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协会之山村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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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之山村怪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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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尖锐的刮门声,在耳畔骤然响起。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脑海刹时一片空白!
  “嘶嘶”的刮门声持续着,像是刀刃、爪子之类尖锐的东西,在门上用力刮着。我很快理出头绪——仅一门之隔,一个未知的东西正扒着门,试图将木门刮开!
  紧张时刻,听力变得出奇地好,我甚至能听到门上木屑掉落的声音。身体难以控制地颤抖着,我无助地张望了一眼这间密封的房间,无处可逃!
  我紧盯着门缝处,就怕从外面扭曲挤进一只苍白的爪子,将门栓推开。尽管我想到用桌子顶住木门,可身体已被恐惧所吞噬,根本动弹不得。
  崩溃之际,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这一声响,如同解除封闭我行动的灵符,我如蒙大赦,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端望。
  而就当我看到那条短信时,瞳孔刹那间缩小了,呼吸逆流着,直冲大脑。屏幕上是简简单单几个字:
  ——陶子,你嫉妒我吗?
  发信人的名字跳入我的眼眶,是死去的张艺!
  屋外的刮门声不知何时停止了,我瞪大了眼睛在房里乱转着,惊慌失措。砰!膝盖突然撞到桌腿,我猛然跪倒在地,手指下意识地按向了手机上的“删除”键。
  张艺确实死了!她的手机也伴着她,灰飞烟灭在中东。我保留着她的号码,只是对故人的怀念,为什么一个死去的人竟会发短信给我?
  寂静,似乎保持了一个世纪。
  等到浑身都已酸麻不堪时,我才勉强站了起来。门缝外仍然一片漆黑,我鬼使神差地游荡到门前,与房门正对而立,将眼睛凑到门缝上,向外张望。
  咚!一声沉闷的撞门声突然袭来。门缝外,随之多出了一颗血红的球体,与我的眼睛几乎相撞。我仿佛听见一声尖叫,那是发自我内心的尖叫,因为此时声音已跟不上大脑的指令速度。
  与我隔门对望的,是一颗充血的人眼!我隐隐看到眼下暴露的惨白皮肤,虽然惨不忍睹,但直觉告诉我,这是张艺!被炸身亡的张艺!
  下一瞬,门栓自行动了起来!像是外部有一只无形的手,正使劲从门缝中推挤着,想要将门打开!
  如同在逼我回答短信中的问题。咚!又一记猛烈的撞门声,木门重重地呻吟着,无力支持。
  “对!我嫉妒你!我恨你!”嘈杂的声音令人发疯,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叫:“我嫉妒你可以去中东,可以接有分量的新闻!战争算什么啊?有武装部队保护记者,怎么可能有危险?可你却死了!多么讽刺!”
  刹那间,门外的所有声响停止了。我的每一根血管都崩到了顶点,终于支持不住,重重跌倒。
  醒来时,已至清晨。
  王鑫与盛君美都站在了我身边,我赶紧坐起身,发现自己已躺回了床上。
  “我带她回来时,敲你的房门没反应。弄开门栓后,发现你晕倒在地。”王鑫说着,倒了杯水送来。
  晕前的可怕场景仍历历在目,我接过茶杯,感到自己的手仍显冰冷。抬头望向盛君美,忽感她看我的目光有些凝滞,不太对劲。那一刻,我忘了与她的不快,用眼神询问王鑫,她是否受到过侵犯。
  “放心吧,她没事。”王鑫说完,径自向门外走去。
  “王鑫!”我叫住他,“你这房子干不干净?”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王鑫转过身,不答反问:“你看见了谁?”
  这一问,令我语塞。我不知如何向一个外人解释我与张艺的关系,两个最敌对的密友!
  “你的冷静速度令我佩服。”王鑫说,“但扪心自问,真正不干净的是哪里?”
  他说话时,手指指向的地方,正中我的心脏。我浑身一颤,跳开问题,说道:“多谢夸奖,一名专业的记者必须时刻保持冷静。”
  王鑫笑,笑得高高在上,像是看出了什么破绽,他默默走出了房间。能从那些不可理喻的村民手里,将盛君美救出,证明王鑫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而他还对我隐瞒了一些事实,诸如杜村的背景。
  我与盛君美待在房里,她坐在我对面,除了外套不翼而飞外,身上的衣衫倒还算整齐。可她却一言不发,犹如受了刺激。我试着去拉她的手,不料她却抢先一步拽住了我,眼神迅速变得可怕,像被魔鬼附了身,要把我吞噬一样。
  “人渣!你以为自己是新闻女侠?张艺死了,机动部就你说了算吗?”
  虽早知盛君美对我不服,但听她亲口说出这等伤人的话,仍然难以接受。不过,我说过,我遇事素来冷静得比常人快,故我可在惊诧的一秒钟后,神情不屑,道:“你嫉妒我吗?”
  话一出口,心里顿时犯毛。这不正是那条致命短信的问题吗?
