  “咦,你说什么?”亚乃逊从电话边折回。
  班斯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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