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猜，这个是什么？”“项链。”澈肯定地说，眼睛仍是望着我。我被他望得有些发麻，脸不由得红了半边，我嗔怪：“澈怎么会那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到很没成就感。”“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啊。”澈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夹起我那个盒子，满面忧伤：“其实晶知道吗？送礼物很俗。”澈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这么说话，这个声音，只要晶听到就会忍不住想要哭。你的这个声音让晶很害怕，无助到不知道怎么办。“是吗？那我要俗，澈可不可以送晶一个礼物。”我想，我应该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别人的礼物都是收，而我的礼物是要。别人的礼物刚想着，就有人送，而澈，从始至终没有送我一个礼物。除了吃的。那些吃了，吃了肚子里就没有了，算什么礼物呢？对不对？澈轻轻地拿开盖子。用手指轻轻地把礼物夹出来。是一个圆形的银色圆圈，用一根银色链子圈着，吊坠是一对翅膀，翅膀中间一个圆形的像类似水晶的晶粒。翅膀下面是像弹簧一样的缠绕状直线。很漂亮，男女都可以戴。他手里的这个礼物，不是今天买的，是在家里，和妈妈一起去城里买的，我在云朵市的时候，有次和漂亮妈妈在商场看到的，那时，因为太贵重，一直都没有钱可以买下来，最后在百度上问了下价钱，又在家附近的城里最大的商场，找了一天才找到的（其中包括讨价还价，当然不是菜市场那种，是要打折优惠的待遇）。从认识他到现在，我每年在他生日的时候都只会送些简单的画还有玩具，可是，我真正想要送的，除了祈福之外，还希望贴身，太便宜的戴上会生锈，这个东西，希望它永远都完好无损。澈怔怔地望着，眼里的复杂我看不懂。“喜不喜欢？”我满怀期待地问，有种只要他一个肯定，就和看见流星一样的兴奋。“为什么会选择今天送这个礼物？”澈答非所问，望着我，没有微笑，没有表情，淡淡的样子，好像还有一丝失魂落魄的错觉。“因为……因为是今天买的。”我低下头，说了一个谎言。对不起，我是无意的。为什么会选择今天送这个礼物。其实是有原因的吧：我这个人，比较相信吉利这个数字，觉得应该在特别的方式下面给人一个惊喜，我喜欢对方惊喜交集的微笑，喜欢那种给人意外的美丽。比如这次：我为了想要和澈永远在一起，于是就选择了大年初十，最起码，含意就好像十全十美，而且，今天又做了头发，换了一身和往常不一样的装束，第一次穿上了靴子（呃，说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没有穿过靴子呢。总感觉小巧的鞋子，还有运动鞋、休闲鞋比较适合我。）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然后再送他一个礼物，他一定会对这一天印象深刻的。“哦。我有选择的权力吗？”澈似笑非笑，晶亮的眼睛里有着含笑的忧郁，淡雅透明的嘴角，有点点的星光。他用修长似雪的手指拿起链子，不知道为什么，那对翅膀，似乎也在微笑，晶晶地闪着刺眼的火光。我知道，他在回答前一句，他变化话题就好像掀书，总是表情万千，给人一种措手不及的速度。我已经习以为常，却突然的，一阵悲伤。空气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氤闷。“我哪有那么霸道，如果不喜欢。就扔了好了。”我不能讲出为什么会突然说些很别扭很让人不爽的话，只是我去夺他手里的链子时。他反握住我的手，静静地望着我，半晌，他轻轻吐气，声音有些大，我害怕地瞅着他的表情，他却淡淡的笑了，他说：“晶，帮澈带上。”“是。”我重重点头，他那句话，也可以让我想哭。他是不是不想：不想我绑住他是不是？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爱，他的心情也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其实，他不知道，如果绑住一个人是要用情侣装、情侣手链的是不是？况且，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任何外在物质绑不住的！只有心，才最重要是不是？我从他手里接过链子，然后慢慢钮开相接的开关，慢慢靠近他，给他挂在脖子上，靠他这么近，很想把嘴贴过去舔他的脸哎——！不明白他的皮肤这么滑又这么柔，像冰淇淋、棉花糖、果冻、还香香的，像冰冻凝固的牛奶……这么多种都集合在他的脸上，如果是你你也想舔的是不是？“噗……”想到此，忍不住又笑出来。觉得有种做了贼的心虚。“笑什么？”澈伸出两只手抓住我的两肩，想要看我忍俊不禁的表情，他微微皱鼻子，一脸戒备地瞅着我。我低下头，嘻嘻地笑，如果他知道了我把他的脸当成吃的来舔，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吧。我才不要说出来呢。“老实交待。