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问道。
“你怎么……”
我惊愕。
“我猜想应该是,”手冢的声音很慢,“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似乎和龙马走的很近,而且也……报复了不二,是吗?”
我自嘲地笑笑,嗓音无力:
“我这个人……是不是又差劲又无情?竟然会去报复他……”
“其实……或许,你对于他的报应是他应得的,好让他清醒起来,仔细思考一下为什么他会那样伤害你。”他低低地说,“不过……到此为止,你们应该扯平了吧?”
“……”
我低叹,从某种方面来讲,手冢说的对。
“可是……你刚才说,‘你无法给予他们什么’,是什么意思……?”
手冢疑惑地问。
心脏逐渐抽紧,我抓紧手指,一股憋了许久的闷气猛地脱口而出:
“我,在十六岁生日后的第二天会死!”
“什么?!”
话筒内传来一阵惊愕地低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管你信与否,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喉咙干涩而疼痛,一股湿意在我的眸中渐渐泛起,“……来到这里,不过是命运慷慨地给我一次重生,但事实上,一切的一切都还按照之前的轨迹正常发展——病、灾……一切一切,都同原来一样……”
平顺了一下呼吸,我轻轻叹气:
“况且……医生已经告诉我说,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只是一时不知道。如果不考虑心脏移植手术的话,会有危险……”
“那你——”
“没办法的。即使是做了手术也没用,我,还是注定要死,”我坚定地打断了他,“一切,都是命运……”
良久。
沉寂、沉寂。
话筒那边传来一声轻叹:
“那就……选择更平静的生活,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 ***
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手冢。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可是,我却真的听了他的建议——“选择更平静的生活,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秋木果,你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
你已经被人收养了,有一个稳定、温暖的家,有喜欢你的人……完美的生活就摆在眼前,剩下的三年不可虚度,那么……
就这样吧。
我篡紧手指,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
“……”
没人回应。
“咚咚……”
我再敲几下。
“喵喵!”
屋内传来卡鲁宾的叫声,我眯眼抿唇,知道龙马那小子就在屋里,却不给我开门,心一横,手指紧握门把,一脚将门踹开——
“喂,你干什么——!!”
暴怒的吼声从屋内传来,我瞪大眼睛一看——天,龙马正半裸着身子,腰上挂着一条毛巾擦头发!我吓了一跳,一股热气“轰”地一声冲遍全身,许久许久,我站在如雕塑般站在门口处,膛目结舌。
“看什么看,色女?!还不快关门?!”
龙马气得咬牙,大步向我走来——
我心里一阵哆嗦,急忙大喊“对不起”,狠狠地将门碰上!
真是的……
我靠在墙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臭小子,换衣服难道不会说一声吗?!竟然让我这样出糗……
“喂!”
门被“呼啦”一声打开,一道带着冷风的声音猛地从我身旁响起。
“啊?!”
我吓了一跳,颤颤地转头,龙马已经穿好了睡衣,僵硬地站在门口,脸上扶起几抹不自然的晕红,语气仍旧拽拽:
“找我干嘛?”
我看看他,撅撅嘴:
“难道你……不让我进去吗?”
“……”
他的眼神冰冷。
“真的不让吗?”
我仍不放弃,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
他依旧无动于衷。
我再也无法演戏,沉下嗓音,眼神淡漠,咬唇:
“好,我明白了。那我回房了,晚安。”
“喂,你——”
龙马气恼地跺脚,伸手抓住我的肩膀,脸色很臭:
“你给我回来!凭什么每次你都可以那么嚣张地走开?!”
我笑盈盈地瞅着他,很满意:
“因为,逼你发脾气真的很容易哦。”
“你——”
他瞪起金鱼眼。
“真生气了吗?”我看看他,深吸口气,“对不起……我是向来你道歉的,可结果却又让你生气了……”
“道歉?”
龙马挑眉看了我一眼,怒气似乎消了不少。
“嗯。”
我点点头,诚实地看着他:
“早上……我不是故意要不理你的……只不过因为我有些困,所以根本就没听见你说什么。可没想到你却生气了……对不起。”
“……”
“可是,你却还是不相信我对吗?”我微微笑着看着他,“否则,即使不二前辈送我药,你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
他紧绷着脸,抿着唇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我瞟了他一眼,放柔了声音,握住他的手指,坦诚地说,“我真的……不再喜欢他了……相信我。”
“真的吗?”
