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尽处叹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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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叹飘零-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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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刻起,我身上流着她的血,我就认定她是我的亲人。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就像大海拾贝,件件都是闪光的。



    恍惚中,吴眠看见一丝蓝光。



    她不由自主地起身下了床,循着蓝光走去。这才看清那是一支金凤钗,嘴上衔着一颗琉璃珠子,正幽幽地发着蓝光。



    吴眠伸手想拿起来,却怎么也够不着。那凤凰却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吴眠使劲揉揉眼,真的!



    那凤凰飞出了窗外,停住了,此时蓝光更幽深了,好似一口蓝色的泉,让人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别走!”吴眠眼神迷离,缓缓朝那金钗走去,伸出手,想把它抓住。



    她已经跨出了窗台,却懵然不觉。那金钗已近在咫尺,她奋力一抓,“我抓到你啦!”



    吴眠家里是那种两层的青砖房子,楼上楼下都是一样的格局,由客厅和三间卧室组成,客厅在中间,后面并排是卧室,房间外面是一条水泥铺的走廊,走廊边上做了半人高的栏杆。



    她住在最靠外面的一间,一开窗子就是走廊,刚才她站上了栏杆面上,这么一抓,金钗是抓住了,人也“扑通”一声,掉到了一楼的院子里。



    她家的院子很小,全部给抹上了水泥,等到吴爸吴妈听到声响跑出来,吴眠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只是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支金钗,掰都掰不开。
十三、苦梦 ; ;玄机
    “睁开眼来,我知你已醒。”那是一个穿透所有世俗的声音。



    吴眠立刻睁开眼睛,一见那人就失声叫道:“是你!”



    很多年前,那个替郑澐漪改名的道士。他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上的鹤氅旧了一些。



    吴眠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发觉自己大概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了,不觉有些奇怪,就问道:“请问仙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错,是贫道将尔肉身作了法,保有尔年少之躯。”道长淡淡一笑。



    “如今世上为何年?”咬文嚼字是吧?我也会。



    “康熙二十年。”



    “什么!”那我的肉身不是该二十岁了吗?怎么看起来就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呢?



    “贫道救尔性命,尔竟然无谢意?”道士抚髯道。



    臭道士!吴眠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多谢仙师搭救!”



    “嗯,吾与令尊惺惺惜惺惺,今其身陷险境,却不知如何解救,奈何!”



    “道长,您可是说我父亲遇险了?”



    “嗯,不过两年,令尊恐有性命之忧啊!”



    “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法?”虽然郑老爷不是自己的亲爹,但听到他会死,吴眠还是于心不忍。;无;错;小说 m。quledU。



    “汝可是真心?”



    “自然是真心!”



    “汝可想回去?”



    “回去?回哪儿?”



    “汝本名吴眠,自后世而来。”



    “神仙啊!”吴眠跳下床,激动地抓住道士的手臂。



    “汝究竟与吾结此缘,吾实难忍心置之不理,收下此物,下山去罢!”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打磨得极其光滑的石匣。



    “什么啊?”吴眠打开匣子,是颗黑黝黝的药丸子。



    “此丸唤作‘保命丹’,既是有心救郑老爷,当护此丸周全。”



    “仙师,您既然知晓我打哪儿来,必定知晓我如何能回去,求您透露一二。”



    “天机不可泄露,汝快快走罢!此生……惟苦梦一场矣。”



    吴眠无奈地收好石匣,闷闷不乐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的村子一打听,人们根本不知道福建在哪儿,只好转而问北京城,这总不会没人知道了吧?打算先找到卫鸿他们再商议对策。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北京的路,好像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走了好久好久。



    因为身上没钱,一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自是不在话下。渴了,喝山泉;饿了,讨点剩饭;困了,找个背风的地方就躺下了,有时候能遇见破庙,那是万幸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睡在山洞里。



    来到北京,正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滴水成冰。吴眠也没有御寒衣服,冷得觉得连身上的血都结成了冰。她只好不停地走着,借此驱赶寒意。



    北京在康熙的治理下,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变得富足了,整个城池一片歌舞升平的繁荣盛景。



    吴眠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当年的大杂院,但是那院子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原貌了。



