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海棠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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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海棠未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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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的狂风在天地间呼啸着,白茫茫的冰雪被大风带起融入天地之间,霎时,整个天地都是混沌一片,身处其中,莫说东西南北,恐怕连前后左右都未必分得清楚。



  这是一个常年冰封的地方,近看远望,任你目力再好也绝对找不出一丝嫩绿、一点鲜红,所以,世人都觉得这里是被造物遗弃了的地方,它太冷、太烈,凡人根本无法接近。然而,世间就是常常会有那么几件不合常理的事存在,比如,这苍寒的雪岭之巅上的那两个人。



  如果有人在此,一定会惊讶的大喊出声——当然,声音会被无情地卷入肆虐的风中,谁都听不到。因为就在天山山脉最高处的雪岭之巅上,的的确确地站着两个人。



  一个白衣银发,身形如剑,伟岸坚毅,若是走得近些,那么你还会看到,这是一个老者,一个沧桑深沉的老者,他就这么渊渟岳峙地站着,就像一尊立在雪岭之巅上的雕像,若不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珠,似乎根本无法确定他是个立于冰雪之外的人。然而奇异的,所有的风在经过他身边时都似乎没了踪影,他的一头银色长发微微地飘起,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发尾的摆动与襟袖的摆动是完全一致的,而那漫天被风挟裹的雪花,也只有在他身边才能顺利地落下重归于大地的怀抱,仿佛是在生命绚丽过后那一瞬间重归天地的安详。



  一个黑衣黑发,如果说老者是完全融入于冰天雪地之中的,那么这少年就是完全独立于冰天雪地之外的,试问全白中的一点黑岂能不显眼?他似乎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但是看久了,却无端的会让人觉得,他就应该在这里,因为,他似乎算是这暴虐之地中唯一充满了生机的存在。



  是的,生机,因为这少年正是在狂风肆虐中练武,一招一式,稳且准,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风雪的影响。又或者说,他根本是将风雪当做了自己练武的对象。



  一旁的老者一双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是在看少年,那目光却又似乎是穿过了少年,落在了别处。就这样,一老一少,一静一动,不知过了多久。



  忽而,白衣的老者动了,极快却又极慢,极快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少年的身边,出手与少年缠斗在一起,极慢却是因为似乎他的残影还留在刚刚站立的地方。



  少年反应也不慢,见老者出手袭来,立即变招“寒泉洌冰”挡下对方,而后招式未老便又反身出招“暮云溢寒”攻向对方左肋,这一挡一攻,变化不过弹指之间,老者面上却毫无变化,只是看似极普通的推出一掌,却又似乎容纳了万千种变化,逼得少年不得不变招躲避……就这样,你来我往,两道身影时快时慢,纠缠在一起,约莫二百招之后,两道身影乍合即分,落在两边,老者依然稳重如山,少年也似乎并无变化。



  “不过如此。”突然,老者开口,低沉的声音似乎同样带着冰冷,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少年苦笑,见老者转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咳咳、咳咳,呼——”,却原来方才的镇定全是硬撑着的,他摇摇头,而后便席地打坐,似乎是在修养恢复。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方才起身向着方才老者离去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两个人曾经打斗过的地方,老者的那一边平坦如昔,没有任何痕迹,而属于少年的那一边,却有两个仍旧鲜明的脚印烙在地上……
第九章 七星映月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阁中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开始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去问摘星阁中的人,那么他们也许会告诉你,时间从三年前开始。



  江湖武林以“一山一水七圣地,三山四隐五北斗”的传承最为久远,但也不代表不会有新的门派出现。事实上,历朝历代,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新兴门派出现,他们或是盛极一时又悄然散落,或是稳扎稳打绵延至今,兴衰更替,新旧交迭,也许底蕴稍欠,但也总能各领一时风骚。



  而摘星阁就是从三年前开始兴起于江湖的门派,虽然最初,谁也没有注意到,又或者该说摘星阁的主人太聪明,等别人发现的时候,摘星阁已经在江湖中站稳了脚跟。



  苏州城里枕梦楼。



  枕梦楼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虽然这个近乎柔媚的名字往往会让人联想到勾栏瓦肆、红袖满招,但是事实上,它真的是个极为清雅的地方。清雅到只是喝喝茶、饮饮酒、做做诗,赏一下如画的眉目,再听一曲缠绵的琴音,那么等你出去的时候,你的钱袋可能就已经不剩什么了。



