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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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见-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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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的嘴唇,张开来,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忽然想起那一次,她在莲花,被叶思琪下了安眠药。然后被那人带回别墅,他去接她回来,却遭遇了一场恶战。他手指头就快要触到门口了,却重重地倒了下去,鼻子里涌出血来。忽然,只一瞬间,却是这一生从未有过的绝望感。 
那么近,那么远。 
他忽然想笑,向那光亮招手: 
“明明,过来,你相信宿命么?” 
灯笼停在他面前了,却没有声音。 
他看着那光亮笑了起来:“明明,呵呵,明明,你相信么?明明,你说,是不是叶思琪她在地下报复我们俩啊,明明。” 
灯笼轻轻的抖了两下。他忽然惊觉过来,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明明,对不起,明明,你别怕,是我乱讲话。我跟你之间,关别人什么事,是我自己没用,明明,全是我自己没用。” 
有眼泪忽然地、痛痛快快地全冲出来了。他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明明,他又把你带走了,他又把你带走了。以前我还可以去找你。可是,明明,这次,我该怎样来找你。他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来找你?明明,他让我离开你,他们都让我离开你。明明,多可笑,你和我,为什么永远都这么近,又这么远?明明,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明明啊我的明明。” 
那光亮再次轻轻的抖动了下,然后,她蹲下来了,看着他。头在剧烈的痛,眼前她的脸在浑沌的放大,又缩小,再放大,又缩小。 
他挣扎着摸上她的脸: 
那张脸本能地退缩了一下,却又安静了下来。 
小小的灯笼,在她的手上,在漆黑的夜里,发着小小的光亮。 
“明明,我要你。”  
  
 场内忽然山呼海啸,抬起头,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图案,却是一溜的南瓜、洋葱、萝卜和西红柿,个个笑得没口没眼,没心没肺的。 
配了文案。 
“当世界还小的时候, 
一切, 
其实都没有样子。 
那时, 
我们的心, 
都还很柔软。” 
她换了服装出来,是白色金质的衬衫,和干净青春的脸。 
“还记得小时候 
我只有快乐和期待 
每天的日子都在山坡奔跑自由自在 
满夜的星光和虫鸣 
陪着我到日来 
这一转眼都全不在 
时间过得好快 
草原变成舞台 
回忆留在脑海 
再见纯真年代 
wonder why 
真不明白 
怎么不知不觉 
就这样却失去了坦白 
tell me why 
我不明白 
怎么找回从前 
不怕永远 
只怕从前它不再来 

全来得太快 
淹没了我记忆的女孩 
想大胆去爱却又天天 
i just wanna cry 
不想要想得太多 
但又不能再依赖 
再让自己坚强起来 
天再也不黑白 
是非都分不开 
给我一些关怀 
谁来推开无奈 
只怕从前它不回来 
怎么回到从前 
不管永远 
只有从前它再回来。” 
有点小小哀伤的歌,只是,即使如此,她歌声的底子永远有种淡淡的宁静。 
全智之一动不动地听完,身子往后一靠,吐了八个字出来: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珍妹子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全智之还是一动不动:“大气、不作。”忽然微笑一下:“老大,明明小姐,还是那个明明小姐。” 
林向晚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屏幕,恍惚,是虚掩的病房,有温暖的灯光流淌到脚边。 
“洋葱、萝卜和西红柿 
不相信世界有南瓜这种东西 
他们认为那是一种空想 
南瓜不说话 
默默地成长着。”  
  
 默默地成长。一切,如水般流淌。 
钟情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屏了呼吸,看着她扶了麦架,低了头,又抬起,轻轻的微笑: 
“这是最后一首歌了。” 
象是狂欢到最顶点,忽然被人一把生生拎空。 
“啊?” 
完全是下意识地冲口而出,钟情绝望得想原地一连转他十个八个圈:“为什么啊?”耳朵却同时,竖成了天线,贪婪地追逐着她的每字每句: 
“最后一首歌,会是一首比较快乐的歌。 
因为,我想 
不管我们,在漫长的日子里变成什么样子, 
但总有些东西,会让我们记住, 
那个属于我们的, 
最初的样子。 
这一首歌, 
它的名字就叫做 
‘每一步’” 
歌声响起: 
“曾踏过艰辛的每一步, 
仍然前去 
仍然闯 不理几高  
耳边的风声响 
像似歌声鼓舞 努力为要走好我每步 

行尽了许多的崎岖路  
还前去 才能知境界更高 
名利似有还无  
要想捉 捉不到  
岁月在我身边笑着逃 
这道路段段美好 总是血与汗营造 
感激心中主宰每段道路为我铺 
但愿日后更好 我愿永远莫停步 
我要创出新绩 要用实力做旗号 

明日再要走几多路 谁人能计 
谁能知天有几多高 凭自信努力做 
要得到的终得到 以后就算追忆也自豪” 
是熟悉的老歌,熟悉得钟情可以一直地跟着唱。唱得想哭又想笑。 
明明,明明,我要走了。书呆子参加了一个国际医疗组织,我要跟着他去非洲。非洲,明明,那里有很大很大的草原,有很干很干的沙漠,有很多很多的蚊子和乔木,有很亮很亮的钻石和子弹,有动物在奔跑,有鼓声在擂动,有炙热的太阳和猛烈的雨水下,最忘情的音乐与舞蹈。 
明明,再见。 
有银发的老人,相伴着坐在钟情的前面,跟了众人,微笑着从容地鼓掌。  
   
