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却暗- 第23部分

　　身边有两个穿校服的小女生，大概十四，五岁吧，看上去好像也在为坐位的事发愁。我该上去搭讪吗？请她们帮我占位置，我来替她取粉？似乎是一个可行的计策，可如果她们拒绝了怎么办？会不会被她们当成古怪的大叔啊？这两天没刮胡子，一脸胡渣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不正紧。靠，我怎么在这时候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时，我的衣摆被人拉了一下，难不成？难道是？我转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小女生笑着说“叔叔，我们帮你占位子，你帮我们取粉好吗？那里人太多了，我不想进去挤呢。”

　　玩笑开大了，怎么反而被小女生主动搭话了，我在干嘛啊，连杀人这种事情都经历过了，怎么在这方面还是做不到啊？我忙回答“啊，行啊，那你们等坐位吧。”

　　她们拿出钱想递给我，被我阻止了，“算了，几块钱罢了，都是南宁人，我出就行了。”

　　“呀，叔叔也是南宁人啊。”那个小女生惊讶的说。

　　“是啊，想当年我也穿着你们这种校服。”说完我就去买牌排队了，心里对“叔叔”那个称呼还是有点抵触的，我有这么老了吗？还没到二十四啊。

　　回头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女生在笑着谈论着什么。正好，有四个人起身离开了，她们俩赶紧跑到那张圆桌的空出来的位置坐下，还把书包扔在另一张凳子上，还不错，她们已经能够说到做到了。

第五十五节
两个小女生没吃多少就赶着去上晚自习了，甜甜的对我说了“谢谢”和“再见”，味道挺不错呢……我是指这碗汤。

　　接下来有什么节目？我把N93i开机了，Delete那家伙会不会打电话给我，他说过在我出院后要和我正式认识，会有多正式？昨晚那个是真实的他吗？那脸不适时宜的笑容，想着就觉得不舒服。

　　我起身往兴宁商业区走去，就当是饭后的散步。牵手，挽臂，勾肩，揽腰的情侣简直多不胜数，有些人竟然能在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上做一些亲昵举动，思想越来越开放了，再过几年就要和国际接轨了吧，这样不坏。

　　我又来到了万达商业广场，从看到万达商场顶上那巨大的蓝色“沃尔玛”招牌开始我就感觉到压抑。我走了进去，这家灯光明亮，装修堂皇，地面刨光的高档商城看不出哪怕丝毫能让人陷入危险的迹象。

　　进入那个电梯间时我还想着会不会再次碰上停电陷入黑暗，可笑的想法。我回到了开始的地方，负一楼停车场电梯出口的过道，我甚至还记得当时那几个袋子掉落的位置。

　　就是这了，我告诉自己，就是在这失去了她，钢制电梯门和深邃的黑暗将我和她分隔开来，虽然距离不远，却根本无法相见。我知道这不能怪我，于是我耸了耸肩，自言自语说“算了，起码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反正这方面我好像一直不大走运，这就是我的命运吧，该死的命运啊。”

　　话音未落，N93i的铃声响了，时间是八点半，Delete这家伙还是这么准时，我接听了电话“喂？有什么情况吗？”

　　“你说对了，朋友，我很想见见你。”

　　“靠，我差点吐了，你不觉得对男人说这种话很恶心啊？”

　　“没什么吧，我经常和其它人这么说。”

　　“你小子还是不是我们这代人啊？先不说这个，你在哪？”

　　“乐巢酒吧，大堂靠近东北角落的位置。”

　　“好吧，我直接过去找你，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你。”

　　“那好，不见不散。”

　　“操，别对我说这种话。”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我原地想了想，是啊，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Delete和这个停车场都是改变我生活的因素，这回两个因素重合了，很像是一种巧合，有意义吗？

　　我乘电梯回到地面，从侧门走出商场，沿着人行道来到十字路口，穿过马路后在一个简易公交站牌等起了公车，我知道坐哪路公交车可以去到那间酒吧，尽管不常去。

　　以后呢？以后的路会怎么样？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清楚的把握？很难说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方向感变得更差了，想法多了啊，不像小时候那样只会用行动来寻求答案了，现在问题都可以通过和长辈谈话还有网络搜索来得到答案，这样好吗？是省了不少麻烦，但别人给出的答案是正确的吗？

　　切，我想这些干嘛？

第五十六节
九点过几分，我来到乐巢酒吧，这个时间的酒吧还不至于人满为患，背景音乐仍然是常规的流行音乐，客人们都坐在位置上聊天，划拳，或者是玩些别的酒桌游戏，大家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为即将到来的高潮时间酝酿情绪。

　　我看到了Delete和他的老婆，他们在角落的位置上，Delete穿着黑色外套，他的发型和我一样普通，脸形稍尖，棱角分明，五观里只有鼻子比较显眼，比我的鼻子大多了。而她老婆是背着身的，只看到了她的马尾发。

