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传奇之蛊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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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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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穗弄烦了,佯装生气,甩了黄博的手,小跑了几步,黄博的歌声从后面洪亮的响了:

  阿妹在岸哥在船,

  相隔脉脉一水间。

  牛郎织女有鹊桥,

  阿哥如何到妹前?

  山城夜色凉如水,

  阿哥船上心儿慌。

  阿妹有心猜一猜,

  阿哥心慌为哪桩?

  青山甘泉长又甜,

  不见阿妹哥伤心。

  莫道桃花团团飞,

  桃花没有阿妹俏脸美。

  莫道青山青又青,

  青山没有阿哥情意深。

  穗穗在前面听得真切,嗓子里的歌也悠悠飘了出来:

  相思草,叶子青,

  二人相好要长情,

  二人相好要到老,

  莫做阳雀叫半声。

  相思草,叶子青,

  二人相好要长情。

  今世相好要到老,

  二世投胎一路行。

  相思草,叶排排,

  二人相好莫分开。

  相好要到金銮殿,

  分离要到望乡台。

  相思草,叶排排,

  二人相好莫分开。

  二人相好莫拆散,

  做个灯盏不离台。

  悠悠的歌幽幽的情,幽幽的山雀悠悠的谷。

  山路伴了山歌,距离就缩短了。

  依稀看见隔壁山头的村庄,穗穗的嗓子开始发痒,胸口闷着一口气,想唱却不知道从哪里调词。黄博知她紧张,追了上去,与她并排走着。

  路上偶尔遇见被背篓压弯腰的苗婆,用古怪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穗穗心慌慌,眼神游离不定,黄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喉结微小,频繁地颤动着。春儿的音容相貌历历在目,记忆了泛黄的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他闭了眼睛,春儿不但没有消失,反而面露狰狞,双手勾了爪子向他扑来。

  黄博面失常色,双腿一软,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穗穗眼疾手快,扶了他道:“怎么了?”

  黄博能说实话吗?他说:“赶路急了吧。”

  穗穗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还没我厉害!”

  黄博才不怕她笑话,他说:“土地公疼女人啊,净折腾我们这些壮实的汉子。”

  若是往常,穗穗一定要跟他斗上几句嘴,可是现在她没心思,她一心想看看这传说中的草蛊婆究竟是怎般的厉害。

  晌午的太阳毒辣的很。

  穗穗汗如雨,却有些倔强不肯歇脚。黄博硬拉了她躲了荫处道:“你也看看这太阳,都要把脸晒黑一圈,皮晒掉一层。”

  穗穗想的是另一件事,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你说这寨子里的能让我们看吗?”

  黄博苦笑道:“你当是赶场做买卖啊?当然不可能了。”

  穗穗急:“那怎么办啊?难道要白跑一趟?”

  黄博机灵着呢,说:“笨,你进了寨子眼睛偷偷探撒!”

  穗穗不依:“能看出来吗?”

  他男人说:“等下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原来他早有计划,这草蛊婆肯定得在有太阳的地方行刑,往那些个光秃秃的山坡坡寻着,能差到哪里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十八章  真假蛊婆(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却见那寨子后面有一山头,立着笔直的木杆子,顺着东方绑着一标直的娘么,黄博领着穗穗下了寨口的望风岭,抿着嘴唇,放亮眼睛,一言不发朝祭祀方向走去。

  穗穗累了,走不动了,黄博像寨子里的人讨了碗水。那户人家给是给了,语气却是很坏:“你们也是来看蛊婆的吧?”

  黄博沉凝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主人家是个身板硬朗的老人,给人的感觉挺和善,他吸了烟,慢慢吐出烟圈,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啊,这不是逼着人家走绝路吗?”

  穗穗的心咯噔一下陷了无底洞。黄博也不明白,双手用力搓着,似乎想要把手心的汗都搓掉:“老人家……您看……这话……怎么讲的?”

  老人家瞅着黄博貌似老实,又见那穗穗,两汪汪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他,几多可怜。遂讲实话与他们二人相告:“传说那蛊虫阴湿气很中,需将蛊婆在太阳下晒三天,她若熬得过去,说明蛊术不是很精深,能将藏在身上的蛊虫赶走,她若熬不过去,就说明蛊术已是很深,蛊虫宁愿与她同穴而死也不肯另谋他处。”

  穗穗听得泪起,一路上这毒辣的太阳,是个人都要找片树荫,在这样的太阳下晒三天,三天啊!捆着她的绳子都要晒成粉!

  穗穗强忍着泪,带着哭腔问:“她是怎么被发现的?”

  主家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了,说:“还能怎么着?一个寡妇,死孩子了呗。孩子的棺材都还没下地。”说完有手指着挂满丧白布,空无一人的简陋的灵堂。

  黄博问:“孩子怎么死的?”

  主人家说:“发高烧,总也退不了,就那么病死的。”

  小两口唏嘘不已,既然知道是病死的何苦又要为难人家一个寡妇呢?

