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厮混的日子- 第11部分

　　过了几日，柯永生上网遇到刘丽君，刘对他说，对不起，问他现在怎么样，和女朋友和好了没？柯永生想了想，自己从未将文倩的事告诉刘，这次多半又是王小虎的丰功伟绩。于是照实回答，和好如初。

　　两人接着说了几句对不起，没关系之类的客套话，便又沉默了。

　　过了许久，柯永生以为刘丽君已经下线，就准备去搞点别的，却不想刘丽君发来这么一条信息：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的那个约定吗？

　　柯永生一下子陷入了记忆的深处，摸索了半天，终于把它捞了起来。原来那时两人也是同班，关系很好，很正常，经常在一起聊天，可以说得上是无所不聊，无所不聊还有个意思：聊的问题都很无聊。有一次莫名地扯到恋爱上面来，而后竟然又无聊到互相谈论自己喜欢的类型，而后在刘丽君的提议下，竟还约定，如果将来谁找到了异性朋友一定第一个告诉对方，柯永生当时也头脑发昏地同意了。

　　沉默，柯永生唯有沉默。两人似乎想用这沉默来包裹自己的心，不让对方察觉。

　　“如果我有男朋友了，我会第一个告诉你，”这是刘丽君最后发过来的几个字。柯永生只感觉记忆飘回了过去，飘回了那美好的回忆中。往事历历在目，青春已然飞逝，而未来又将如何？

曹先生的悲哀
日子过得很平淡，漫无目的，但人的内心却可以澎湃如海。课堂上的柯永生开始经常分神，开始是几分钟，十分钟，到最后是整节整节的发呆。他在心里一直思索着一个问题，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可他一直都找不到答案，或许他原本就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吧。

　　文倩对柯永生现在是千般柔顺，两人的日子很暖。可有时，柯永生会突然感到对她特别的陌生，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会，但它毕竟有过。就连有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谈恋爱了这个事实都会有些疑惑。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感受有时真的很难说清楚。

　　这学期的柯永生明显的沉默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你有时候去做某件事，当你做的时候，你甚至都会怀疑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和煦的日子，万物一片生机，H大所在的省城更是热得不行。柯永生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这种热法，简直像蒸锅一样，不禁怀疑是否回到了瓦特的蒸汽时代。坐在那里不动都会淌汗，其速度与山洪一般不可收拾，刚喝下的水马上就从毛孔中淌下。不习惯此种煎熬的柯永生只好有事没事就去洗澡，洗完接着淌汗，淌完汗接着洗。

　　生物具有的一大本能就是——应激性，所谓应激性就是逃避有害刺激，趋于有利刺激。作为高度进化的人类自然尚且还具有此种本领。夏天，炎热的沙漠中有种老鼠，白天蛰伏于地下洞穴中，到了夜间才出来活动。柯永生不能像老鼠那样打个洞，不过人类好歹创造了空调这个东西，所以新建的图书馆就成了柯永生进攻的目标。

　　H大的新图书馆建成用掉了几个亿，号称全省最大的图书馆。这一点并不夸张，排除比你大的，剩下的你肯定最大了，这就叫“关起门来发飙”。由此可以管窥出H大的图书馆，不论是规模，还是设施上，都是首屈一指的。

　　处在优雅的环境，吹着冷风，再看上点小书，实在是一件惬意的事。柯永生虽说是理科生，但却老喜欢往文学的空当里钻，在浩渺的知识海洋里，放纵地游。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书中自有人民币，书中自有大美女。”读书读多了，难免会有些想法。首先是对书的评价，好书还是坏书？其次是对作者的评价，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写的，想表达个什么意思。这类事有一个专门的群体对其进行研究，就是所谓的专家学者，不过柯永生绝少看评论。一个人要有属于自己的思想，看同样的东西，每个人都会不尽相同的想法，或好或坏，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人呢？《红楼梦》是不错的，但曹雪芹生前是穷困潦倒而死，死后却养活了一大批人民群众，这真是绝妙的讽刺。

　　时间就像在洗澡，哗哩哗啦地就过了。大一结束，柯永生总结自己都干了啥，学会了啥。心里一想，貌似什么也没有。仔细一想，得出结论：除了上网，恋爱，再就是看了几本破书。几乎没干别的，其实根本是什么都没干。

李家河
暑假的柯永生回了趟老家——李家河。李家河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山民几乎过着半隐的生活。柯永生的奶奶还健在，身子骨硬得很，她总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柯老爸排行老二。他们全都搬出了山村，除了她最小的那个儿子，也就是柯永生的小叔，因为他已长眠于此片土地。在他三十六岁那年，也就是本命年，小叔喝农药死掉了，那年柯永生只有十岁。

　　在农村，喝农药死掉的难免都是因为家庭纠纷，那个女人和小叔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小叔不在了，接着那个女人带着孩子也走了。