  当然了,苏州府是什么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笑的,鱼米之乡的江南最不缺的便是孔方,人杰地灵的苏杭最不缺的便是才子,在这个几乎连三岁小儿都能张口背诗的地方,“风雅”二字是实实在在流在了血脉里。哪怕武林世家的弟子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入乡随俗,不然他就是孤陋寡闻、贻笑大方。



  所以,特别如枕梦楼又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美人膝上,一枕香梦,大概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偏偏这世上也总有那么几个男人不解风情,比如,眼前这一位。不解风情也就罢了,若是连怜香惜玉都做不到,那可真是人神共愤了。



  枕梦楼里最美的女人曲白晴,同时也是枕梦楼的主人,此时的她正匍匐跪在一个人的面前,用婉转如莺啼的声音说着与花前月下完全无关的内容:“回禀主上,属下自来苏州城中之后曾经多方打听,但始终毫无进展,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她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只因为面前这个人绝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格外开恩。



  “罢了,起来吧,此事本也毫无头绪,你追查不出也是常理。”并不华丽的声音低而沉,让人想到指尖划过古琴的琴弦发出的那种悠远而又富有韵味的声音,清冷却又充满了贵气。男子没有回身,依然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似乎在他眼中跪在地上的女子还不及远处的杨柳炊烟值得一看。



  “谢主上开恩,属下定会竭尽全力继续追查,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主上。”曲白晴偷偷地呼了口气,而后才小心地起身,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江南道近来情况如何?”男子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一切如常。不过,若是说热闹的话倒是有一桩。”曲白晴见他确实不打算追究,心底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语气轻快了不少。



  “哦?什么热闹?”男子似乎是起了兴趣,微微侧了脸问道。



  窗外的阳光轻轻地落在男子的侧脸上,仿佛为他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饶是曲白晴见过无数男人,一颗心也还是忍不住快跳了几下,“杭州城百川山庄庄主今年恰逢五十大寿,广发帖子邀请各路豪杰前去庆贺,日前,摘星阁也收到了请帖,不知主上可有兴趣前往?”



  “百川山庄白乐天?”



  “呃,是的,主上不妨前往一观。”曲白晴硬着头皮说道,想到之前那两个逼她不得不说的人,心底里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愤恨。



  “为何?”男子终于转过了身,让人看清了他的全貌。



  然而,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曾经在雪岭之巅习武的黑衣少年——宁祁,十年过去,当年未央宫门前暴雨中跪着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身形颀长的青年,他的五官锋锐凌厉,也许是常年待在雪山之上的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冷冷的,就像是寒冰之中封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寒气逼人。



  “白乐天的小女儿今年已经快满十五岁了,白老爷子怕是想将她的及笄礼一块办了,顺便给她挑个如意郎君。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去当这个如意郎君?”宁祁嘴角挑起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不笑的时候只是看着有些不近人情而已,但他这样笑着的时候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危险,看得曲白晴心底发麻。



  “主上恕罪,是梁经和宋毅他们俩的主意,我们只是觉得反正主上也无事,不如就去凑凑热闹?”曲白晴飞快地说道,本着有难同当的原则,毫不犹豫地把同伙供了个彻底。



  “谁说我没事?不过,此次也算顺路,去一趟也无妨,既然他们俩这么闲,到时就让他们跟我去好了。”宁祁说道。



  而此时,正在路边摊上喝着热乎乎的馄饨的梁经和宋毅齐刷刷地打了个喷嚏,瞬间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不由得搓了搓手臂,怀疑自己是不是伤了风。



  “是,属下这就通知他们俩准备,请帖在此,请主上过目。”曲白晴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道,待宁祁接过吩咐无事之后便退了出去。



  而宁祁只是将请帖匆匆扫了一眼便弃置于桌上,他此行的目的地本就是百川山庄,之所以会答应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罢了,其他的,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而至于他要做的事……



  宁祁沉思着,手中习惯性地多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次要沉下心来想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将它拿在手里,似乎这样便能更清醒些。这纸船早已在他手中摸索了无数遍,所以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一只有些皱巴巴的纸船,看上去应该是浸过水的,微微泛着一点黄色,想必不是近年之物。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过纸船的一角,那里赫然印着一团浅粉色,形状有些模糊,辨认不出是什么。而在纸船的船舷上,两团漆黑的墨色一左一右,如果仔细去辨认的话,应该可以推断出那大概是两条小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两条小鱼。



  如果曲白晴此时还在的话,就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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