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卫生间,我就听到了敲门声。
“傻胖,你在里边吗?”门外的人边敲边问。
白无常有些紧张的打开门说:“我在,黑皮哥不是叫我上来转一趟吗,刚上来。”
那人进屋后往卫生间里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他没理会我,继续对白无常说:“别转了,跟我下去,他们弄了几头羊回来,都等着你去煮呢。”
“噢,好吧。”白无常转头看了我一眼,便和他走了出去。
门关过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地砖上的尿渍被矿泉水淋走一些后,稍微能入眼一点儿了。虽然地砖是湿漉漉的,我还是选择坐了下去,因为站了快一天,感觉双脚都快废掉了。
卫生间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估计天又快黑了。
我想起了刚才傻胖的话,昨晚是谁死掉了呢?而且是悄无声息的死掉,难不成这群人去医院偷了安乐死回来?今天除了白无常,就没有一个人来找我,那么有可能就是烂耳朵赵想挨个儿审问我们,刚好昨晚那人没有说,就被杀掉了。
会是谁?王叔?吴林禹?周志宏?程佳华?志娃?或者是张大叔?
果然这次是凶多吉少。
想来想去,每个人都有可能。我没去细想,因为根本猜不到。但我估计的话,烂耳朵赵也可能是想饿上我们几天,等我们饿得头脑发昏的时候,或许我们的嘴巴就会更容易被撬开了。
又想到他们今晚有羊肉可以吃,我的舌头又开始分泌出唾液来,只好往嘴里舔了一圈,回味了一下饼干的味道。
正当我在想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无聊时光时,“哔哔”的一声,门又开了。
走进卫生间里的是王玺几个。
“小帅哥,咱一天没见了。”王玺笑着从裤兜里摸出钥匙,解开了我的手铐。
“你带后边的人,去把那个当兵的带出来。”王玺把手铐钥匙和房卡递给身后的一个人说。
那人接过物品,问道:“在哪个房间?”
“604吧,我记不清,你挨个儿试就行了。”王玺把我提起来说。
手铐被解开,我刚想着活动一下手臂时,又被他给铐上了。不过还好,没有像昨天那样反铐着,这次要舒服多了。我被推搡着带到电梯口,乘着电梯,来到了四楼。
拐过几条走廊后,我被推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亮着灯,一片敞亮。装饰风格和六楼的房间差不多,但里边要窄一些,只摆着一张床。单人床的对面,是贴着墙的衣柜,衣柜连着写字台。写字台上除了一本黑色封皮的册子外,还摆着电钻和钢锯。
看到这个,我心就凉了半截。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王玺带我来这里,是要对我用刑了。我又想起了白无常的话,很有可能,下一个喂老虎的就是我了。
烂耳朵赵就坐在写字台前,用指甲在那本黑皮册子上刮来刮去。他余光里瞟到我进来了,看也不看我的说:“让他坐。”
我看到了写字台上的器具,不免有想逃跑的冲动。但我又拗不过王玺几个人,他们几个硬生生的把我推到写字台前,拉过椅子,挨着烂耳朵赵坐下。
黑皮原来也在屋子里,他像是抽完了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我看着写字台上的器具,心跳加速到了极值。电钻和钢锯,用这些东西,他们可以对我做什么?用电钻钻死我,再用钢锯分尸?肯定不会,他们才难得干分尸这种累活,直接丢给老虎就行了。
烂耳朵赵将手搭到我的肩上,用轻缓的语气问我道:“今天在上边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盯着钢锯的锯齿,冷冰冰的说。
“饿吗?”
