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铜纽扣 反间谍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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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铜纽扣 反间谍小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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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和我发生了牵连。总之,她自称是苏菲亚·维堪奇耶夫娜·扬柯夫斯卡亚。正是她开枪打了我,可是,据她说,她又救了我。她叫我冒充阿弗古斯特·贝尔金,而实际上我却是戴维斯·布莱克。就是说,我乃是以贝尔金的名义住在里加的布莱克。看来,德国人相信我确是布莱克,因而他们企图收买我,扬柯夫斯卡亚却要我答应。她实际究竟在为谁——为德国人还是为英国人工作——我还不清楚。布莱克在里加有一个情报员网,确切些说,这是一个女情报员网—一有几十个姑娘,她们都在顾客很多的地方工作。这个情报员网直到目前还存在。一些傻瓜可能以为布菜克是个不堪救药的淫棍,但是,熟悉内情的人却不难猜透布莱克同这些女人相互联系的真情。这个谍报机关的秘密工作做得很差劲,它的做法和英国国家侦探局寻常的做法不同,很明显,它这样做的目的是特意为了掩人耳目。据目前所知,在布莱克的手下还有另外一伙间谍,隐蔽得极其严密,据扬柯夫斯卡亚说,甚至连她都不晓得是些什么人……”

  “好了,关于这些,您不要……对我汇报了!”热列兹诺夫打断了我的话。“可是,您自己做了些什么呢?”

  “等待时机,我已经对您讲过,我在等待适当的时机,以便从德国人这里跑开……”我笑了笑,“可见,终于等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热列兹诺夫冷冷地问。

  “我希望现在能把我送回我们那边去。”我满有把握地说,“我以为……”

  “怎么样?”热列兹诺夫用嘲笑的口吻问我。

  “我以为,我现在是在一个游击队的司令部里,一有机会就会把我送往……”

  热列兹诺夫拿起了暖水瓶,气咻咻地把它放到了另个地方。

  “是这样,少校同志,”他突然很郑重地说道,“谁也不会把您送到任何别的地方去。您要留在里加,并且要执行交给您的一切任务。您可以得到一个接头地点,去找到一个人,和他建立联系。如果您不利用您现在的处境,那简直就是不明智。”

  “可是,我要在里加做些什么呢?”我很诧异。

  “去执行那个人命令您完成的一切任务。”热列兹诺夫严厉地说。

  他又吹毛求疵地对我提出了好几个问题,问我同扬柯夫斯卡亚的关系,并且又重复说,如果不利用这个既成的形势,那就是一种过失。他还说,十之八九我得同英国和德国间谍机关都建立联系,并且要很好地探明他们的活动。后来他又说,我们的侦察机关已经把一个很有经验,很能干的工作人员派到了里加。这个人是一个老肃反工作人员,从捷尔任斯基任主席的时候起就在国家保安机关工作,我应当同这个人取得联系,在里加进行的全部工作都要接受这位同志的领导。后来他又对我解释说他受命同我取得联系,但是因为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他决定把我带到一支游击队的司令部——这一点事前已经预料到了——我很了解柴普利斯,他能把我的任何疑虑打消……

  当我听罢这一切之后,自然就不再敢提我愿意到作战的队伍里去了。交给我的这桩任务既重要又危险,我不能拒不接受。

  当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热列兹诺夫问我,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对他有没有什么要求和希望。

  “有,”我说,“莫斯科有一个姑娘……大概,她已经认为我死了。能不能让她知道……”

  “不,不能。”热列兹诺夫斩钉截铁地反驳说,“看来,您还没有想到您应当怎样隐蔽起来。关于您还活着这件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能知道……”

  于是他又告诉了我怎样才能找到今后作为我直接首长的那个人。

  “现在该回去了。”热列兹诺夫结束了这次谈话,“您离开城里的时间越少越好。”

  我们走了出来,外面漆黑一团。黑夜统治着大地。只是在近处才看得见黑暗中那光秃秃的树干,树顶却不知消失到哪里击了。四外万籁俱静。只有远处传来了某种分辨不清的籁籁声。

  “我们回去走另外一条路。”热列兹诺夫悄悄地警告我说,“这样安全些,而且……”

  他的话没有说完,他站住了,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如果我们不是站在一起.我就会把它当成是一种鸟儿半睡半醒地唤另一只鸟儿。

  有一个人立即走到了我们的身旁。这个人仿佛藏在树后,正在等着我们呼唤。

  热列兹诺夫低声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于是,走近来的那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就轻轻地迈开脚步悄悄地往前走了。

  我们紧跟在这个人的身后,这时我才发现,黑暗中充满了正常的积极活动,时而传来了某些断断续续的话语,时而又可以听到低低的 语,人影在移动,还有些鸟儿在叫,实际上这根本不是什么鸟儿;我甚至还听到了莫尔斯电码吱吱的响声——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这样觉得罢了:因为黑夜间在这座充满了秘密的大松林里,实际的情形和想象的幻觉是不能不交织在一起的。

  “我们还能看到柴普利斯同志吗?”我问。

  我非常渴望再同柴普利斯在一起步呆一会儿;他在这里对我来说比谁都亲。

  但是这个愿望却注定不能实现了!