  我情不自禁地摸出手机,翻开收件箱,才意识到由于过度惊吓,我已在昨夜将短信删除了。对面的盛君美被我那一问给击怒了,她粗声喘息着,像随时都会给我一巴掌。
  勾心斗角,充斥着每一个工作群体,《申报》编辑部也不例外。一次恶意的错报时间,让我误了一场政要会议的采访,以致总编对我大失所望。而给我错误时间的人,正是盛君美!
  总编室内,我拿出手机,证明她错发采访时间。但整个编辑部,只有我一人不知盛君美的手机,在一周前就遗失了!
  自然而然,我成了偷盗手机的嫌疑对象!栽赃受害人,罪加一等!
  总编没说什么,但氛围还是变了。报社压抑的气氛令我窒息,我主动要求参加“走进隐蔽山村”的采访。那是一个小栏目,却能让我逃开同事怀疑的目光。
  总编的安排永远出人意料,他竟派盛君美与我同行!初衷是希望我们在途中互帮互助,化解不快。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想得很天真!
  我开始怀念张艺,她与我永远能配合默契。写稿、拍摄,任谁皆可,但这些日子已经逝去,不复存在。
  三
  经历了大半夜的恐惧,第二天醒来后,我明显不在状态,打了几篇草稿,仍无法理出采访大纲。混乱当头,身为搭档的盛君美却不帮一点忙。打她回来后,除了对我说过句挑衅的话,就再也不曾开口。好几回,当她站在我身后,我都本能地感到一种怨毒的目光,穿透而来。
  在房里躺了一个上午,我走出房间时,发现王鑫并不在家。他的神秘身份是采访杜村的关键切入点。我有些着急,却见盛君美安然坐在大堂中,不声不响,犹如一尊标本。
  “看看这个。”她忽然向我扔来一个黑色物体。
  我接住一看,那是一本漆黑封面的硬抄本,纸张仄旧,应当用了不少年。而就在我看完硬抄本首页的第一行字后,立即质问:“你怎么随便翻看别人的工作日记,这是侵犯隐私的。”
  采访,有时的确需要旁门左道的功夫,但这是相对娱记而言。我从不主张用这等手段,可就在说出那句话几秒后,我立刻又感后悔。因为硬抄本中所记录的内容,确实对了解杜村极为有用。
  飞舞的钢笔字迹、简洁的记叙文字,一看便是医者手记!我看了眼落款时间,与现在已相隔了整整十年。
  “这很可能是瘟疫期间,来杜村救治的医生所留下的。”盛君美拨弄着一台石英钟,低道。
  细看盛君美的脸,总感在这一夜之间,她似消瘦了许多。两边的颧骨凸得极高,双眼下凹,模样有些可怕。我暂且压下对手记的好奇,问:“你昨天到底被村民抓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明知故问。”盛君美低哼,“你快看手记!早点结束采访走人,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天。”
  虽然嘴上没有苟同,但我清楚自己的想法与她一样。进入这样一个怪村,任谁都想早些离开。我低下头,再度开启硬抄本,认真阅读起来。
  1996。5。12 阴
  杜村,气候潮湿,人口千余。患病人数已达百人,死亡八人。症状均为全身起红疹,状似红斑狼疮,高烧不退。运用抗生素,效果甚微。
  1996。5。15 小雨
  组织将无名疫病归为免疫系统疾病,按常规治疗,患者并无起色。今增两人死亡,村民情绪激动,欲冲入防疫站打砸。
  1996。5。20 晴
  走访杜村,进行深入考查。该村地势偏高,水流在下,故怀疑病菌由上导入水源,被村民饮下。已向上级申报了水质化验。
  1996。5。23 雨
  申报遭驳回。近两日死亡人数骤增,村民涌入诊室轰砸。病情、局势,均无法控制。
  手记相隔几天,必会记录一次,我细细翻阅着这些被沉封的文字,如此洗练,言简意赅,却让人清晰看到当时的场面。
  杜村,曾是一块被蹂躏过的土地!
  从手记的字里行间中,我猜想作者可能是一名出色的年轻医生。说该人出色,是因为他注重细节,想法颇多,少有医生在写病历之余,还会自备手记用来总结。而认为该人年轻,则因为他并不得志,自身想法受到上级制约,可见并没有太大权利。
  手记记录了在杜村一个月的历程。文字告诉我一个信息,就是手记的作者很负责。可是后来文字却戛然而止,突兀地令人措手不及,结尾处也没提到究竟有没有调查出疫情源头。
  “这会不会是王鑫的手记?”盛君美问。
  “不可能。”我一口否定,“依他的年龄,就算真是医生,96年时应该连医学院也没考上。”
  整个下午,我与盛君美都在各自的房里等待王鑫。直到傍晚他才回家,我立即拿着硬抄本过去询问。不料王鑫一见手记,立刻板下脸来,怒道:“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有没有点素质?”
  我一愣,随后反击:“素质?你明知道这村子里有古怪,却处处回避揭露真相,还与我谈素质?”
  “你们走吧!”王鑫一把抢过硬抄本,吼:“你们的确不该来,马上走!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如我与王鑫的脸色一般。我走到窗前,背对他说:“我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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