　　柯永生永远记得，九岁那年的冬天，小叔为自己买了许多鞭炮，还问，将来如果有一天小叔不在了了，永生（柯永生的小名）会不会为自己放鞭炮，柯永生当时的回答很响亮，我年年都来给小叔放！

　　柯永生呆呆地望着那一个用石头和泥土围筑起来的坟墓，那里面阻隔着一位他最亲最亲的亲人。而旧时的记忆早已变得模糊，唯有那份不变的感情，永远是那么真，那么明。

　　那一串由红纸包裹的天国的旋律，在空中炸裂，四散，化为空寂的绝响。

　　柯永生几乎整个假期都呆在这里，他很喜欢这里，静静的，带着一种莫名的空灵，柯永生对这种感觉很是亲切。很奇怪，一个原本好动的人却喜欢上了这无边的寂静。难道这是一种心灵的孤寂，还是……

混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因为人们总是在寻找更多的快乐。欲望这个东西永远在鞭笞着人们。叔本华说：“人生就是一团欲望，当欲望得到满足，人便会就无聊；当欲望得不到满足，人就痛苦。人的一生就是在这无聊与痛苦中摇摆。”这种思想确实有些偏激，偏激的思想往往不能被世人所容纳，因为它往往揭到人类的伤疤。叔本华在世的时候痛苦了好久，不被世人理解。可现在有个铁的事实，无聊的人越来越多了。许多人在做无聊的事，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上无聊的网，因为真的很无聊，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在无聊还是在痛苦。

　　欲望是人类历史长河的支撑点。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个地球。”换而言之，给我一个欲望，我能改变整个星球。

　　大二来了，柯永生查了一下整个大一的成绩，都没有挂科，英语垫底，而一向优秀的数学则高居榜首。这使得柯永生对于晓风的意见有点大了，和他差不多的同学都比他高，比他差的同学也比他高，柯永生心中实在有点不服。总评时，柯永生除了那个挂牌体育委员加了点分外，没有什么别的，因此被排到了中下水平，而文倩由于成绩好﹑加分多的缘故而居于首位。柯永生在文倩面前有点自惭形秽，又觉得好笑：当初文倩为什么会看上自己？文倩对此事只字不提，只是加强了对他的学习和生活上的管制。

　　班委要换届了，按照老徐（班上私下里对徐老师的称呼）的精神指示，上一届的班委全部要换，尽量让每个人有一次锻炼的机会。柯永生心中窃喜，终于可以脱掉体育委员这个有名无实的头衔了。又是竞选，又是发言，柯永生对这些看得淡了，懒懒地趴在桌上假寐。

　　不过好梦总是做不成，这次柯永生依旧难逃噩梦。体育委员没人愿意当，老徐当场宣布，由上任体育委员接着担任。柯永生对老徐的特别关照是又爱又恨，但由于缺少言辞来表达一下内心复杂的心情，只有用愤愤的呼吸来表达无力的抗议。

　　在商学院学习的王小虎现在则难以见上一面，终日深居简出，躲在宿舍里打着网络游戏，杀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把自己也变得像游戏里的BOSS一样膘肥马壮。

　　伴随着嘹亮的军训口号，一年一度的军训又一次开启，H大再次迎来了一批新的成员。柯永生看到他们，仿佛看到了昨天的自己，迈着豪迈的步伐，脸上充满了朝气与稚嫩。柯永生一阵好笑，或许他们此刻和自己当初有着同样的想法。大学似乎在上演着一个没有休止符的循环，一批人走了，总会有下一批人来。

　　你到过许多地方，走过很多的路，人生一直在游走，漂泊，你来到这里，停留驻足，终归会离去，终归会有后来的人，到最后皆逃不过一抔黄土，一丝烟云。

美女心机
这学期一开始，柯永生就特别倒霉，先是钱包掉了，接着是洗的衣服被吹到楼下，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后来是打球时把脚扭了。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许多更大的晦气即将进行。

　　这一日，一帮和柯永生很熟的同学相约去外面购物，这其中有李家禾、王晓波、皮世兴，柯永生没有叫文倩，他个人认为带上女人去购物总是很麻烦的。在去车站的路上，却又遇到了赵晓贵，他还背着个书包，准备去自习，柯永生一帮子人挖苦赵晓贵好勤奋啊，好刻苦啊，想将来当爱因斯坦什么的，还一边起哄问赵因斯坦要不要去购物，赵晓贵经不住好兄弟这般的笑话，于是也就跟着去了。

　　其实柯永生和赵晓贵虽说是同一个宿舍的，但关系却没有那么紧密，而且自从大二以来，赵晓贵变得特别的勤奋，经常去自习，柯永生有时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好在赵晓贵在其他方面一直表现良好，柯永生忙着自己的恋爱，没时间理会别的，未曾深入了解。

　　于是一行五人去了步行街，大家东看看，西看看，想从中淘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