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事也没干。对不起娇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什么做不到?
忘记她做不到?还是让他喜欢姐姐做不到?
凌玉突然扑在她的肩上哭了起来,吓了她一跳,芸筝赶紧上前来劝,紫箬一个劲儿的诅咒着,她只得狠瞪着张易霖:
“张易霖,你太不仁义了,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大哥,我要跟你绝交。”
张易霖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周围异样的眼神,双眼含泪抓住凌娇娆的手臂,哀求道:
“娇娆,你不能这样,你明知我意,还要将我推给她人。娇娆,我若来提亲,你可愿意嫁给我。”
凌娇娆登时一愣,羞得面红耳赤,他竟然当着姐姐的面对她求亲,面对紫箬责怪的眼神,还有身前的凌玉哭得更伤心,她板了脸色:
“张易霖,你再这般胡言乱语,从此你也不要再想让我多看你一眼。”
张易霖欲言又止的闭了嘴。她安抚着凌玉,泪眼朦胧,想必是张易霖对她说过些什么,惹的她如此伤心欲绝,她的心也忍不住疼痛,眼里包不住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可她的思维是清晰的,此刻她要将话都说清了,否者蔻玥日后很难原谅她。
“我姐姐万般的好,岂容你这样羞辱,我自小待你如何?你能不知道轻重?我情愿入宫,也不愿面对这样的结局,你知道你不仅破坏了我的前程,也毁了姐姐的梦吗?你这个侩子手,你还有脸呆在这儿自愧。”
张易霖怔住了,离开前双目直视着她们,眼里含泪恳切道:
“一切都是我不好,可我能够一生一世对你百依百顺,绝无二心。”
听了更气,让他说句好听的来讨姐姐欢心,居然还对她纠缠,勉强压下怒气,唤着芸筝:
“赶他走。”
芸筝半是驱赶的把他请走,剩下她和凌玉相拥而泣。哭了一会儿,凌玉轻声说:
“娆儿,你这又是何苦,姐姐知道和他无缘,你也不必为了姐姐这样伤他。”
她知道凌玉为了安抚她,内心比谁都苦,既要替人进宫,又不能和心上人相守,她自然该有些怨言,只是她若不伤张易霖,将来恐怕和凌玉之间始终会有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我怎会不知道自己在伤他呢?可他也伤害了你,只要他伤害了你,我一定不会原谅他。”
想必这话感动了凌玉,她将她紧紧的抱住,凌娇娆也抱紧了她,这是她唯一的姐姐,她怎么能不护着她呢。
“大小姐,二小姐,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芸筝提醒,各自也都收拾好情绪,手拉手的回了府邸,一路上凌玉说了很多,她说何时开始喜欢张易霖的,因为张易霖第一个嘲笑她的人,她自恃一言一行谨慎小心,没想到她竟在意那一句。
“你姐姐适合在宫里去当娘娘?”
“为什么?”
“母仪天下呗!”
张易霖把她的‘仪态万方’当做是‘矫揉造作’,她自然气愤,为此她要证明给他看,所以常常关注着他的言行,她发现张易霖此人满腹诗文,心地善良,心细谦和,更对凌娇娆言听计从,对她百般维护,像大哥哥一样保护着她,日子久了,便有一股倾心之态,可他保护的那个人是凌娇娆,不是她凌玉。所以她默默地喜欢,希望有一天也能被他爱慕。
“姐姐,你真傻。”
凌玉的眼里微露笑容,哭着的她仍然很美很美。“若不傻上一回,焉知自己是否付错了情。”
凌娇娆点点头,送她回了房,嘱咐紫箬好生照顾。随后也回了房,倦得她爬在桌上饮了一口茶,心中烦乱。脑中时刻浮现张易霖求亲一幕,她也知道张易霖的真心,可他并不是她内心所要之人,她更不会听从媒妁之言就嫁给他,就算她出嫁要选择谁也还轮不到他。她可不想自幼对着熟悉而不喜欢的男人白首偕老,虽不生分可也没有心动之处,庸碌一生真不是她所想要的。
第五章 道听途说
事出馄饨那夜,传闻入了府内,不少长舌妇窃窃私语,她自当不是一回事儿,芸筝端了衣物进门就是一阵念碎:
“这些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咱们小姐可不屑找不着婆家,张公子情意虽好,却是用不上,她们想找如意郎君何不自己贴了去,素不知那是张公子一厢情愿,还嚼舌根嚼到小姐头上了。”
她伸了懒腰,坐在屋内榻上,细声劝道:
“清者自清,难不成白的还能被说成黑的?”
芸筝愤愤道:
“奴婢就是替小姐不平,大小姐那边风平浪静的,坏事儿总往小姐你身上想,她们居然说小姐你‘薄情寡义’,真是气死我了,若让我知道是谁说的,定要拔了她一层皮。”
瞧着芸筝这般恨得牙痒痒,她倒也不生气了。淡淡笑了笑说:
“你气坏了自己岂不是让别人爽快,我去看看姐姐吧。”
她心情肯定不好,这会儿也需要有人说话。
正要起身,芸筝劝住:
“小姐你还是别去了,刚才我见紫箬提着篮子出了院门,大小姐似乎也不在屋里。”
“是吗?”蔻玥出府门?显然让人有些惊愕,芸筝点点头。
她们提了篮子想必是去了寺庙,蔻玥难得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岂能不跟上去瞧瞧?