    吴眠上前一打听,说是现在由尚书大人居住了,从前是什么样子、住了什么人,没人知道。



    物是人非,这是“物非人非”了。还以为找到地方,就不用再受那些漂泊之苦,原来自己期望太高,失望也就重了。吴眠呆立了半晌,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吴眠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姑姑的府邸。



    还来这里做什么呢,姑姑当年已经失宠,现在都过去十来年了,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本又想找素仪,但是自己没了信物,当初说好要带上信物相认的,再说她很可能嫁人了,想想也就算了。



    冬天的夜来得早,本来又是阴冷的天气,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家家户户都掌上了灯,街上的行人渐渐消失了。



    天色已晚,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世界静谧无声,吴眠只听到自己牙齿打架时的“咯咯”声和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仿佛这世间除了她,没有了任何人。



    吴眠又累又饿,拖着疲乏的步子在街上溜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家家户户这时候可能都高高兴兴地围着炕桌,吃着暖呼呼的晚饭,炉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



    那是个人吧?好像是个小孩。吴眠摇摇晃晃跌跛着走过去,把他从积雪里挖出来,果然是个小男孩。



    男孩眉清目秀,穿着锦衣华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子,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晕倒在街上?



    吴眠此时饿得发慌,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她上下检查了小男孩的身上,找到一串珍珠和一块玉佩。



    有救了!吴眠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当铺。不由得来劲儿了,跑到当铺当了几十两银子,她数都没数,急冲冲地扶起男孩,在最近的客栈住下。



    吴眠叫店伙计称了五斤木炭把火生起来,再点了些酒菜暖身子,又吩咐找了位大夫替男孩看病。



    一阵折腾过后,吴眠饭饱酒足,屋里也暖和了,静静坐下来守着睡在床上的男孩。



    大夫说男孩没事,就是饿晕了,等会儿他醒来,给他喂点儿东西吃,就万事大吉。她叫伙计把饭菜给热着,到时候方便喂他。



    等着等着,困意袭来,吴眠趴在床沿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吴眠醒过来,定睛一看,床上哪儿还有人影啊。



    “尔是何人?”



    吴眠转头一看,嗬!那男孩架子十足,倒也有点儿威严的气势,就是底气不是很足。



    “为何不答话?”男孩儿明显有些怒气。



    “是我先有恩于你,你便是如此对待恩公的么?”吴眠是吃软不吃硬。



    “你!你可知爷我是何人?”



    “不知晓,亦不必知晓,管你是何人,与我无关!”



    “你唤甚么名儿?”



    “为何要说与你知?”



    小屁孩一个!吴眠不屑一顾。



    “你擅自将爷身上的物件偷走,该当何罪!”



    “擅自?我告知于你,你听得见么?命都没了,还记挂着钱财,守财奴!”吴眠从鼻腔里冷哼一声,“钱财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小鬼!”



    “哈啾!”吴眠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扯扯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立马决定去做棉衣棉裤去。



    “罢了,罢了,就当作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我不计较了,咱们就此告别,互不拖欠了。”



    男孩迅速地拦在门口,“不成!告知我你的名字!”



    “那你先说,我再说。”大人要有大量,吴眠决定退一步。



    “我……艾眩 



    “爱死?”哪儿有人这么取名字的?我还“爱生”呢!捂住肚子,吴眠忍不住大笑起来。



    男孩定定地看着狂笑不止的吴眠,傻了眼。



    吴眠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止了笑,“呃,我叫郑澐漪,记住了!”



    “郑澐漪……澐漪……。”男孩喃喃轻吟,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上。



    “我走了!”吴眠见他怪怪的,丢下话,赶紧闪人。



    “我的名是爱新觉罗。胤眩!蹦泻⑼潘咀旁度サ谋秤埃镁貌豢侠肟
十四、他乡 ; ;故知
    有了钱,什么事儿都好办多了。吴眠给自己做了两身厚厚的棉衣,买了双麂皮靴子,整装出发了。因为怕钱不够用,也不敢坐马车。



    回南安的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吴眠只好走一路,问一路。冰天雪地里行路,得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一个不注意,就很可能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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