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同时对孟志惠、关立波严密监控,防止他们闻风逃走。”
“专案组警力不足。天震那一组也到了攻坚阶段,他正审讯冯萧萧,广雄、小路明天可到家,但按市非典防治领导小组规定,返岭人员要在家隔离两周。”
“我和王局长研究了,准备抽调区里的精干警力,充实专案组……”
通向长岭市的护城河是穿越关东大地的辽河支流的汊子,与动脉连结的毛细血管似的,雨季尚未到来,它窄窄的一条小水流,颜色黑绿,居民生活废水排放到里面。在市区中心地段,河得到治理,分上下两层流淌,即上层淌清水,下层排污水。“局外人”说的抛凶器的地方,那段河道没治理,黑绿的水发散出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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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鼠末日(2)
郭楠组织几个民工从“爱护树木花草”宣传牌处下水,摸鱼般地在脏水中寻找。铁管很沉,它该落入稀泥里而不至于被水冲走。
“没有!”
“没有!”
穿水衩(一种用于捕鱼下水穿的胶质衩裤)的民工搜摸到对岸,手在嘴上做成喇叭筒喊:“郭警察,还找不找啦?”
“找!”郭楠把搜索的范围扩大一些,“仔细点……”
“会不会被人捡走?”小曹问。
“可能!”郭楠答。
“会不会目击者记错地方?”她又问。
“可能!”
“喂,郭警察,”小曹直眉瞪眼,使用上民工对他的称谓,“拿你当老师,你却不会说三个字,可能,可能,老是可能。”
“完不成任务挨剋的是我,不是你。”郭楠幽默道:“怎么也不能拿你当凶器交上去。亲爱的掐。”
他们在河边掐起架来,警队里他俩见面就掐。郭楠说:“我们是掐友。”小路疑问:“什么叫掐友?词典上都没有这个词儿。”他翻词典记下一串:执友良友诤友畏友契友挚友益友难友密友盟友幕友……写在一字条上贴在郭楠的桌子上,意思是说,没这个词!这里也有另层含意:小曹是你的掐友,是我的什么友?他们俩对小曹都有那么点意思。
“从今天起,我正是宣布:你我解除掐友关系。”小曹吓唬道。
这时,河里的民工举着一截镀锌铁管:“郭警察,是它吗?”
“撇上来!”郭楠对着河大喊,转身向撅嘴生气的小曹说,“单方面解除合约无效哟。”
从河底找到的那截镀锌管送到市公安局检验科,等待技术鉴定。镀锌管的一头套着三寸长短的软塑管,引起刑警的注意。这不是一截随意从某根管子上截下的一段,软塑管明显用作攥握,在工厂做过工的窦城斌见过这样的东西——简易工具,用来弯。他断定:“杀手是某工种的操作工。”
他判断的是否正确到肥子铝合金装潢店后得到了证实。
店老板鲁雅芬尚不知齐胖头干的事情,竟扯着脖子上的白金项链说,“他给我买的。他对我特好。”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窦城斌发问。
“一年多。”她答。
“怎么认识的?”
“店里缺一名技术工,安装铝合金门窗……我表姐夫到劳务市场找来他。胖头在老家做过门窗活儿。”
“你表姐夫是谁?”
“关厂长啊!”鲁雅芬肥胖脸上的笑肉堆起坨子似的,那是自傲自负的笑,“泰莱药业集团神农药厂的关立波厂长啊,你们不认识他?”在她眼里,关立波大名鼎鼎,长岭名人你们不识得,岂不怪哉?
“齐胖头老家在哪?”
“黑河,站在他家房顶能瞅见俄罗斯。”鲁雅芬样子宽展,说,“胖头说躺在炕上,能听见外国的牛叫。”
她的话引人发笑,刑警们忍住没笑。
窦城斌问:“他人呢?”
“回家了,我给他10天假。”鲁雅芬坦坦然然,自鸣得意地说,“这次他回去了断……然后跟我过。”
“5月31日晚上,8点至9点期间,齐胖头在哪?”窦城斌问。
“5月31号,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鲁雅芬回忆一下,“焦点访谈播完后他出去一趟,是出去一趟!”
“你肯定,没记错?”
“那当然,那天晚上,我们……”她说完他们那晚干什么,美丝丝的样子,她正沉湎在一件美妙的事情中。
“他骑摩托出去的?”
“对呀,他出门离不开摩托……”她说。
“雅马哈牌摩托?”
“是那个牌子。”她答。
“摩托呢?”
“他临回老家前卖了,准备买台本田。”她说。
“我想看看你家的……”窦城斌突然这样说,他比划那截镀锌管的长短,趁她没反应过来,“胖头弯的铁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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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鼠末日(3)
“扳手,胖头管它叫扳手,等着,我去找。”鲁雅芬翻动工具箱,切割机、电钻、钳子、罗丝刀子……她叨咕道:“都在,咋就缺那个扳手呢?”
“我们拾到一个扳手,”窦城斌将护城河中找到的那截铁管子照片拿给鲁雅芬,“看,是它吗?”