龙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打开我的手:
“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和他接近?”
我愣怔:
“真的有吗?”续而,恍然大悟,看着他不满的表情,黯黯在肚皮里笑得打滚——这小子,原来是在吃醋!“算了,这个不追究了,你不原谅我也罢,但是……”
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白色的纸袋,龙马怔怔地看着我,我淡淡微笑,随手把它扔进他卧室内的垃圾桶里,拉拉他的手臂:
“这样,可以了吗?”
偏头看了看身后的垃圾桶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我,他许久没有说话。
我不满:
“喂,我可是在拼命地讨好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不领情!”
“我知道了。”
最终,他绽开一丝微笑。我的心中如释重负,瞅着他笑笑,正准备走回房去,龙马却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
“我相信你。”
我低吟。
心口处仿佛被锤子狠狠地撞了一下。
*** ***
深夜。
我久久无法入睡,走下床,从书包里掏出一只白色的药瓶,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注视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
脑中一片遥远恍惚的回音,我呆呆地坐在地板上。
对不起,龙马……
自己真的……无法再次伤害不二。
暂时风平浪静
盼来盼去,训练又训练,终于到了对决六角中比赛的这天。
最近我和手冢的通话越来越频繁,进入了准决赛,虽说他对我也不是没信心,但却多少还是为了不能参赛的事情感到遗憾,也同时为青学感到紧张。我安慰他说没事儿,六角中的资料,我多少还是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前几天,我记得乾曾问我可不可以去沙滩进行特殊训练,而我又出奇地发现越前南次郎那老头突然之间消失了,想必剧情已经按照正常轨迹发展到沙滩排球那段。为了避免一连串的麻烦,我拒绝了。当然,这样做也会省略掉面见六角中的那段插曲,我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自从我出现,修改了不少剧情,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我和龙马,还是老样子。忽冷忽热、打打闹闹,一天又一天,过得平静而又充实,关系没有过分地靠近,也没有多余的缝隙。
而不二,却是安静了许多。
我尽量避免跨越“部长”与“正选队员”的那条界限,一直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不想再伤害他,但却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和现在一样稳定。
一切,暂时风平浪静。
我很满足。
如果剩余的日子可以这样安静地过下去,那么即使我依旧要离去,也不会恋恋不舍,也不会遗憾。
很好。
这样再好不过。
*** ***
“还有一个!……再来一个!”
“哼——!”
“再来、再来!”
“呃,哼!”
“……”
“……”
星期日清晨,我好不容易准备好了自己的“伪装”,在镜子里第九九次打量自己的假发,终于觉得满意,刚推开门向外走——
啪!
莫名的扫把迎面飞来,将我的假发一下子打歪!
“喂!”
胸口里好像有火在烧,我狼狈地抓了抓假发,接住了扫把,瞪着站在院内的越前南次郎和龙马,不爽地问:
“你们干嘛啊?大早上的,竟然扔扫把……”
“是老头子在发疯。”
龙马很拽地指了指越前南次郎。
“啊!这么早,小果竟然也起来了吗?”越前南次郎一脸贼笑,胳膊肘撞撞我的肩膀,“是不是要忙着帮你的未来老公加油啊?”
“……”
我挑眉奇怪地看着他。
砰——!
不知什么时候,龙马从我手中夺走扫把,狠狠地摔在了越前南次郎的头上,脸色微红,拉着我向外走。
“我们走啦,老头!”
我向越前南次郎摆摆手,真是可怜的家伙:
“伯父再见!”
“干嘛对他那么好?”
龙马眼神古怪地看看我,伸手摆弄了一下我的假发:
“头发都歪了……小心一会儿又被对方的教练认出来,看你这次该怎么收场……”
我“嘿嘿”一笑。
*** ***
终于走到了赛场。
只见龙崎教练和大石正站在那里,其他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大家早就全体跑去热身了,龙崎教练则是责怪我和龙马竟然迟到这么长时间。
我无奈,替龙马道歉后,从背包里拿出早已为运动细胞不发达的自己准备好的溜冰鞋,慢慢滑着跟着龙马的步伐。
“原来这就是六角中啊……”
“小孩子们好像很喜欢他们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