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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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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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被江勇撞着了,把那个野男人和那骚货打个臭死,说不定呀,这一对奸夫淫妇就起了杀心。”
  陆杰写不下去了,停住笔,丁一鸣朝他眨眨眼,他只得苦笑。
  张德常却眼睛眨都没眨,继续问:“其他的呢?”
  “没了。”吴扣扣说完就站起身,将柚子朝空中抛了一抛,抬手接住,“还有事不?”
  张德常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你想起来的,就跟我们联系。”一边说着,将烟头弹了一弹,带头朝外走去。一出客厅,庭院里的凉风扑面而来,熊天平长长吸了口气,陆杰也情不自禁地松了松衣领。丁一鸣还在偷偷地笑,低声问陆杰:“她那段话你怎么记录的?”
  熊天平扭头问张德常:“张局长,这女人话虽然脏,不过倒也提供了一点情况呢。”
  张德常拉开车门上车,从鼻子里喷着烟“哼”了一声:“那你去调查江勇那小媳妇?”
  熊天平忙说:“我听您安排。”
  张德常坐进车里,对丁一鸣说:“先去局里。”一直到车进了公安大院,张德常才从沉思里惊醒了似的,对熊天平道:“你去找江勇那媳妇儿问问情况吧。我回家去拿条香烟来。”熊天平说:“办公室里不是还有吗?”
  张德常摆摆手:“那招待市领导的中华烟,忒淡,抽着都要打瞌睡了,我还是抽自己的,不然这夜我熬不下去。”
  张德常胳膊底下夹着条烟,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茶杯,另一只手上还夹着半支烟,喷云吐雾地走进了大楼走廊。还没进会议室,就听到里面马春山激动的声音:“这么快就有突破啊?熊队长,你真不愧是白绵神探呀!这才几个小时!福尔摩斯也没你这个水平!”
  张德常用脚尖儿将掩着的门推开一条缝,一边侧着身体挤进去,一边笑呵呵地问:“突破啦?看来我还得再回去。”
  熊天平满脸的兴奋红晕还没来得及消退,赶紧过来给张德常拉门:“别听他们胡说,哪有那么快呀,你怎么能回去,你回去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我回去拿了条烟就突破了,”张德常将烟丢在桌上,“我回去再拿一条,估计犯人就归案了。呵呵,来,谁要来一支,长长劲儿,保管吸上一口,就跟在你耳朵边上放了一炮似的。”他坐回自己的座位,那个座位顿时又淹没在雾山云海里,烟雾里冒出一句:“怎么不说了?突破到哪儿了?”
  陆杰控制不住激动,赶紧向张德常汇报:“张局长,真有突破了。李三爱说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
  “李三爱?”张德常抬起他没精打采的耷拉眼皮儿,闪了熊天平一眼。
  “江勇他媳妇儿。”
  “噢?你们怎么盘问她的?”张德常淡淡地问。
  熊天平咳了一声,陆杰却已经滔滔不绝地表起功来:“还真没少花心思盘问她呢,熊队长问话技巧太厉害了,先是东问西问把她问晕了,后来她就光哭,什么话都不讲了,熊队长就和我合计,吓她一下,熊队长就进去,假装打电话,喊来车准备把她送看守所,然后我这里拿了个手铐进去就铐她,说你这个事大了,态度又不老实,先关起来再说。她马上就,就,彻底……”
  

风骚(3)
张德常听得频频点头:“彻底招出什么来了?”
  陆杰眉飞色舞地拿笔录纸给张德常看:“还真是个重要线索呢!就是吴扣扣说的她有个野男人,叫赵根林,一个星期前曾经找过她一次。”
  “噢?”
  “不止找了她一次这么简单,这个赵根林跟她说的话很有推敲,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以后你自己要保重。’”
  张德常身体一欠,一张焦黄的脸从烟雾中冒出来,马春山第一次看到那脸上有了兴奋之色:“派人去查赵根林没?”
  

