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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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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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文,事情闹大了,老子才不会做你的替死鬼。 
那人又汇报了:“有个人,齐总肯定感兴趣。” 
“谁?” 
“英先生。”重重地顿了一顿:“我看到他出现在医院,抱了大大的鲜花。跟林向晚很熟络的样子。” 
齐总陷入沉思。难道坊间流传英氏要收购海纳的事是真的?如果真的如此,依这个英先生神秘的背景与雄厚的资金实力,海纳未来可是大有发展空间的,未必斗不过他妈的东方。 
忽地换了神情,对那人道:“那闹事的人,可得看紧了。” 
“看得紧。只是他始终一口咬定只是普通歌迷。” 
“狗屁。”一口哽在胸口的恶气终于痛快淋漓地吐了出来:“他不说,你们他妈的不晓得使点法子。” 
那人诧异抬头:“齐总,你不是交待过不要收拾得太狠么?省得得罪了” 
没不得及说完,齐总已是劈头盖脸地臭骂开来:“你懂个屁,没见到事情闹大了么?他简文不给我们面子,我们干吗还替他舔屎?英先生这人来头又大,他妈的在那里替海纳一撑,我们还怕简文个屁?” 

医院。 
林向晚送别英先生:“谢谢你来。” 
英先生微笑:“别客气,明明和林总,本来就是我们非常欣赏的对象。可惜明明仍在重症监护,探视不了。” 
林向晚叹口气,表示遗憾。 
英先生偏偏不走,歪了头很有趣地看他:“林总,昨天的话说得非常好。明明无辜,何来此罪?我虽汉语不才,也知双关用法。” 
林向晚淡淡笑,表示谦虚:“过奖了。” 
英先生偏偏还是不走,意犹未尽地看着他:“林总,以毒攻毒,这一招高明得很呐。” 
林向晚还是淡淡笑:“英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懂。” 
英先生哈哈大笑:“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林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转身离开。却又想起什么,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块玉,自是上好的成色,泛了温润的色泽,触手却冰凉。 
“这是上次跟老赵去爬山,在庙里求的。明明这段时间不顺,送给她打小人。” 
林向晚接过,上面竟刻有字: 
“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 
英先生笑嘻嘻的:“我是粗人,不懂祖国文化,也不知这两句好不好?” 
林向晚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仍是平静如常,客气地说谢谢:“很好,送给明明正合适,我先替她谢谢了。” 
英先生笑嘻嘻地挥手告别。  
  
 九十一 
医院的草地。 
林向晚立定,看了看四周:“子池,没什么问题吧。” 
他有点恍惚地摇头:“院长是我兄弟。” 
林向晚沉思地看他:“岳少,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 
岳子池微微一怔,很快习惯性地浮起懒懒的微笑来:“我,我有什么问题?还是操心操心你的海纳吧,你丫现在还不够喝一壶的?” 
林向晚却不说话了,半晌:“岳少,这段时间我老在想一句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世事一场,其实是没什么真正对手的,不过是自己不停地和自己博弈。”他缓缓地望向岳子池:“运作得好,这会是明明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明白。” 
他笑笑:“我知你丫明白。只不知明明肯不肯明白。” 
他说得就象绕口令。 
岳子池顿得一顿:“我会让她明白。” 
他说得也象绕口令。 
两人却忽然都沉默下来。眯缝起眼睛,阳光下,有蜻蜓在扇动薄薄的、透明的翅膀,飞过来,飞过去。 
“岳少,你丫怎么现在话越来越少了?” 
“年纪大了,就明白力气不应该只用在嘴皮子上面。” 
林向晚看着他:“岳少。”顿得一顿:“子池,这次谢谢你。” 
他微微一怔,有懒懒的微笑起来:“谢我?我还要谢你配合默契,唬得姓齐那屎克郎一愣一愣的。” 
齐总头小身子大,发言时又总爱激情澎湃地比划向前冲的姿势。说他屎克郎的确没亏了他。林向晚不由也会心一笑:“当时你丫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明明没事。没点心灵感应,老子肯跟你做这么多年兄弟。” 
兄弟,多温暖的一个词。 
忽有些沉沉的酸楚。 
莲花。 
英先生笑嘻嘻地坐在面前:“怎么想起改名了?” 
他头也不抬:“不喜欢了。” 
英先生啧啧:“嗬,果然是亲兄弟,说这话的德行跟那小子一模一样。不过说实话,把那眼字去掉也好,只剩莲花一词,多清越,多纯粹。” 
他显是打趣他送的那块玉。 
他不语。 
英先生自己倒有些忍不住了:“嗬,你怎么不问问?” 
他淡淡地笑笑:“有什么好问的。林向晚那老狐狸还可以如此智慧地答记者问,她当然没事。” 
英先生无趣地往后一靠,耸肩摊手:“太理性的人果然无趣。简文这家伙虽然蠢,但他总是把江湖搞得多姿多彩。” 
他还是笑笑,慢慢地:“你真相信是简文搞出来的?” 
英先生一怔,敏锐地跟上:“那会是谁?总不可能是林向晚自己打自己吧。” 
他摇摇头:“林向晚还不是这样的人。”陷入沉思:“说实话,我也很好奇。” 

