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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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的情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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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别急,保你没事。想在我们这儿取这么大一笔钱,没有密码,是绝对取不走的。这话让我听了心里十分踏实。
  然而,不一会儿,只见那位好心安慰我的女营业员忽然脸色大变,她直直地望着电脑屏幕,两只眼睛瞪得像两只灯泡。
  我说怎么啦?不对劲?
  她说,你存折上的钱一分不剩全被人取走了。
  面对这个结果,我猛然出了一身冷汗。于是马上掏出手机给昨晚那个张警官打电话。
  张警官一会儿就来了,车一停稳就马上展开调查。
  由于钱是昨天下午四点半钟取走的,银行领导便带着我和警察一起去看昨天的监视器有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张警官对我说,不是一般的熟人,绝对不会知道你存折的密码,呆会儿你在看录像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看看有没有你所认识的人。
  录像打开了,刷,刷,刷,前面的影像一晃而过,快到四点半钟那段,监视员忽然调慢了放映的速度。此刻,六七双眼睛全部聚集在银屏上,屏息静气地盯着出现在上面的每一张面孔。
  停!我大声叫了一下,监视员马上就把机子按了暂停。我指着屏幕上一个穿蓝色碎花衣服、个子比较小巧的女人说,这个人好像很面熟。
  张警官对监视员说,请再放一遍!
  第二遍,我全神贯注地盯住一个人看,总算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女人的脸,只是脸上多了几条莫名的疤痕。只见那女人把取到的一摞钱迅速装入一个学生用的书包,神色慌乱地走出了银行大门。此刻时间显示,正好是四点三十四分。
  我说,正是她。
  张警官说,她是谁?
  我说,几年前她是我们家的保姆,名叫田兰花。       
  没想到几年前的那个被我们辞退的小保姆,那个在我们一家人的记忆深处差不多完全消失了的小保姆,如今还会向我们杀来残酷的回马枪。
  人民警察真是办案神速,第二天就将田兰花生擒活捉了。
  可是,警察并没有给我带来理想的消息,我那八万块钱巨款已经被田兰花一夜之间全部报销了。
  原来田兰花唯一的弟弟田小谷得了肾病,那笔钱成了救火之水。张警官说,八万块钱仅仅是杯水车薪。
  田兰花这辈子就是为弟弟而活的,弟弟是他们田家唯一的根。父母为了延续这段香火,一直生到第五个孩子才生下这个希望。因违反计划生育国策,家里被罚得倾家荡产。田兰花舍掉性命,也要帮助父母托起田家的希望。
  几年前,田兰花被我们辞退之后,没再给人当保姆,而是开始以帮人擦皮鞋为业。两把刷子是她最值钱的家当,整天盯着的是来去匆匆的行人的脚,除了熟悉千姿百态的皮鞋之外,整个城市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那么的陌生。生意好的话,每天能赚个十几块钱,生意不好,也就只能顾一张嘴。每到月底,田兰花就把这些辛苦赚来的钱送一部分给念大学的姐姐做生活费,剩下的部分就通过邮局寄回家去,尽管艰难,但她过得还算比较顺利。
  几年来,田兰花给这个城市多少人擦过皮鞋,有多少双奔忙的脚经受过田兰花的美容,田兰花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姐姐已经被她擦皮鞋擦到读研究生了,弟弟被她擦皮鞋擦到读四年级了。她想,要是她把弟弟再擦到读中学,把姐姐再擦到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像城里人一样每月能够拿到丰厚的薪水了,那她擦鞋的任务也就真正完成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那可爱的弟弟,那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会在一夜之间患下绝症。
  田兰花崩溃了。但是,田兰花的心不死,田兰花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弟弟的生命。
  田兰花唯一的本钱就是自己年轻的身子。她知道,城市里的有钱人尤其是那些暴发户大都喜欢找情人、包二奶,他们为了情人、二奶,舍得大把大把地花钱。对他们来说钱是王八蛋,去了再来赚,女人不玩白不玩。过去,有几个同乡女子建议她去赚这种钱,她嫌不干净,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她自己就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只要能给弟弟一线希望,她什么廉耻都可以不要。
  田兰花用擦皮鞋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套十分像样的衣服,又给自己搽上劣质的胭脂水粉,学着服装模特儿的猫步,扭着腰肢,来到本市最大的娱乐城“玫瑰皇后”大歌舞厅门前,搔首弄姿,故作媚态,开始引诱肥鱼上钩。
  田兰花第一次做这种事就做得如此到位,这种无师自通的本领,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她希望自己的运气不错,会碰上一位好心的男人,或者一位财大气粗的老板。她用媚媚的眼睛,盯着来往的每一位行人。