  主家人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事,说:“我们问过她了。说穿了,也就是个形式,大家也真没想把她怎么样,她反倒很干脆,说——”老者咽下口烟,把小两口的心就都揪了起来,“我就是,你们看着怎么办吧。”

  黄博和穗穗脸色大惊:“她承认了?”

  主人家道:“是啊,哎,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照规矩来啦。”

  正说着,有人慌慌张张夺门而入:“龙伯,你给做个主!”三人闻声而动。来着是个高瘦的汉子,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服松松垮垮,像是街上游手好闲的混混。

  他进门见了主人家,也不顾客人在场,扯着嗓子就嚷嚷:“龙伯,伍家婆娘可是您老人家亲眼看着长大的,现在她刚死了孩子,你怎么还要绑了她,要她做了蛊婆?”

  龙伯见他如此喧宾夺主,老大不痛快:“她是不是蛊婆与你有什么关系,李易,你前几年不是很恨她吗?怎么今天还为她专程赶会寨子里来?”

  那叫李易的汉子有些结巴了,说:“我什么时候恨她了,我跟她从小玩到大,那是小孩子闹气!她人呢?她人现在在哪里呢?”

  龙伯磕了烟斗,慢吞吞的吸了两口,回头对黄博和穗穗说:“你们不是想看吗?跟我来吧。”

  他二人立刻起身,绕到了寨子后院。原先在望风岭看的远不如近看真切,那小寡妇面前摆了小案台,两侧点着红香烛,中间摆了青色小铜炉,里面插着是那根已过半的祭神香。再看那小寡妇,细眉,含水的眼,朱唇,泛红的颊,或许是这阳光太烈,照得这俏媳妇有些莫名其妙的凶悍。

  这山坡坡也生的奇怪,高高低低的满山坡的树,独独那小寡妇两米之内寸草不生。树荫下躲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李易的娘也在其中,他见儿子来了,赶紧丢了正在兴头上的话题,两腿像拧麻花一般拐着跑来:“怎么回来了?跟你龙伯在说什么呢?”

  李易没理她,她又转了头对龙伯说:“哎呀,龙大哥,你别老说我儿子不长出息,他现在好歹也混进县里了,你有空啊,还得多上上心,给我这个俊俏的儿子——你远房的亲戚介绍个婆娘,我也好抱孙子啊……”

  黄博在旁边听得都想哭了,穗穗娘啰嗦把?!跟她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穗穗呢,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就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像两条血红的丰润的蠕虫,看的她反胃。

  李易走上前,对小寡妇说:“王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个叫王倩的小寡妇依然一动不动,平和的说:“有什么好说的,人是我害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李易娘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走到儿子身边说:“什么?你跟她有一腿?你好不容易有出息了,能挣钱了,什么姑娘不喜欢,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寡妇?”

  众人见了好笑,连龙伯紧绷的脸都缓和了。

  李易不管她,继续说道:“那天吵架骂了你,是我的不对,你也用不着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啊!”

  王倩一定苦笑道:“跟你没关系,现在我的男人走了,儿子也走了,倒不如晒干净了好去阎王殿上见他们。”

  李易抱着头,懊恼万分:“跟你吵架的时候我就很后悔,我是喜欢你,你就是再不愿意我也不能跟你一个娘么发脾气,我给你松了绳子,你给大家好好解释解释,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蛊婆,我现在在县里赚些钱,你跟我去县里过些好日子,啊?”

  他说了半天,王倩还是没同意,她说:“你没有冒犯过我,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就让我在这里晒,挺好的。”

  空灵的语气,仿佛一切都看穿了。

第三十九章  真假蛊婆(下)
李易见说她不听,舔舔干扁的嘴唇,欲上前解了绳索,龙伯使了个眼色,上前了几个人将李易拦住,李易恼羞成怒,大吼:“姓龙的,你这是做什么?!”

  龙伯白了他一眼,走到王倩跟前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王倩,你既然承认了,就得接了这责难。”

  王倩说:“我知道,龙伯,我不怪你。”

  龙伯说:“这三天你好好挺着,别看这太阳毒,权当在田里做了一趟活,咬咬牙就熬过去了。”

  王倩仍然照了姿势,说:“人说:草蛊婆的蛊虫,不放就会害死自己:给树放蛊,能捱三个月;给别人放蛊,能捱一年;给亲人放蛊,能捱三年。如果不是被抓了,我还能活上十几年。”

  龙伯说:“吃同一块田里的谷,喝一个源头的水,何苦非要让自己带上这莫须有的帽子?”见她不吭声,龙伯好生相劝:“伍家当家的死了,难得李易不嫌弃,与他做了夫妻也是一桩美事。”

  李易听得感恩涕淋,他娘却骂开了:“当年她嫁了伍家的,就是嫌我们家李易不争气,如今我们李易出息了,又要来盘回头草,贱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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