　　我走了过去，为了脑子里难以计数的问题，我必须充当一次不得人心的电灯泡，看到我之后，Delete的老婆站起身子坐到了Delete的身边，我对他们笑了笑，在Delete的招呼中我坐到长椅上。

　　这确实是一次正式的见面，有注视，有微笑，有寒暄。桌面上摆着些酒吧里常见的小菜，一个水果拼盘，一瓶芝华士和一瓶白开水，三个玻璃杯，不过没有见到任何饮料。我以此作为切入点展开了话题。“不兑饮料就直接喝洋酒吗？会不会奢侈了点。”

　　Delete保持着笑容，和昨晚一样的笑容，他说“那样对待芝华士可不好，把两种不同的东西混在一起是违反规则的，我不喜欢这么干。”

　　“切，你钱多，当然不在乎，这么一瓶酒就能用掉我五天的工资了。”

　　“你五天就能挣两千人民币了？挺不错的啊。”

　　“什么？有这么贵吗？你不会被宰了吧。不是才卖四百多吗？”Delete的老婆把倒了最多三分之一酒的玻璃杯放到我面前，她真的很面熟，可我又不好意思看她太久，我对她说了声“谢谢”

　　Delete老婆的回答让我很是惊讶，她说“不客气，刘警官，这瓶酒是三十年，不是十二年。”

　　Delete笑了笑“我老婆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假酒骗不了她的舌头。”

　　“那我还得感谢你了，让我第一次喝到这么贵的水。”我说“约我来打算说什么啊？再过一段时间这个地方就不适合谈话了吧。”

　　“没什么特别的，在西方，朋友之间在酒吧见面聊天是很平常的事，他们会聊聊生活，聊聊女人或者是各种能够赚钱的生意。”

　　“你真的把我当朋友了？我们一直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啊，这种关系能成为朋友？”

　　“没什么不对吧，如果把互相利用这个词改成互相帮助，那我们就是朋友了。”Delete喝了口酒“怎么？难道你认为在工作中交不到新朋友？”

　　“我倒没这么想，不过，现在这个社会给我们这些新人的思考就是这样的了。操他的社会。”我骂了一句。

　　“呵呵，这么说很有意思，可我不在你说的‘我们’这个词里。”Delete说“我初三上学期就离开这里了，随父母移民到了日本，三年后又去了美国，我对这里后来的情况缺乏了解。”

　　我正低头嚼着手撕牛肉，听到Delete这么说愣了一下，忙问“那你现在是日美双国籍的人，但是不对啊，我在初三下学期还被你姐救了一次，她没去吗？”

　　“嗯，她没走，她当时二十三岁，已经能够独立生活了，她和父母吵了一架，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她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另外，日本不承认双国籍，美国国籍我也快没有了，我在那里遇上了一些倒霉事，我在现在顶多算个失踪者，再过两年就要被承认为死者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姐会说你是个不存在的人，那些事恐怕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我伸出右手说“好吧，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朋友之间话题总是会有过去的嘛。可惜我的过去根本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啊，成绩一般，靠家里当官的老爸找关系升学，偶尔做一些出格的事，我的过去就是这样的了。”

　　Delete和我握了手，他说“呵呵，没这么简单吧，我记得你在初三校运会时，两百米跑你一直领先到最后的直道，可是你没有冲刺，而是停下来步行走回终点，这样行为已经很精彩了。”

　　“你和我一个学校的？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呷了口酒，笑了笑，那件事确实是我初中时最古怪的一件事。我笑着说“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很有趣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纯属心血来潮，不过那些老师好像想得太多了，竟然建议我老爸带我去接受心理辅导。”

　　“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初二的时候把整个学期数理化三科的测验成绩控制在七十分以内，然后在期末考试时全部拿到了满分，结果没有人相信我的成绩，那些老师还要叫我重考一次，真愚蠢啊，那些家伙，总以为自己眼睛才是正确的。”Delete笑着拿起一条牛肉说“我当然没有接受重考的要求，后来我转到你们学校读了半个学期，看到了你这个同类人。”说完把牛肉放进了嘴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十七节
酒吧的高潮时间到了，随着震耳急促的音乐，强烈闪烁的光束，数不清的人在舞池上舞动，扬手，摇摆，应该没几个人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但每个人的舞步都能很快融入节奏之中，位子上的人也会很自觉的随着音乐点头耸肩，酒吧的气氛通向疯狂的高点。大概是这样，我是猜的，我一直背对着舞池，并不在意那些正在释放自我的人群，通常我都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

　　“你不看看吗？风景不错啊。”Delete呷了口酒，眼睛注视着舞池，灯光变换成各种颜色偶尔从他身上掠过，他可能看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