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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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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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如意坊,这怎么可能?”李灵惊讶道,“花楼街几乎已悉数拆除,现在那里是一片残砖乱瓦,还有机器的轰鸣。”  
  我叹息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只能去碰碰运气了,或许可以寻到一点蛛丝马迹,赵敦孺既然留下线索,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如此工于心计,又怎么可能让我们白忙活一场呢。”  
  李灵沉默了一下,说:“你的话不无道理。我们应该去花楼街看看,说实话,除了那次误闯误入,我还真没到过花楼街呢。”  
  花楼街的地理位置处于江城市的最中心地段,这里曾经是江城保留历史古迹最多的一条街道,由于时间的侵蚀与人为的毁损,这条名噪一时的沧桑古街现在已是面目全非,政府部门经两次修茸之后,眼看这条历时近两百年的街道已无力保全其原有的格局与面貌,于是决定全部拆除重建,将之改造成江城市规模最大的商业步行街。  
  临近花楼街,此起彼伏的机器的轰鸣声汹涌地灌满我的耳膜。  
  李灵双手掩住耳朵,大声地问我:“花楼街已被拆除了十之八九,我们有可能找到如意坊吗?”  
  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为了安慰李灵,我只能告诉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只要尽心去做,应该有所收获。”  
  进入花楼街,我们才发现,整条街道从南到北只剩下一堆堆的废墟,那些历史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面对这一长溜残垣断壁,我的信心如同刺破的皮球,一点点地泄下去。  
  我虚弱地看一眼李灵,说:“看来,我们只能从邻近的街道着手调查了。既然正面调查不可能,也许从侧面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花楼街左邻福临巷,右靠春风巷,这两条狭窄的马路虽然不及花楼街古旧,但也有百多年的历史了。如果运气好,或许能遇上对花楼街熟悉的街坊。  
  我们决定从福临巷着手打听。  
  福临巷是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宽度不足3米,高低不平的石板路面,踩上去时,石板下面“吱吱”地冒出怪味浓郁的污水。巷子不宽,却很是幽长,在这里走得久了,会滋生出一种无端的压抑与恐慌,让人幻生出巷子的尽头是另一个蛮荒的世界。  
  我们硬着头皮走了近百米,却没有碰上一个可以打听的人,倒不是巷子里人迹全无,只是我们一致认为,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许可以知道一些花楼街的旧事,那些大姑娘、小伙子肯定不会去关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玩意。  
  好不容易见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捧着一台小收音机,坐在门楣内的矮凳上。  
  我上前热情而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老人将收音机的音量拧小,好奇地打量我。  
  我堆满笑意,说:“大爷,向您打听个事儿。”  
  老人年岁不小,但耳力还算灵敏,他问:“有啥事就说吧,小伙子。”  
  我说:“我想打听邻街的那条街道,也就是花楼街的旧事儿。”  
  “花楼街。”老人来了精神,“那可是有名的花街呵。想当年我是小伢子那会儿,还经常偷偷溜到那里去瞧那些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呢。后来日本人来了,那儿的生意也就一下子散了。都过去好几十年啦,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老人说完,咂吧几下嘴,似乎在品味一种陈年美酿。 
我忍住了笑,又问:“大爷,我想打听花楼街上的一家珠宝行,它的名字叫‘如意坊’。”  
  老人的脸色一刹那阴沉了下来,他惶惑地看我一眼,目光重新落到手里的收音机上:“没有这个地方,小伙子你找错地方了。”  
  我试图再次开口,李灵暗中扯了我一下,我只好谢过老人从门里退出来。  
  李灵说:“老人家肯定知道这个地方,但由于某种原因而不愿提起如意坊。所以,我们还是到其他地方去打听打听。”  
  老人追出门来,说:“你们呀,就别费这个劲儿了,这一块儿啊,没有人会告诉你们如意坊的事儿。”  
  我返回去:“大爷,听您的口气,您不是不知道如意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人犹豫了片刻,说:“小伙子,我劝你不要再打听这事儿了。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对你们会有不利的。”  
  李灵走上来:“大爷,我们打听如意坊,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瞒您说,我曾经见到过100年前的花楼街,那个时候它才刚刚兴建不久。”  
  老人面露愠色:“小姑娘,我老人家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会相信你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李灵冷静地说:“您也许不相信,但我说的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她将花楼街的格局说了一番,特别详细地说出如意坊的方位及周边的布局,听得老人家一愣一愣的。  
  “你真的到过如意坊?”老人颤声道,“你见到了那里的老板?”  
  李灵郑重地点头:“我确实见过如意坊的老板,但他却曾经是我们江城艺校的名教授,几天前失踪。”  
  “不可能!”老人家失控地叫道,“他已经死了60年了,怎么可能在你们学校任教呢?再说,就算他没死,也是100多岁的人了。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当年就是跳进鸳鸯井而死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子,亲眼见过他捞上来的尸身。”  
  我的背心一阵发冷,如意坊老板也是跳井而亡,这和黑井有何关系吗?  
