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寒战。
说不定他真的会恨死我的。
唉，怎么办……怎么办……
我正思考着在樱花林中走着，突然间远远的两个身影让我停下脚步——竟然是小榆和龙马！怔怔地看了他们一阵，我偶然想起昨天晚上我对龙马的建议，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听进去了。
“小果！小果！”
小榆这家伙今天心情超好，老远看见我就不停地又招手又叫的。我本来不想“打扰”他们的，但看到她向我招手，我也只得走了过去。
“小榆。”我微笑着叫了声，又看了一眼龙马，“龙马，今天倒是有空啊。”
“……”
他盯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还不是因为你”。
“对了小果，”小榆笑着，叽叽喳喳地继续说，“我今天在女子网球部听说什么，你在男子网球部当了替补部长——哇！太厉害了！是真的吗？”
龙马的表情一僵。
我也微微一愣。
“哪有？别听其他人乱说。”我笑笑，“这种不合理的谣言，想不到你也听得进去。我是女生，网球又不怎样，怎么会当上部长？”
“哦。”
小榆扯扯头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我就说不怎么合理嘛！”
剩下的路程，龙马和小榆在前面走着，我则是在后面跟着，默默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龙马这臭小子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要送小榆回家却不怎么跟她说话，一路上只有小榆一个人的声音像是小鸟似地叫来叫去。
终于到了孤儿院。
原来盛开的苹果花早已凋谢，树枝上张满了青涩、小小的果实。一路上虽然龙马没怎么说话，但是只是送她回家，小榆就已经乐上天了。
“那个……龙马君，”小榆难得地有些扭捏，低低地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我白了她一眼，臭丫头！看见喜欢的人把你“永远的好姐妹”就这么忘掉了，真是的！还是我替你说的好话呢！
“嗯。”
龙马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进去了。”小榆蹦蹦跳跳地冲进院内，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对龙马招招手，“明天见！”
“啊。”
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叹气，刚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却也明白感情不是强求的事儿。算了，只要小榆开心就好。
刚想转身走进院内，只听龙马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等等。”
“？”我疑惑地转头。
“你开心了吧，我送她回家了。”
“……”
我哑然，难道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所以他才送小榆回家？
他看出来我有些不开心，识相地闭嘴，低头：
“算了，这事儿不说。喂，你到底是怎么当上部长的？”
我耸肩：“手冢前辈让我当的。”
“……”他沉默，明显听出我是在故意躲避这个话题，叹道，“算了，这个也不说……”
“龙马，如果是为了青学更顺利地赢得比赛使得你不可以出场比赛，你……会不会，生气？”
我打断了他，鼓起勇气问道。
“……”
先是沉默，沉默，然后……缓缓地……他皱起眉头。
“我无法选择。”
“那如果非要选择呢？”
我追问着。
“是为了不二学长对吧？”龙马暗怒地瞪着我，一步一步向走来，眼中隐约闪烁着的怒气竟让我有一瞬的惧怕。
“……”
他的声音冷得可怕：“樱花林里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
我咬紧下唇，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冷嘲热讽，沉声而坚定地说：
“不二周助，我会证明给你看。”
……
周围的空气瞬时变得冰冷起来，我黯黯咬紧嘴唇，心中突然一阵慌乱，好像有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他又走近了些，瞳孔慢慢收紧：
“你知道我被安排在单打二，所以想让青学在那之前顺利三连胜，向不二学长证明你会把青学打理得比手冢部长打理得还要好——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是吗？”
“……”
喉咙渐渐被他的一字一句抽紧，我难受得说不出来话。
“昨天晚上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你还是很喜欢他的，所以才会努力地去向他证明你有能力、你很好，让他不讨厌你——”龙马瞪视着我，眼底有幽暗的光亮，“所以为了他——”
“你可以牺牲我，是吗？”
我闭起眼睛，有些微麻的感觉冲上头顶，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睁开眼睛：
“我是为了青学。”
“你撒谎！”
他怒吼，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龙马……”我有些无力，虽然从某种方面上来说，我也的确是有私心，但却也包涵了青学的原因。
“你为什么喜欢他？！”
他有些急躁地跺脚，我呆茫地看着他，没想到动漫里一直看到的拽拽小王子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为什么在乎？”
