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草- 第2部分

　　掌柜站伸双手站立，打着嘿嘿地干笑，小眼睛往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庄歌身上转来转去。“姑娘，就剩一间了。本店不知为啥今天生意暴好。姑娘若不嫌弃只能将就将就了。”

　　白小兽伸出毛毛皮靴向地上的酒鬼狠踢了几下，“一间就一间吧，我哥哥醉成这样需要好好休息。掌柜的还得麻烦你找人帮我把他扛上楼去。”

　　一番劳师动作的大挪移。

　　“别装了！”背着一柄长木剑在身后，白小兽坐在桌子上双手抱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双脚发在空中踢着步子。

　　烂醉如泥也没有权利吗？庄歌见被识穿了也再装不下去了。“李白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吗？你看我这乞丐什么时候能有机会逛趟窑子？能不好好表现一番吗？”他给自己抹下黑脸，尽量挽回点面子吧。

　　“瞧你破得！还有人生得意？！”白小兽伸过手拉他的破成一缕一缕的衣衫，万分鄙视。

　　“说你俗了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太没有欣赏水平了吧？这身造型一向是他引以为个性的装扮，被她说成乞丐装！

　　白小兽瞪大眼，有点意外。

　　“呵，原来落没的小乞丐还很牙尖俐齿的嘛！”她还真当他是乞丐了。

　　她跳下桌子一把抓住庄歌的衣领，恶声恶气的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嘛见了人家花魁姑娘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没个出息的忪样！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个不能被外人触碰的角落。

　　庄歌立马竖起刺来，“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小姑娘家家的逛妓院成何体统！”

　　白小兽乐了，呜溜溜的眨着奸笑道：“不告诉你！对了，今晚你睡地上，反正你也睡习惯的了！”

　　庄歌正想要说点什么，门外传来扣扣的敲门声，白小兽一边叫了声进来，一边打眼神给庄歌。庄歌知道自己只能瘪气的再次装着昏睡吧。

　　不过，他没忘了要先把床霸住再说，就一骨碌钻进了被窝，盖得个严严实实。要他睡地，他才不干呢。

　　白小兽还不来不及拉他，嘎，门开了。有小厮端了热饭热菜还有热水进来。

　　小厮跟掌柜一样一脸黑瘦，尖嘴猴腮，白小兽开心的说道“我就寻思着，怎么你们店里的人都长得一个样？”

　　小厮贼溜溜的眼往床上望去，见床上的人睡得跟猪死似的。他笑笑的说，“姑娘咱店可是一流的客栈，从装束到服务，员工统一都是高素质，本店的经营理念是花最少的钱享受天堂级的服务啊！”

　　“呵。”白小兽凑近他，打趣倒“该不是黑店吧？”小厮一惊，看看也不过是个小女娃儿，这才讪笑：“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啊！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吧。小的就在楼下，有什么事儿姑娘随时吩咐。”

　　“现在就有事，”白小兽道：“我差点忘记了我这位大哥天生硬骨头，以前谁让他睡床他跟谁急。他就喜欢睡地，麻烦你帮我把他挪到地上来。”小厮听罢马上就要动手，床上的庄歌暗自叫道这个贼丫头！他暗自提血运气，使了个千金坠，“哈，我看你们怎么把我挪开！”

　　“姑娘你家大哥身体真结实啊！”小厮搬得汗水直滴。“是啊，我大哥每顿可以吃八碗，身体状得象牛似的。辛苦你了小二哥。”白小兽甜美的说道。说罢暗地里在庄歌胳膊狠狠的掐了一把，庄歌疼得差点叫出声，人一疼气也就运不下来了。只能乖乖的被小厮挪到了地铺上。

　　小厮抖着一身汗湿的衣衫，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兴奋的自语“好家伙，长得真结实，真是做包子的好料。”

　　……

　　是夜。月黑风高，非常适合偷鸡摸狗，杀人放火。

　　掌柜的，小厮二人统着夜行衣，蒙面，一人端了把明晃晃的大刀，贼模贼样，贼当然是贼样！

　　二人老鼠般悄身摸到白小兽她们的客房外。两人互相点了个头，小厮摸到门边，掌柜来到窗口自怀中掏出一只竹筒，插进纸窗，轻轻一吹，一阵青烟弥散开来。

　　屋里屋外清丝雅静。只有远处似狼似兽的呼叫在远远的夜空长啸。半柱香后，小厮熟练的用刀拨开门栓。二人轻手轻脚跳进屋内。

　　“啪！”有火折子打亮的声音。瞬间屋内灯火通明。掌柜的，小厮大惊，暗叫不好，转身想撤，哪里还来得及。睁开还不太适应光明的眼睛一看，男的将若大身躯档在门口，不好，回头一看那女的正双手抱胸坐在窗棱上向二人拌鬼脸哩。

　　“完了。”小厮呜呜哭起来了。

　　“你哭个鸟！”掌柜的骂道，“男的你的，女的我的给我上。”小厮不服，“干嘛男的归我？”“刚才你不是说要我把男的留给你练刀法吗？”