  “或许,江城艺校的赵教授是如意坊赵老板的子嗣?”我适时地问道。  
  “这更不可能!”老人说,“赵老板虽非本地人氏,但年轻时就已移居本地,鳏居了一辈子,从未听说他有过子嗣之说,如果他有子嗣,在他死后,如意坊也不会被政府充公接管了。”  
  “赵老板不是本地人?”我奇怪地问。  
  老人说:“不是,听上辈人说,他是从关外过来的。”  
  关外。我暗自心惊。  
  “那么,您还记得他当时的名讳吗?”我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抓紧,于是追问道。  
  老人家歪着头回忆了半天,说:“好像叫什么‘等女’,很奇怪的名儿,也是很不吉祥的名儿,似乎早就注定了他一生不能成家之意。”  
  等女?敦孺?我在心里有了个概念,根据江城的方言语,“等女”就是“敦孺”之音,这么说,李灵所见到的如意坊老板实际上就是现在江城艺校的赵敦孺。老人家也证实了如意坊老板死亡后因无人继承而充公,这所有的一切,只能证明,如意坊的赵老板死而复生,或再次转世——他就是赵敦孺。  
  死而复生不可能,这一点从年龄上可以得到推定,但投胎转世就可能吗?  
  给我一百个理由,我还是不能相信这种与人的本体发生矛盾的相悖事物,唯物辩证主义讲究的是科学实践,而不是形而上学。  
  但是用什么来解释这一系列奇怪的现象呢?  
  老人家平静了情绪,说:“你们年轻,我不让你们打听如意坊是出于一片好意。因为在当年,所有调查如意坊一案的人员都离奇地失踪或者死去,包括我二叔,那时候,他是这一带的安保队长,就是因为介入调查如意坊的事儿,才落得暴病而亡,死时双眼都要突出眼窝了,脸上肌肉扭曲变形,相当恐怖。所以说,如意坊在这一带啊,是老一辈人的禁忌,它像一个恶魔的阴影埋藏在大家心底。  
  老人的话巨锤般击在我心上,如果他所言属实,他二叔的死并非暴病而是死于心脏猝死,并且是恐惧引起的心脏射血功能骤然停止造成的肾功能衰竭死亡。60年前,一个身强体健的安保队长居然死于家中,且因过度的恐惧而造成心脏猝死。他在死前看到了什么?  
  老人问李灵:“你所说的人和地方确实和当年的如意坊分毫不差。这倒奇怪了,以你的年龄又怎会看到这一切呢?”  
  李灵说:“还有更奇怪的事,我见到了两件形状奇特的头饰和项链。当时老板还极力向我推荐它们。”  
  “什么……头饰、项链?”老人的嘴里发出咯咯声,那是残存的牙齿上下磕碰而发出的。  
  “它们看上去就像两条连接在一起的蛇。”李灵说。  
  老的脸一下子变得死灰,他扶住门框,勉强稳住了摇晃的身体,喃喃自语道:“出现了,又出现了,60年的恶梦,到今天再一次重现了。”  
  “您见过这两件东西?”我问。  
  老人虚弱地说:“赵老板死时,将这两件东西放在井台上,当时我二叔将它们包好后带回安保队。二叔出事后,它们被作为重要证据移交到当时的警局局长手里,几天后,警局局长也离奇死亡,死亡原因和二叔如出一辙。到后来,这两件东西陆续经过数人之手,但每一个得到它们的人都惨遭不幸。最后,它们被认定为不祥之物而送到寺庙去了。60年过去了,想不到你又会看到它们。”   
“您是说,这两件东西被送到寺庙后,就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出现惨剧。”我知道这个寺庙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那您知道是哪一座寺庙吗?”  
  “还有哪座寺庙,当然是元心寺了,那时候,元心寺比现在的香火还要旺,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谁有个厄难不幸,都要到那里去还愿烧香,祈求菩萨保佑。”  
  我心理稍觉宽慰,元心寺我是熟悉的,现任主持觉晦大师我曾多次拜谒求教,既然蛇形饰物曾在元心寺保管,相信我可以从觉晦大师口中打听清楚。  
  我们谢过老人家,满怀兴奋地离开福临巷。  
  元心寺建于唐初,迄今为止有近千年历史,但从整个庙宇保存的完整度来看,历史的硝烟并没有给其带来多大的损毁。而寺里一直香火鼎盛,应该归功于大雄宝殿后的罗汉堂,因为这里供奉了全部500尊罗汉,这在所有寺院里是独一无二的,由此,元心寺在国内礼佛圣地中也是闻名遐迩,不仅仅是僧侣们心中的圣庙,也是芸芸众生中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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