我点了点头。
烂耳朵赵笑了笑,他低了一下头,继续说:“是这样的,我的兄弟们有些等不及了,所以需要你现在就告诉我,两个女孩儿在哪里。”
黑皮过来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说:“不然你就该尝苦头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器具,果然是要对我用刑了。
烂耳朵赵将手臂从我的肩上移开,微笑道:“你也别紧张,我不会杀你。但你要是像昨天那样,跟我玩沉默是金的话,我就从你的手指开始下手。”
烂耳朵赵拿起钢锯,又比着手势说:“是大拇指,还是这四根指头,你可以自己选。”
我看了他一眼,在写字台下捏紧了双手。
“另外,”烂耳朵赵点燃一支烟,又说道,“为了表扬你昨天的英勇表现,我特地把那个和你一起闹事儿的朋友抓了下来,他就在隔壁。这样,我们又来玩一个游戏,游戏规则是,如果他说了,你不说,你就会被我割手指。如果你说了,他不说,我就割他的。如果他不说,你也不说,我就割你们两个的。当然,如果你们两个都说了,咱今晚就一起吃羊肉,这是最好的结果。”
烂耳朵赵吐了一口烟,站了起来,他对黑皮说:“把他看好,给他三分钟时间考虑,我去隔壁看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优解
烂耳朵赵说完就弹着烟灰走出了屋外,黑皮坐上了他刚才的位置,他拿起钢锯,看了一会儿,然后当成指甲锉往指甲上磨。
“就三分钟啊,你快点儿想好。”黑皮抬了一下手臂,看看表说。
我这才近距离的看到他手腕上的表,是一个我认识的、较为名贵的品牌手表。说实话,这表戴在他手上真是凸显不出来该有的气质。
王玺和他的几个弟兄,带着枪守在我后边。
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双手又被拷着,我应该是没其他办法了,我只能做出选择。
做哪种选择呢?说,还是不说?不说会被割手指,但又不忍心说出“她们在机场”这五个字。
看着黑皮手表里不停旋转的秒针,我开始慌了起来。三分钟,怎么就他妈只给三分钟,我在心里骂道,这又不是做无痛人流,如此重大的决定,三分钟怎么可能想好?
黑皮又故意握住钢锯的握把,装模作样的在手指上拉来拉去。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可能只是想吓吓我,但是,真就把我吓住了。想到我再这么耗下去,这钢锯等会儿就可能要往我的手指割来,我咽了口口水,赶紧止住了心中豪无意义的谩骂。
我得赶紧稳住情绪,斟酌形势。
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后,我终于理清了思维。回想着烂耳朵赵刚才的话,我迅速的把我所面临的情况分析了一遍。
仔细一想,我要做出决定,不仅仅是要考虑到自身,还得顾及到吴林禹。
我不知道烂耳朵赵告诉我的是否属实,吴林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隔壁。烂耳朵赵的话语里满是虚伪和谎言,或许这只是他的一个小计谋,想通过这种方式,为套出我的话锁上双重保险。
不过,这种情况下,我始终是处于被动局势,去怀疑这点,是没有意义的。无论吴林禹在不在隔壁,黑皮手里的钢锯依旧是不会对我留情的。所以,我要做出最全面的决定,就必须把“吴林禹肯定在隔壁”当成先决条件来考虑。
那么,如烂耳朵赵所设定的游戏规则那样,我和吴林禹两人只要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一个人遭殃。如果我想使最后的结果对我有益,又保证不能伤害到吴林禹,那我该做什么决定呢?
我用最快的速度,我将两个人会选择的所有可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第一种情况是,我选择坦白,吴林禹拒绝。那吴林禹就会被割手指,段可她们也会有危险。我,也许会平安无事。
第二种情况是,我选择拒绝,吴林禹坦白。与上面的情况相反,我会被割手指,吴林禹也许会平安无事,但段可她们依旧会有危险。
第三种情况是,我俩都选择拒绝。这样的话,段可她们在候机楼里,暂时会是安全的。而我和吴林禹的话,就得忍受割指之苦。
第四种情况是,我俩都选择坦白。这不用多说,或许烂耳朵赵一高兴,真就邀请我们一起吃羊肉了。那么,这顿羊肉换走的就是段可和陈莉姗。
游戏的结局,就会是这四个可能中的一条。
我该如何抉择?
吴林禹和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一起商量决定。无论我作何选择,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同理,他的决定也会影响到我。
他到底会做何选择,我也只能靠自己去猜。
他是会舍生取义,拗执到底呢,还是迫于钢锯的压力,选择妥协呢?
猜来猜去,都有可能。
但显而易见的是,烂耳朵赵设定的这个游戏规则中,假如我抛开段可和陈莉姗,仅从自身角度出发的话,无论吴林禹做出的是哪种选择,我选择坦白,都会是最保险的结果。
试看,以上的四种可能中,假如我选择拒绝的话,所引出的两种可能都对我有害,没有一个是最优解。而假如是我坚持坦白的话,按照已经不考虑段可她们的这个假设,选择坦白所引出的两种可能,对我来说都是最优解。
至少,这能保住的我手指头。
可是,段可和陈莉姗这个条件,根本不能被抛开啊,不然这条紧急中的分析也就毫无意义了。
那又该怎么办?
要引出属于我自己的最优解的话,如之前所分析的,只需要傻傻的坦白就行了,代价是送掉段可和陈莉姗。要想让段可安全,就得断掉自己的手指头。
我对段可的爱意,到底值不值几根手指头呢?如果值,那手指头被割掉,我又等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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