我平板地反问。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在乎……”龙马垂头，懊恼地抓头，“我输给你了……比拽，我真的比不过你。”
我偷笑，终于承认了啊？
笑过后，我平顺了一下呼吸，紧紧地凝视他：
“龙马，你喜欢我吗？”
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什么？……”
他惊愕地抬头。
“我知道你不擅长对女孩子表白，”我对他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所以我替你说了，不感谢我吗？”
“你——”
他气结。
我又想笑，算了，不逗他了，后天就要比赛，今天还是调整一下心情吧！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走了。”
“等等！”
我正要走进庭院，龙马突然拉住我的书包，很不温柔地把我拽了回去，有些尴尬，有些紧张。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呢？”
我沉思，瞅着他，静静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么，你是更喜欢我呢，还是更喜欢网球呢？”
“……”
预料中的沉默。
缓缓地，心口传来一阵闷痛，但是那句残忍的话还是被我甩了出去。
“如果明天你同意让青学顺利三连胜的话，那么，就交往吧。”
*** ***
后天早上，与城成湘南比赛的那天。
可能是因为昨天太累了，我稍微起晚了些。比赛赛场离孤儿院有一段距离，戴上假发，穿上大石昨天送来的青学正选制服，跌跌撞撞地上了电车，直冲赛场，但却好像还是稍微有点儿晚了。
小跑着来到了赛场前，只是跑了五分钟，我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头晕目眩。停下脚步，我正准备调整一下呼吸再进赛场，却只见一大群女生围住一名橘发、八字眼的男生，我一怔，那人不是城成湘南排场最大的若人还是谁？！
再看，龙马已经早早地到了，正准备走上台阶，却不料被重视“人才”的华村教练叫住了。
知道她是在拉人，也知道龙马对她没什么兴趣，我却还是快步走上前去。
“……请考虑一下城成湘南，就算是在关东大赛后加入也没关系。”华村教练满眼期待地看着龙马。
平静地注视着他，龙马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他不会去的。”
我低低地走到他身边，礼貌地对华村教练微笑，伸出右手：
“很高兴认识你，华村教练，我对您的作品一直很赶兴趣。”
她看着那只手，许久没有握住。
“走开。”
龙马在我耳边低语。
我站着不动，只听被女生群包围住的若人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八字眼轻蔑地看着我：
“果然青学网球部正选个个都是怪物……一个小鬼称霸也就算了，竟然又来了第二个小鬼，白白嫩嫩长得像个女生还不说，居然又无礼又不懂事。”
“原来这就是城成湘南最受欢迎的若人弘前辈，”我低笑，挑衅地眯眸，“听说你的模仿能力与‘变身’又超凡又奇特，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呢。不知道你最擅长模仿的网球选手是谁呢？”
若人睁大了眼睛，膛目结舌，仿佛自己值得骄傲的秘密正被人奚落得一文不值。
看他不说话，我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田中兄弟，对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一定就是田中兄弟了吧？听说你们还有个名字叫做unit，而且单凭听力就能判断球的方向和落点……真是了不起，我希望我们也可以像你们一样厉害呢！”
这次轮到田中洋平和田中浩平两兄弟傻住了。
我拉拉了身边的龙马，对他们“友好”地摆摆手：
“我们还要等其他的队员和热身，先走了。赛场上见哟！”笑完后，我觉得面部肌肉一跳一跳地抽筋，不由得拉紧了龙马快速走上了楼梯。
“华村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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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田中洋平低喃，看向弟弟，“怎么原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华村教练低笑，镜片黯黯反光：
“我原以为青学只有越前龙马这一个珍贵的人才，对付其余的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却没想到，竟有人对我们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青学，决不是个可以忽视的对手。”
*** ***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刚走到球场前，龙马惊疑的声音即刻从我耳旁响起。
我怔住，随口回答：
“乾前辈。”然后，坐在长椅上狂喘。
他皱眉：
“你怎么了？怎么喘得那么厉害？”
我摇摇头，勉强扬起嘴唇：
“跑得太厉害了……我体育不好，有点儿上不来气儿……没事儿……其他的人呢？怎么还没到？”
正问着，龙崎教练已经带领着其余的正选队员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