　　小厮哭丧个脸，闭着眼举打向庄歌砍去。庄歌眉都没眨一下，只伸出指尖轻轻的夹住了小厮的刀刃。无论小厮怎么使力，都稳风不动。一副酷酷的样子。

　　这边，掌柜的急速向白小兽扑过去，。速度异常的快，打算一击出手，再跳出窗棱。“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就在那一杀那，白小兽撒出一张鱼网就掌柜的罩在里面。插翅难逃了，掌柜的急得用刀直劈，可是那网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水火不浸，刀枪不过。掌柜的愈扭那网就愈收扰，丝丝细线直嵌进他的肉里，痛得他冷汗直流。

　　小厮见掌柜的被网，魂都吓掉了。丢了刀就跪地求饶，二人没等他们开口就竹筒倒豆般要招了。害得白小兽叹惜没使得上酷刑。

　　“你们总共有几个同伙？”“没有了！”二人抢着回答。“奶奶的”庄歌气得说粗口了，“就你俩三脚猫就敢开黑店？”掌柜的，小厮二人头上各挨了二下，马上隆起斗大的疱块。“爷爷饶命啊。全是真的啊。我们俩是兄弟，这家店是祖业，可是我俩不会经营，搞得生意惨淡，无奈才干起了黑店白天卖包子，晚上~~~”“那你们不是害了很多人了吗？”白小兽一想到这些卑鄙的人就来气。

　　“奶奶饶命啊，我们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俩是我们的第一庄生意啊！”

　　“真的，”白小兽扭过头对庄歌笑着说：“呵，看来咱们还中头彩了呢？你生日多少？咱们买马去？呵呵~”

　　“就这些吗？”白小兽一脸的不相信。“俺一进门看你们贼眉竖眼一瞅就不是好东西了，幸好我们事先有了警觉，先服了解毒丸才没中你们的道儿，”她拿起小厮用过迷烟的竹筒象敲木鱼似的敲在那个小厮的脑袋上，“你看你开门那巧劲儿，三年才开一次的怕是练习不出来吧？”

　　“快把你的幕后靠山报出来，省得吃点皮肉之苦。”白小兽作势要拨出木剑。此时二人终于才露出真正的害怕。他们瞅瞅仍甜甜笑吟的白小兽再瞅瞅面色阴沉闷不作声的庄歌。似乎背后的隐情比此二人更让他们害怕，而且怕得瑟瑟发抖出不了声。

　　忽然窗外人影一晃，庄歌大喝糟了！只听得哼哼二声，面前的掌柜和小厮已应声倒下。庄歌拨开二人，只见两人喉头有两个极细的暗绿色血孔，不细眼根本就瞧不出来。“好准的手法，好快的身手，好毒的暗器！”庄歌急忙寻身追去，窗外漆黑一片，夜风轻抚，哪还有什么人影？

　　“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杀人灭口？”白小兽的一脸不可置信。“都说江湖人心险恶，没有想到险恶到这种程度了！”白小兽象个老江湖般的感叹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庄歌被白小兽逗乐了。“小丫头，咱们已经被人盯上啦，你怕不？”

　　白小兽头一仰，“怕？我白小兽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个字呢！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毒蛇猛兽吸血鬼，管它三头六臂，我要把他揪出来。再狠狠的治他罪。”庄歌在白小兽脸上看到了江湖客让人们敬佩的霍然侠气，还有那初生小牛的稚气。

　　“可是，庄歌我又不做什么侠客。”庄歌兴致打着呵欠，兴致欠缺的说。

　　“讨厌啦，人家感觉正好中，”白小兽埋怨的说。“以后拜托你别在我情绪高昂的时候泼我冷水好不好？”

　　“哈哈”一阵爽直的笑声从庄歌口中逸出，白小兽捂住耳朵，“难听死了。你是乞丐，干嘛要笑得这么豪爽！”二人老就这么一拌一嘴的。

　　“庄歌你从哪里来啊？那个怡红院的花魁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啊？”

　　白小兽闪着大眼好奇的问。她不等庄歌回答，她自顾自的沉浸在了她的世界。她说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那里山青，水清，草更青。我好想念绿绿啊！”庄歌哼了一声似乎已沉沉的睡去。

　　天边的晨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亮开了。

３．苏三娘。老鸨
＂琴瑟无故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胭脂粉流，灯影交错的怡红院，花魁飘絮在台上浅浅的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哀哀愁愁，如泣如诉的唱吟．

　　＂酥红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又见薄情，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当年陆重遇唐小婉所提的这段词饱含太多的爱恨离索．

　　庄歌带着白小兽小摇大摆的迈进怡红院。瞥见庄歌有女客相随，八成是来凑热闹，妓院里那些挥着红红白白花花艳艳手绢，为生意拉客的姑娘，啥人没见过？一看便知这两人没啥生意可做，也懒得睬他们。马上转身拉扯过往的来客，人来人往中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搜寻那种出手阔绰的豪客。

　　白小兽，庄歌便畅通无阻的靠窗边找了个僻静的桌子坐下。

　　会有人注意他们吗？

　　当然有。台上弹弄琵琶的飘絮，从他们一进来就瞧见了。

　　她依然哀怨的弹着自己，除了弹琴她似乎什么都没在她眼里。

　　还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地里。那双眼睛复杂地闪着狡黠和杀机。

　　苏三娘在窗边仔细地打量着这来的一男一女，尤其是那个女孩儿。她脸上浮起某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