“没错儿,把儿上的塑料还是我亲手套上去的。”鲁雅芬辨认后,说。
窦城斌找到齐胖头的头盔、一双皮鞋带走。
杀手是齐胖头确定无疑,为防止鲁雅芬走漏消息,特派小曹到店里“陪伴”她。鲁雅芬表示理解,但她始终怀疑警方搞错了,她说:“胖头怎么会杀人呢?你们一定……”
“立刻动身去黑河。”池然下达命令,“昼夜兼程,密捕齐胖头!”
2
夏琪要见洪天震,连打他三次手机。第一次,第二次都被他推脱,因为那天上午他正在看守所审讯假刘稚菲,脱不开身。第三次电话,夏琪这么说:“姐姐活着时,告诉我一件私秘的事,她嘱咐我在她不在的时候告诉你。”
夏璐让妹妹在她不在——遭不测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定是件重要的事,而且一定与她的死有关。洪天震决定在上午审问冯萧萧结束后,下午找时间见夏琪。他说:“午后3点。我们在哪见面?要么,到警队?”
“姐姐让我在河边对你讲述,她具体告诉了我那一段河……”夏琪说。
“好吧,我开车接你,然后一起去河边。”洪天震在看守所的院子里接完电话,继续审问冯萧萧。
“你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姓名?为什么?”洪天震单刀直入。
“我根本不叫什么冯萧萧,我真名叫刘稚菲。”冯萧萧指着自己的脸皮,“不相信可找来熟悉冯萧萧的人指认我,问他们我是不是。”
“你老家到底在哪里?”
“对你们说过了,在湖南攸县皇图岭镇。”冯萧萧固执道。
“通火车吗?”洪天震突然问。
她一怔,狡辩道:“这问题与你们怀疑我持假身份证没关系,我拒绝回答。”
“冯萧萧,听我给你讲讲你的身世。”洪天震说,“你从内蒙古哲盟地区来,在长岭夜总会当小姐,后结识毒贩橡皮,他真名孙德宝,成为他的情人,并参于贩毒……在一次缉捕中,你从警方手中脱逃,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你是被人放走的。然后你从长岭消失,是橡皮带你到深圳,在一家私人整容院,修改了脸,对吧?”
“你编故事,我不认识什么孙德宝,也没参于贩毒,更没到南方做什么改脸手术。”冯萧萧一一否认。
“你的谎撒得太不着边际。不认识孙德宝,你现在住的就是孙德宝的房子。”洪天震说,“还是听我把你的经历讲完。到了那个叫完美的整容院,姓谭的院长给你做的手术,他技术的确很高超,把你变成同时到该院做整容的刘稚菲的模样,她才是真正的攸县湘妹子,她为彻底摆脱一个旧情人的纠缠才改的脸……你们互换了身份证。后来你同孙德宝回到本市,你摇身一变,成为刘稚菲。”
冯萧萧冷笑予以否认。
“冯萧萧,实话告诉你,我们已拿到你大量的犯罪证据。一次次把坦白从宽的机会留给你,你坚持抗拒到底,我们也没办法。”洪天震不再盘究下去,“冯萧萧,我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时,你能改变态度。”
洪天震在下午开车到药业集团居宅楼前,夏琪早下楼等着他。她一身休闲装,手里捧着两枝金色的蔷薇。他一时没弄懂她为什么带花,花与她要讲的事情有内在的联系吗?
“往北大桥开……”她指路后,便陷入沉默。一双忧郁的眼睛隐蔽在头巾式的帽子下,眉很长,明显的修饰痕迹,眉梢是描长的。而她的姐姐是自然黛色的长眉。
“沿着河岸向南走。”她第二次开口,肩胛往上蹿高些,基本与座椅持平,“我们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那时你很小。”他的记忆中夏琪是淘气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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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鼠末日(4)
“指什么?”她侧望他一眼。
“年龄。”
“其实姐只比我大三岁。”她声音像在罐子里发闷发憋,“我小时候很不懂事,成天玩呀疯呀的,家里的事全由姐姐做。我爸把家务活作了明确分工,刷碗、擦箱盖的活儿是我的……我懒,都是姐姐替我。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个疼人的姐姐真好,哦,前边,那片蒲草,到啦。”
下车后她走在前面,自言自语道:“白沙滩,蒲草旁的白沙滩。”
白沙滩出现,很小的一块,沙粒在午后的太阳照射下,烁烁闪光,很像月光洒在湖面上,粼粼地荡漾。
“我们坐下吧!”她背对白沙滩,面朝那在青草间水流迟滞的小河,一只小鸟悠悠地飞落在河畔杞柳上,坠弯了柳枝,悬垂的一团儿浅蓝色羽毛,像一朵盛开的野石竹花在风中摇曳。她说:“姐说一旦她出现不测,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但必须在这河边。”
夏琪的叙述飘忽过来,正穿过他的回忆,渐渐变幻成她的声音。啊!是她,夏璐。在生长青草的河边,夏璐倾诉,袒露内心的秘密:
“为小羽毛裁剪店的发展,经孟志惠牵线我认识了邢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