“芸筝,我出去一会,你也别跟着了,若是夫人问你,就说我和姐姐一起的,知道吗?”
芸筝应了头,也不好再说,看着她出门的身影摇了摇头。在街上信步踱了一大圈,总算追上蔻玥和紫箬。果然,她们进了庙,距离较远只得加快步子靠近,见蔻玥拜了神,敬了香,默默的许了愿,扔了圣石,抽了签,然后又朝着庙前一个道士处解签。这一路她的脸色都苍白无力,恐怕是忧伤过度了?她隐在拐角处,深怕被发现,只敢露出半个头张望着。也不太听得清楚他们在交谈什么,忽见蔻玥神色越发黯淡,柔质纤纤的样儿让人好生怜惜,昨儿的事她心中肯定还未放下,也够苦了她。也不知道那道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蔻玥的眼里一时饱含了泪水,没一会儿捂袖抹泪哭的凄凄惨惨,倒是听见紫箬大声怒向道士:
“你这蒙人的老头胡说八道,害得我家小姐这般伤心,大小姐,咱们不解了,回去吧。”
紫箬恶狠狠骂着,扶着蔻玥摇摇欲坠的身子慢慢的走远了。她这才从后面走出来,移步那道士处。道士叹了口气,想必是为了蔻玥,又或者是为了没有拿到手的银两,后者可能性更大。他瞧见有人来时又焕颜笑道:
“姑娘是解签,还是算命呢?”
蔻昕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提笔写下了生辰八字,然后递给他说:
“既要算命,也要解签。”
道士含笑接过八字:
“不知姑娘的签带来了吗?”
“就算刚才那位姑娘的签吧。”
道士皱了皱眉,摸了摸他的三羊胡须,有些犹豫。她闷哼了一声顺手从袖口掏出一定银子放于桌上,道士赶紧收下又笑说:
“不知姑娘求什么?”
“她求什么我就求什么。”
道士皱眉,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仔细瞧着生辰八字,有模有样的对比了刚才的签,怔了一怔说:
“姑娘好命理啊!富贵自有天上来,姻缘蓬莱万里牵,海龙火凤易相容,东西两宫任其选。”
这道士的说辞实在让人忍不住干笑两声:“这样说来我和他还挺有缘分?”道士简直胡说八道,她压根就不喜欢张易霖。
道士不怒,反而淡然笑道:
“贫道何时说过姑娘你与他有缘?姑娘的姻缘和刚才那位姑娘的姻缘有所不同,可也有所相同。不知两位姑娘可否认识?”
“她是我姐姐。”
道士恍然:“难怪两位姑娘有些神似,不过你姐姐的姻缘没有你好,可是她又会克住你,所以你的姻缘还得看她好不好。”
这个臭道士?说的什么模拟两可的话,心中不禁一震,惊问:“何解?”
道士又摸摸胡须漫不经心的说:
“她五行属水,姑娘你五行属火,二者应该水火不容,所以贫道刚才问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既乃至亲,那么她便只能克你。你们二人姻缘相同,倘若她过不好,你也会过得不好,你和她会……。”道士说着说着停顿了几秒,她性子急,催问:
“会什么?”
道士又瞄了她一眼,低沉着:
“你和她会共侍一夫。”
蔻昕猛然站起身,耐住怒意,厉声道:
“你胡说八道,我拆了你的台。”道士轻哼一声:“贫道依照生辰所言,岂敢胡说。”看他这般沉静,想来这道士也不敢说谎“刚才她所求的签何解?”道士听后有些不悦,但他思索一瞬后,还是告诉了她:
“孤鸟单飞,凤凰泣鸣。”
难怪蔻玥会那般伤心,若她进宫选秀,她和张易霖也就真正注定没有缘分了。这道士说什么她和她共侍一夫,可笑之极。但还是被道士的话惊呆着,一时间思绪混沌。他难得遇到这样奇怪的人,辗转之间瞧她面相和善,便好言劝道:“姑娘,今儿你可千万不可西行。”
她哪里还听得进去,也不顾道士相劝,转身就走。也不知道走的何方,倒是觉得地儿眼熟,若没猜错,正是通向进宫的必经之路。
进宫,深宫如海,有什么好的?偏偏她和蔻玥必须有一个人去,爹爹选了蔻玥,而她现在痛彻心扉的心思,还能应对吗?她善良,没错,可是她毫无城府,恐怕脸她自己都怀疑她的适应力,难道爹爹会看不见吗?他纯属是偏心,可也不忍她去宫内受苦。一路上入神的想着,正面迎来一群人马,其中一辆马车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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