东方。 
简文怒火正盛:“阿皮,你给我叫那个蠢女人。” 
妈的,女人蠢一点叫清纯,蠢两点叫白痴,蠢三点他妈的原来叫真可怕。 
想上位想疯了吧。你他妈的要踩车镜明可以,别他妈的给公司搞出这么大的事来。这下可好,一下子从主动变被动了。 
陈心质低头进来了。 
简文只是一下一下地敲了打火机:“陈小姐,你灵得很啊。” 
陈心质心头一冷,却很快地:“简总,我不明白?” 
“是吗?”是简文拖长了的声音,冷冷的:“做了婊子就要敢认。车镜明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却忽然地又坐定:“是。” 
“怎么没跟公司报备?” 
背心有了薄薄的冷汗:“我,我也是忽然想到的。”拼命地搜索字句:“我承认我想出出气,但不也是、不也是配合公司的宣传节奏吗。” 
“是吗?现在怎么觉着倒象是帮了海纳的忙呢?” 
她急得忽然想哭,有点语无伦次了:“简总,我,其实我只是让他们在台下叫嚷,躁躁车镜明脸,没让他们上台的,我也不知,那人怎么就上去了。我真的没让他们上台的。” 
“是吗?原来你不知道。”忽然笑了笑:“这样说起来是怪不了你了。”叹口气:“也对,主要你那助理太混蛋,怎么就帮你找了这么群蠢人呢。你说,那小子要不要丢到海里喂鱼?”  
陈心质身体都开始哆嗦,想出声却软得开不了口。 
简文笑笑:“陈小姐既然没异议,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九十二 
高楼,阳光。 
陈心质失魂落魄地坐在车上。 
保姆见她神情,自作聪明地对司机:“开车,陪心质到海边散散心。” 
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让陈心质神经质地跳了起来,有些竭嘶底里:“海边?谁说去海边的?” 
保姆吓了一跳:“心质,我不是见你心情不好,替你想办法”  
她话很快被陈心质打断,冷笑得不成调子:“替我?不睁大眼睛瞧瞧,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拿主意?” 
她平日多温文示人,没想到忽狰狞成这样。保姆和司机一时吓得够呛,却不敢再多言一句。 
“下去,都滚下去。” 
如逢大敕,两人都赶紧地屁滚尿流地滚下车去。 
车内,一下子都空了。 
空得,却也让人恐惧。 
她开始拼命地打电话。只是,为什么忽然一下子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的人了。 
叶思琪。 
“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一八。 
“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全智之,全 智 之。 
电话通了,心忽然地要跳上喉口。不管不顾了:“智之,我害怕,智之,我害怕。”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然后,电话挂掉,只有单调的、一下一下的嘀声。 
很刺耳,刺耳得让一切更空了。 
还有一个人,随便吧,总要找一个人。 
她燃起香烟,对了手机:“张浩,你他妈出来。” 

很幽静的病房。 
岳子池走进去。 
她正坐着发呆。白衬衫,牛仔裤,长长的腿蜷在椅子上。电视里播放着演唱会的现场,但她显然没有看。 
看他进来,她对他微笑,他却莫名地有点慌乱。 
“林老大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盒子来:“林老大说是你歌迷让他转送的。” 
一块玉佩,有着温润的色彩,触手却是冰凉沁人。上面有字:“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 
她皱起眉头:“很贵的吧。买那么贵的干吗?” 
岳子池不以为意:“可能是比较有钱的歌迷吧。林老大说玉可以避邪,这段时间戴戴也好。” 
她忽然地不说话了,低下头去。 
岳子池坐下去,给她削水果。忽然听到她轻轻的声音:“子池,你为什么会来?” 
岳子池一怔:“明明。” 
她直视他的眼睛:“子池,你那天为什么会在台下?为什么我从台上摔下来,你正好接住了我?” 
岳子池手一抖,刀子一滑,指尖立即泛起血迹。挣扎地摆出笑容,用了轻松的口吻:“担心你,就跟过来了。” 
只是,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在她面前,他总是撒不了谎。 
忽然就干脆自嘲地笑了:“真的是担心你,自作主张地跟了来。只不过在台下发现几个拉横幅的傻X,无意中探听到他们想在台下给你没脸,就索性激了他上台,把事情闹大。” 
这次,他说的是实话。 
从答应了信周刊那一刻起,他就有了隐秘的不安,恨不能每时每刻地跟她呆在一起。这次,其实是收到些风声的,本来是怕天空电视台私下为难了她,悄悄地跟了来,在台下,以他多年记者的直觉,敏锐地发现那群人不对劲,看到他们打出什么“新天后,实力镇全场”的横幅后,就干脆也装成陈心质的歌迷混进去答讪。没想到那群人真是群菜鸟,给他几下就摸了底,连一会要在台下给车镜明难堪也全盘托出。他就索性再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了一把。也很简单,这年头,想出名的人不要太多,何况,还可以打了所谓的正义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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