  玫瑰皇后歌舞厅陆续有男人带着女伴款款而进,也有一些男人就地找女伴进去。门外的三陪女像苍蝇,只要一见到没带女伴的男人,就蜂拥而至,嗲声嗲气地叫他们老板,和他们打情骂俏,胆大的干脆就去吊他们的膀子,蹭他们的肚皮,以便尽快建立起协调的买卖关系。这个时候,大方的男人只要看中了哪位小姐,只需一个暗示,他们就像恋人一样配成了对对双双。而一些小气一点的男人或者谨慎一些的男人,往往还要带她们到一旁的公园去讨价还价探探口气。
  唱歌跳舞只是他们夜生活节目中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节目,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不过其他的节目一般不在歌舞厅上演,歌舞厅只是上演最后那些精彩节目的序幕,就像唱歌,前面都会有个“过门”。等到这些过门完了,激情上来了,他们就会像一对一对的情侣从歌舞厅走出来,优雅地扬起手,招来的士,把他们拉到他们想去的地方去。警察对他们也无能为力。
  又有几个女人被男人带进去了,而田兰花还是无人问津。不是田兰花长得不如她们,而是田兰花与她们比起来,还是少了几分勇气,几分大胆。
  田兰花很着急,这样下去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男人。此刻她仿佛看到了弟弟在病床上那张被病痛折磨得扭曲的脸,听到了弟弟声声泣血的绝望的呼唤。她知道,她只有尽快得到一些有钱的男人,才能拯救她的弟弟。
  突然,田兰花的眼睛一亮,终于又有一个男人进入了她的视线。这个男人大腹便便,胳肢窝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左顾右盼,眼睛色眯眯的。一群被前面男人挑剩下的女孩子不约而同地朝他拥去,田兰花也本能地跟在后边。一股浓烈的酒味从那个男人阔大的嘴巴和长满螨虫的大鼻子里冒出来,田兰花感到一阵恶心,但她没有倒退一步。她想,她必须把这个男人抢到手,再不能让周围的女孩占到任何的便宜。也许是过于着急的缘故,她竟然莽撞地推开了两个最早接近那男人的女孩。那两个女孩毫无防备,被田兰花推得打了几个趔趄,激怒了,跟上来要打田兰花,大骂田兰花娼妇、贱货,被那个男人伸手拦住了。
  田兰花怀着胜利的喜悦,陪着那个醉汉进入歌舞厅。男人没要跳舞,即便跳舞田兰花也不会,她这一生只学过走路,而且走路也没有城里女孩走得优雅、漂亮。男人不跳舞,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田兰花被醉汉带进了一个小包房。房间只有一套卡拉OK音响设备,还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
  男人问田兰花会不会唱歌。
  田兰花说不会。
  男人说你会不会跳舞。
  田兰花说也不会。
  男人说你就会干那个?
  田兰花装着迷糊的样子说那个是哪个呀?
  男人淫邪地咧开嘴大笑,把一口酒气喷到田兰花脸上,又伸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说别装黄花闺女了,当我是新手啊。
  田兰花豁出去了,咬咬牙,随即做出一副银荡的样子,说:大哥说的那个我真的从未干过,就看大哥会不会教我了。
  男人听了,眼睛突然变得雪亮,双手一伸就豹子似的朝她扑来。
  兰花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说,大哥莫慌,要干那事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过,挺贵的哟,大哥到时候可别心疼钱。
  男人自豪地拍了拍带来的那只夹包,说你大哥我啥都没有就只有钱,如果真是第一次,我给你一千。如果不是第一次,就只值这个价了。男人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表示两百。
  田兰花想,自己一生中只有一个一次,绝不能太便宜了眼下这个糟老头子,否则也太对不起自个儿的身子了。再说,弟弟那么大一笔医疗费两百两百的赚何日是个头啊,只有仗着这个第一次,大大地捞一把了。
  想起弟弟,又禁不住悲从中来,于是就势小鸟依人地趴在男人怀里,悲悲切切地抽泣起来。
  男人愣了一下,说,你这是怎么啦?我可没有欺负你。
  兰花忙擦了把泪说,哪里呀,我是忽然想起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时悲伤,忘了形了。我弟弟患了肾病,现在正躺在医院等钱治。
  你弟弟?肾病?男人惊讶地说。       
  是啊。田兰花不知不觉竟变得楚楚动人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自甘堕落跑到这种地方来哩。唉,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在大哥这儿仅值一千。
  男人似乎动了恻隐之心,男人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敢昧着良心来害你。我给你五百块钱你走吧。说着打开包把五百块钱放在了兰花手里。
  兰花接过五百块钱,不但没有高兴,相反更加伤心。她抓住男人的手说,大哥,好心的大哥,你千万别赶我走,你一赶我走我就真的失去了生意,我的弟弟就更没救了。你带上我走吧,今夜全听你的。我是自愿的。你的良心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害了我,你知道吗?
  男人似乎真的被感动了,他搂着兰花,一边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她说别哭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
  兰花破涕而笑了,兰花说大哥,我们上你那儿去好吗?我今晚就属于你了。
  男人搂着她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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