实话(1)
赵根林显然做了一些准备,洞里有一些矿泉水、节能灯还有电池。左昀翻弄着一本《黄金时代》,扉页上写着:2000年9月,赵根林于白绵。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把书合上了:“我也有一本呢。”
  赵根林嘿嘿笑笑:“我看不了什么的,主要就看色情描写。”
  贺小英也笑了,马上伸手把书接过去,左昀既没笑也没生气,垂下眼帘,幽暗的灯光在她眼窝里投下两弯黑晕:“这么说,你就为那个女孩子才去杀江勇?”
  “不是。”赵根林简洁地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活腻味了。”
  左昀想生气,却又似乎想清楚了对方现在的处境,张了张嘴,声音还是又软了下来:“李三爱一定很漂亮吧?”
  贺小英却笑了:“一个女人要是问起另一个没见面的女人,有一个问题一定是会问的——她漂亮吧?”见左昀又瞪起眼睛,他赶紧举起书来,挡着自己的脸:“我啥都没说,我啥都没说!”
  赵根林在另外几本书里连翻了几遍,没找着,索性把书全提起来,一阵乱抖,一张四寸照片飘落下来,左昀一把捉住,凑到灯下一看,一个侧着身的女孩子,站在明显是布景的碧海蓝天前,沙滩的另一半是照相馆被踩得脏兮兮的塑料地毯,红黑格子,一块又一块,她一脚踩在沙滩上,一脚踩着塑料纸,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一根手指点在腮上,腼腆地冲着人微笑,发辫上扎眼地系着一朵大红的绢花,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即使综合了上述一切不利因素,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她淡淡的眉毛,温婉的小嘴和丹凤眼已经透出美人胚子的标致。照片的右下角印着烫金的日期:1997年1月1日。
  左昀仔细地审视着:“果然不错。”贺小英靠过来,几乎贴着左昀的头,看了一看:“哇,赵根林,你连这么幼小的花朵都要摧残呀?”
  赵根林突然恼了,一把将照片拽了回去:“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贺小英倒愣了,咕哝道:“赵根林,脾气怎么更大了?”
  左昀目光仍停留在那照片上,冷冷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吵嘴。”
  赵根林将照片夹回书里,脸色缓和下来,轻轻吐了口气,不无歉疚地看了看两人,低声说:“是我不对。但我跟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这个人天生命就不好,凡是好东西,好人,我命里都招不下一个的,还不如自己自觉点,离得远远的,省得害人害己。要是我不把她从小羊镇带到城里来,她也不会碰上江勇……总之,沾上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事。”
  左昀眉毛刀锋似的一扬,冷笑道:“赵根林,你还是那个毛病,凡事就是主观,你怎么知道人家李三爱碰上江勇就不是好事?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吆三喝四不比在工地上火烧火燎地煮饭来得幸福快乐?她自己要是不情愿跟江勇,这青天白日的,他能强抢民女?”
  贺小英担忧地看着赵根林,结果他并没有咆哮,低下头,喃喃分辩道:“她不是那么虚荣的人,她……真的是被江勇强迫的。我开始也这么以为,后来她哭着来找我,我才知道……她并不情愿跟他。”
  “江勇嘴上说着跟她结婚,实际上和一个叫吴扣扣的女人又……那女人很厉害,知道她和江勇要结婚了,还上他们家去,结果,江勇那个畜生……当着她的面就跟那个女人那个。”
  “吴扣扣?”贺小英不假思索道,“那可是机关里出了名的骚货呀,没有她不搞的男人,江勇不是和她一个公司吗?有这个关系是很正常的呀。”
  左昀瞥了他一眼:“噢?你在外面念了4年书,连这些都一清二楚,你老爸这个组织部长的消息果然灵通啊。”
  贺小英嘿嘿赔笑,赶紧转移话题:“赵根林你个猪脑子哦,人家这是家庭纠纷,你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掺和进去做什么?”
  “我没有掺和。”赵根林又有点着急了,“那一天的事情我根本毫无准备。你知道,我领了个小工程队,接了北城区的一个拆迁活,我的队里都是些小工,还做不了建筑工程,只能先接苦活,不过好歹也已经把队伍拉起来了,在白绵也有了一点基础,我也听说东城区马上要大拆迁,也都筹备好了利用这个机会大干一场,等淘到第一桶金,就买设备拉个像样的队伍,接像样的工程。”他摊开自己的手——不过4年,他的手像被冷轧机轧过一样,手指扁粗,粗糙开裂,指甲变形,奇异地翻翘起来,形成一个个凹潭,外翻的指甲沟里攒着黑黑的一弯污垢。左昀激灵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那天已经很晚了,我们下工也很晚,那些活杂,先借推土机来把大框架拆碎了,剩下的拆墙、起地基,我们都是手工,尽量把有用的材料都弄下来,用瓦刀拆下来的砖头修平复了,一方一方地码好了,照样卖整砖的钱。我正在往拖拉机上码砖头,背后有人喊我:‘根林,三爱怎么来了。’她是我们小羊镇的,我队里也都是小羊镇的,大家都认识。她一见我,就哭开了。大概来以前就哭着的,眼睛肿得像个毛桃。问她,她又不说,我就把她带到我宿舍去。天贼热,我们在工地都是光膀子就一条裤衩的。等周围没人了,她才哭着说江勇其实对她不好,江勇家也一直看不上她,连门都不叫进。又说出吴扣扣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劝她好。对女人……我没有懂过。她大概哭昏了头了,一个劲儿说,要我抱抱她,抱抱她。我站着不动。她就蹲到地上哭,说我嫌弃她。正闹着,江勇找来了。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也许我工地上有人给他通了话吧。我的宿舍门本来就没关,江勇一脚就踢开,二话不说,拽住三爱多胳膊就朝外走。”
  

实话(2)
“你多事了?”左昀问。
  “三爱抓住了门,任江勇怎么拖也不走。我忍不住了,就问江勇,你要干吗?”
  贺小英“噗”的吐了口气。
  “江勇说我教训老婆关你鸟事?我说要教训回家去,别在我这。他一反手就抽了三爱一嘴巴……那你说我还能怎么样?”
  左昀蹙眉道:“江勇是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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