否则，家法伺候。”在这里，我说一下，他说的家法伺候就是唱歌，一直唱到另一个人睡着了，如果时间对的话就是两个小时，就因为十岁那天我主动唱儿歌，结果就使他灵感突发想到了一个惩罚，主要是因为有次，我半夜偷偷地去吃东西，结果拉了肚子，又吐又疼。从那以后，我每次做错事（都是他以为的错事，他就来家法伺候，我那么听话，当然一次次地被他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给欺压。）“那个，我交待还不行嘛。我我就是觉得，你你你……”我一直你着，看他越皱越深的脸，觉得很好笑。“你什么？”澈终是耐着性子，他也不想我唱了两个小时后，就突然嗓子哑了是不是？其实他长那么好看，唱起流行歌曲来也是好听的不像话呢。什么叫上帝的偏见，他这种就是。我咽了口口水，然后贴近他，用鼻子像小狗狗一样嗅他的鼻子周围，然后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睛底下，我轻轻说：“你好香——！”我笑起来看着他隐约闪现的一脸黑线，我就觉得更好笑了，没有经过他老人家的指示，我又自故自地添油加醋：“是什么香呢？体香？还是薄荷香或者是肥皂……”“你身上不也混合着百合和桅子的香味。白痴啊。”澈别扭又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我用百合沐浴露、桅子花香水……混合哒，但是。和他的不一样啊。他的似乎比较好闻。我趁着他转过看窗边躲闪眼神的时候，又贼贼地贴近他，用鼻子嗅到底属于什么香味。他突然有感应地转过头，然后我的头被他的脸一挡，掉进他怀里。要往床上滚的时候，他突然紧抱住我，两个人，突然都好安静。半刻时，他轻轻地言：“不然，今天睡这里吧。”“好。”我轻轻地点头，眼里的泪无声流下来，昏暗的台灯下，他肯定看不到我脸上的泪，泪滚落眼角，躲进头发里，我胡乱地小心用手擦了一下，笑着说：“晚上你给我唱一首歌，然后我唱到你睡着好不好？”“不准只唱儿歌。”澈挑眉，不知道他说的惩罚是惩罚他自己还是惩罚我，他听那首儿歌都听得成条件反射了。“可是除了儿歌，我我不会别的情歌。不然，唱《让我们荡起双桨》？”“镜和晶！快点下来吃晚饭。妈妈亲手做的鲤鱼汤哦！”妈妈用响亮的嗓音从楼下传到楼上澈的卧室。“去吃饭吧。”我斜睨澈脖子里的翅膀，突然想，这双翅膀是买对了还是错了？“嗯。”澈慢慢腾腾地起身，我一下子跳在地上，然后在门口的地方看着他动作轻悠，体型修长，他美丽的，似乎不应该存在。我微笑，一直上扬着嘴角，心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只要相信美好，只要愿意相信幸福，幸福就不会跑远，它会等着你，和你一起走向终点。澈：我愿意，愿意为你相信美好的存在，愿意跟你走到幸福的尽头。还有，澈啊，如果你喜欢晶，同样很在乎晶的感受，就和我一起微笑，一直陪着晶好不好？
３、礼花消散，它曾幸福过
／我一直相信，有些人，心里有个结。看到烟花在空中绽放时，一阵美丽，它消散时，又突然无由失落。那种人，心思肯定特别细腻痴嗔。可是，我相信，它只要曾经幸福过，哪怕消散，也心驰神往。／
十五，是春节的最后一个年。也是开学的最后一天。早上还没醒过来，就被漂亮妈妈一手拉一个，把我们拉进洗手间洗漱，说今天是春节后的最后一天，要我和澈两个人吃完饭便上街玩，并且交给我们一个光荣的任务，就是买烟花。听漂亮妈妈的话，我和澈两个人吃完饭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牵着手便一起上街了。阳光有些刺眼，好多天一直阴沉着天气，突然的阳光像是狠狠地帮人杀毒，树木没有叶子，于是，似乎走到哪里都有阳光的直射，在半路上，我就开始后悔。拉着澈的手碎碎念：“妈妈一定要穿这么厚，很后悔，这么好的阳光呢。”一脸地怨言，一脸地愁容，再加一脸地火烧的灼热，真想把外面长到膝盖的羽绒服脱了。“乖啦，我们买完烟花就回家，这样就没事了。”澈淡淡的笑，对于我的怨气冲天，他显得沉稳又平和。我大叫一声，“啊！妈妈说要你陪我玩的，你干嘛只买烟花？很不公平。”说实在的，除了生日那天，他愿意陪我玩我喜欢的之外，平常，除了上课他都喜欢呆在家里，还好家里有个庭院，他除了弹钢琴外，就是坐在长椅树下看书，偶尔好心情还会浇水种花松土，秋天的时候，在休息天的时候，还会叫上我，要我和他一起扫落叶。“你想玩什么？我觉得没什么好玩的，还是买完烟花就回家吧。好不好？”澈好脾气地低声商量。“……”我噘着嘴，一脸地不满，我能体会他的难处，但至少因为我也要玩一下嘛。他不喜欢上街，我从来没有主动让他去，可是，这次是妈妈说的耶，，至少，至少要陪我走一条街嘛。“一定要玩吗？”澈望着我，有些歉疚爬满他的脸。我伸出手，轻轻掐着他的脸，调皮地伸舌头。“骗你的啦！我也不喜欢上街，那么多人，还要一直走路，脚会很痛。”“真的？”他把手掌放在我手上，他的手心暖暖的，一点一点传到我的心底。“不过……”我狡猾地转动着眼珠，在心里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漂亮妈妈一定给了他钱，那么……不玩可以，至少，不会空手而归。就是了！“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