 一百八十八 
终于,一切散场。 
象夜里的潮水,悄无声息地退下,而深深的海洋,盛满了寂静的月光。她从森林里的小路走来,道路两边开满了迷迭香,萤火虫扑扇了翅膀,轻轻地提了灯笼。 
空荡荡的舞台,空荡荡的场馆,只剩下一架黑色的钢琴和尚未来得及清扫的纸屑。 
一个人,在钢琴前坐了下来。白色的琴键,落下去,就会有音乐出来。 
 “若景致如画,任谁停下,我自清雅, 
那无际茶园才是你家。 
撷千朵菊花,随她起舞晶莹无瑕  
我用这清凉为你作答  

迷雾里梦中的图画,像不开放的花  
经过多少火热盛夏,能在迷途中到达  
当感觉你牵着我的手,有了坚持的理由  
未来变成闪耀星星,指引在我们前头 
从此多远都不怕,爱陪伴我们去闯  
自古天地有多大,白色的梦延伸到天涯”   
空荡荡的场馆里,只有她的声音和清清浅浅的钢琴声。 
只是,台侧黑暗的一角,却慢慢的有了人影。似有感应,她忽然,一刹那停了歌声,慢慢转头回去,看见了,就看见了: 
“你来了?我的演唱会,好看吗?” 
她问,却没有惊讶,似只是无意识地将手指放在嘴里,轻轻的一咬。咬得他却忽然的牙根发酸,满心欢喜: 
“嗯,我回来了。演唱会,很好看。” 
她看着他,却忽然又低了头,望着面前那些黑白色的琴键,再按下去,发出咚的一个音: 
“这首歌,是我特意唱给你听的。你别走,我把这首歌唱完,好不好?” 
他也只看着她:“好。” 
她背过身,继续弹下去: 
“若景致如画,任谁停下,我自清雅  
那悠远芳香才是我家  
撷一朵菊花,随她起舞,晶莹无瑕, 
冰雪中柔情是你回答。 
你回答。” 
她一直背对着他唱,是最后一句了。她跳下琴凳,转过了身。 
还是瘦削却坚硬的影子,只是,比以前黑了许多。 
望着他,她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来,表示这是肯定的句式: 
“你没走。” 
“我不走了。” 
她还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是岳子池不走还是赵白不走?” 
他也只看着她:“是小岳,还有赵白,他们俩都不会走。” 
还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她又将手指放在嘴里,正要咬下去,却忽然地被他一把扯了出来: 
“明明,别咬,会痛的。”  
  
 七  
酒吧。  
几个人一块喝酒。林向晚松松地靠在沙发上:“妈的,老子今天简直是舌战群儒。脑中只想起大学时哲学书上的一句话:独cai的zheng府其实是最有效率的。”  
岳子池懒懒道:“谁叫你不独裁,养一群酒囊饭袋。就你们公司那群人,还儒呢?那个王杨,一看就是只白眼狼,想不通你林大少怎么会同这种人搅在一起,有辱斯文啊。”  
林向晚懒得白他:“你丫的就一粪青,王杨哪点招你了。”  
“老子从他当演员时就看不惯他丫的那德行,要不然卖弄学问,要不然讨好观众。待人接物又不出一丝差错。丫的,假得都成真的了。”  
全智之忽然笑出声来:“你丫的,终于说了句精典的话。有禅意,走一个。”  
  
 岳子池谈兴正浓,懒得举杯:“不过说实话,你们公司能做点事的恐怕也就是他。但他那做事劲纯属当年失败怕了,现在红了眼磨了牙要证明给别人看。”  
林向晚开始咳嗽:“喂喂,说过了啊。换你从红角忽被冷落,你小子受得了嗦。不是当事人当然放屁容易。”  
全智之也跟着咳咳几声:“他妈的谁说我们公司没人才的?”  
岳子池斜眼看他:“说你又怎么样,除了会谱点酸曲还会什么?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两个婆子都跟人跑了。”  
全智之优雅地拍拍身上:“没关系,老子伤口早就好了,这屁臭不倒我。”  
岳子池仰脖一饮而尽:“实验成功。”然后抬起脑袋到处晃:“我帮你找个妞。”忽然眼睛发直惊呼出声地拍着林向晚:“老大,你的妞来啦。”  
林向晚一边骂胡说八道一边抬头跟着晃,然后眼睛发直地拍着全智之:“这小姑娘怎么来了?”  
  
 全智之头也不抬:“神经病。”  
林向晚顾不上理他,跳下沙发,过一会,车镜明乖乖地跟了过来。  
全智之一抬头也怔在那里。  
岳子池笑笑:“车小姐也泡夜店的?”  
全智之一巴掌将他拍飞:“有穿成这样泡夜店的?你小子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  
车镜明穿了件带帽衫,带帽衫上还有个阿童木,牛仔裤。短发没有演出时的嚣张,柔柔顺顺的,头半低在胸前,倒象个清清纯纯的中学生。  
林向晚压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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