  “不成了,”热列兹诺夫回答说,“柴普利斯同志现在已经离开这里好远了,这是特意请他来为您打消疑虑的。”

  我逐渐在黑暗中习惯了。

  不,这根本不是象我开头想象的那种无人迹,少话语的黑夜。

  我们在浓密的松林里走着。到处都是高高的松树,只有个别的地方夹杂着枝叶四出的枞树,长得很低的是那毛蓬蓬的杜松树丛。枯树枝在脚下喀吱喀吱作响。在树梢的空隙处偶尔可以看到闪烁着的星光……

  但是,时而从那黑黝黝的枞树后面闪出了一些人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的向导对他们说了几句什么,于是他们又消失在黑暗中了。

  可真使人感到奇怪:我们的向导在黑暗中可真善于辨识方向;我们,或者说起码是我,要跟上他都很吃力。

  树木终于稀少了,于是我们又到了林边。在我们的面前模糊地展现出一片广阔的草原,不过也许还有田野。远处发黑的地方不知是树林还是建筑物。

  突然,我听到了一种十分熟悉、匀称的粼粼声……

  几乎就在这同时的一瞬间,草原上突然燃起了篝火——一处,两处,三处。

  “这是什么?”我觉得很奇怪。

  “联络,”热列兹诺夫解释说,“这是同大地的联络。”

  不错,在我们面前的草原上落下一架飞机……

  这是一架最普通、最简单的“乌—2”式教练机,就是人们称之为“小鸭子”的那种最招人爱、最使人不能忘怀的飞机,不管我们的航空事业发展到什么地步,任何一个苏联飞行员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把它忘掉!

  这一切仿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我虽是一个具有相当经验的苏联军官,我还是不能不感到吃谅……

  战线已经向东移了相当远,发动机的响动无法减小,探照灯的触角不断地在空中晃动,高射炮到处皆是……可是驾驶员却一直尽管往前飞行!

  我轻轻地碰了一下热列兹诺夫:“他怎么能飞过来呢?”

  热列兹诺夫把驾驶员的策略讲给我听了。

  驾驶员驾驶着飞机紧贴着田野,紧贴着树梢,有时差不多就是沿着地面飞行;德国人自然要在相当高的地方寻找它,他们想不到这架看不见的飞机几乎就在他们的头上一掠而过,离地面只不过几十米……

  唯有苏联的飞行员能作这样的飞行!

  不能不佩服这个人大胆无畏的精神。而且,这样的人也远不是少见的呢!……

  斗争一刻不停,甚至在后方,在德寇的大后方也在同希特勒匪徒进行着斗争,千千万万勇敢的人都抱着自我牺牲的精神参加了这个斗争。而如今,我也在这个斗争中站到我自己的岗位上了。

  “不过我们两个人最好离这里远一些。”热列兹诺夫慎重地说,“我们快些走吧!”

  他喊住了我们的向导。

  “再往前我们两个人要自己走了。”他说,“请向柴普利斯同志问候!”

  我们的向导很顺从地留在后面了。

  我们不久就上了大道,我们顺着路边走。大约走了一公里以后,我看见了一辆汽车。我又感到很奇怪,这是我的汽车——布莱克的汽车。虽然天还黑,但我立刻就认出它来了。

  热列兹诺夫在司机的位置上坐下了。

  “快些,快!”他紧催我。

  我坐到了他的身旁,我们就出发了。

  我们在一个村子里几棵黑黝黝的大榆树下停住了,等天亮以后,就又出发。在快进城的时候,一队党卫军巡逻兵碰到了我们。我把我的证件拿给他们看了,并且说热列兹诺夫是我的汽车司机。我们并没有引起这些家伙的怀疑,他们立即放行,于是我们就在早上十点钟左右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里加。 

第八章 去找“浮士德”

  我同热列兹诺夫在回里加的路上一起度过的几个钟头,使我们异常亲近起来,甚至要胜过平时相处一整年。

  我们彼此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都讲了讲自己的成就和烦恼,这时才知道,由于我过分的审慎,却给他造成了一次最大的烦恼。

  在快到城里的时候我想起来了,热列兹诺夫在第一次找我去的时候,曾经提议要我雇他作汽车司机。

  于是我就问他是否可以装作我的汽车司机住在里加,并且说,如果两个人能在一起,那可就太好了。

  热列兹诺夫回答说不能在车上解决这个问题,并且说,能够决定这个问题的只有领导我同时也领导他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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