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年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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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年草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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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没疯,我精神矍铄兴奋莫名!”聂子穿好了球衣,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跟他每次出去勾搭小女生时的表现如出一辙。

  “跟美术系的比赛你不是已经决定肚子疼了?怎么现在又搞得跟和女生宿舍联谊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聂子从来不做毫无目的的事情,我肯定这里头有点什么小九九。

  “宁安,跟你说了,你可不许生气。”聂子终于肯面对着我说话,脸上贱的滴水。

  “我生什么气?你快说怎么了,比赛这都要开始了。”

  “咳咳”聂子清了清嗓子,“据说美术系冰山美人肖静要来看这次的比赛。”聂子冲我眨了眨眼,“你知道当年我没对她下手,主要是因为没机会让她充分认识到我的男性魅力,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想我以采尽天下花为毕生宏愿的型男,怎么可能不出手。”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会儿神。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挥发出来。“那又关我什么事?”

  “嘿嘿”聂子笑了笑说:“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怕你护食嘛。”

  “少扯淡,她可不是我的食。既然要打比赛,就赶紧下去吧,晚了怕不好。”我拉了他一把,顺利地转移开话题。

  下楼的时候,我有点心不在焉,一次差点栽下去。不过聂子没看到。

  场地边已经挤满了人,我们系本来准备生各种病的队员们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红光满面。我估计他们都是为肖静来的,这里面同样包括聂子。四周围观的女生们,一半是来看聂子的,另一半是来看美术系的系草汪伟同学的。关于汪伟同学,我得稍微提一下。这厮是我们学院唯一可以与聂子匹敌的泡妞高手,所以当然符合帅哥的传统外型。聂子私下常跟我提起他,用聂子的话说就是,“那小子除了篮球没有一样比我好”。这种事情我很理解,一个猴群里头居然有两只身强体壮外型俊朗的公猴,互相挤兑是难免的事。

  随着哨响,比赛开始了。从前比赛的时候经常梦游的彪哥这次打得虎虎生风,每次拿球的时候都要紧锁眉头,好像正在分析场上战局一样。剩下的几位,包括聂子都有点超水平发挥的趋势,我们系遇强则弱的优良传统被他们这些已经被色心蒙蔽的败家孩子给无情地抛弃了。

  本来依照美术系对我们的了解,他们的队员就是象征性地上来蹦几下,然后轻松拿走胜利的。结果比赛开始后才发现严重低估了我们系在美女的超强BUFF下能够爆发出的无穷潜力。我突然想起了赵忠祥老师的一句名言:“春天到了,又到了屎壳郎求偶的季节”。

  比赛打得激烈与否,对那些女生们其实影响不大。她们只要能够看到油腻腻的汗滴从两个帅哥的脸上流下,就会用拼命鼓掌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兴奋。我真不明白那么恶心的一个画面怎么会让她们那么爱不释手。

  比赛开始了大概五分钟,肖静终于到了。看来老王说的对,迟到确实是美女的特权。她走的不快,我特别佩服她在承受着女生的白眼和男生的青眼的同时还能镇定自若脚步不乱。

  这时的场上,已经看不到几个正常人了。包括聂子在内的十个人,眼睛都充满了血。我们系的五个人心里想的大概是:“终于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而美术系那五个八成想的是:“妈的,原来今天费这么大劲就是因为一个女的。”

  我在远处看着肖静,她的确很漂亮。我开始后悔那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被我白白浪费掉。肖静的眼睛在场地上扫视了一遍,没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然后就扫向了替补区的我。我怔在那里,不知道与她到底对视了几秒钟,总之最后我低下头,佯装找水喝。倒不是我想制造我打过比赛的假象,而是我看到她之后确实有点口干舌燥。

  肖静的目光最终还是回到了场上,我摸不清楚她看我是什么意思,或者她往我这边到底是不是看我。反正我有点紧张,而我正在紧张的同时,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国骂从场地的中央传过来。我立刻抬头去看,然后发现猴群里这两只最大牌的公猴终于忍受不了一国两君的尴尬局面,正式由体育对抗上升为身体对抗。

  战况很猛烈,在我从替补区站起来走到事发地点的这段时间里,两人灵活运用了拳击中的各种进攻手段,而后在双双负伤的情况下被旁人拉开。这个时候我刚刚走到聂子身旁,就听到汪伟冲聂子喊了一句:“我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

  聂子连头都没抬,回了句:“彼此彼此”。然后我拍了拍他的肩,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聂子可能知道是我,很快地回过头问我:“我发型乱了没?” 。。

老王的故事
那次暴力事件之后,我们与美术系一起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后来的决赛我没看,不过据说精彩程度跟我们的比赛基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于是两个队草草地进行了比赛,草草地颁了奖,草草地进行了欢庆仪式,草草地退了场。这件事情使决赛两支队伍对我们和美术系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们的队员中大多数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届决赛的形容词只剩下两个字:草草。

  聂子当初的宏愿最终成了泡影,肖静同学很不识时务地忽略掉了聂子爆发出的惊人魅力,这件事令聂子对自身魅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于是从那之后,聂子办了张健身卡,走上了自我完善的光荣道路。

  聂子开始健身之后,我又开始了独自呆在宿舍上网的无聊生活。当然,还有老王。

  那天我坐在电脑前,点开“一只老狗”的对话框,然后叹口气关掉,然后又打开,最后又关掉。这是我自己无聊时候最常用的消遣方式,而被老王形容为“间歇性老年痴呆症”。

  可能是这样的重复让老王都替我腻歪了,他居然主动关掉了手头的*,坐到了我的床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因为我和他都已经习惯了一起在宿舍里过孤单的日子,他看他的*,我开关我的对话框,两不相干。

  “宁安,你是不是喜欢上老狗了?”老王问话的声音不大,可能他也不清楚这样问合不合适。

  “是‘一只老狗’。”我反驳道。

  “啊,对,你是不是喜欢上‘一只老狗’了?”

  我放弃了无穷尽的重复,靠墙坐好。“我猜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她有点不一样。”

  老王挠了挠头,“她哪里不一样了?”

  我偏着头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她给我的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老王又挠了挠头,“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感觉,就像你发现了一个特正的*。现在嘛……说不出来,反正不是那种说来玩的心态了。”我看老王又要挠头,赶紧阻止他,“你他妈不怕把头皮挠破吗?”

  老王“嘿嘿”笑了一声,“你可能真的喜欢上她了。”

  我叹了口气,“你知道她是谁吗?”

  老王又“嘿嘿”笑了一声,“我知道,是肖静。”

  “啊?”我盯着老王看,但没看出来说谎的迹象。“你是怎么知道的?”

  “聂子告诉我的。”说完他又“嘿嘿”笑了一声。

  “拜托你表情能不能不这么单一啊!”嘴上骂着老王,可我心里正在往死里掐聂子。聂子这个混蛋的嘴从来都跟棉裤腰一样松。

  “我当年喜欢我女朋友的时候,跟你差不多。”老王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时候你们都知道,我女朋友看不上我,她也总跟我说,别死缠烂打的。”

  我拍拍老王的肩,“理解,理解。”

  老王拍开我的手,接着说:“可我始终就觉得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不能轻易就放弃。也幸好她后来去了北京,在那儿她孤孤单单的,无依无靠,然后我就每个礼拜去看她一次。然后,慢慢的,她就跟我好了。”老王这时候看了看我,“其实女生很简单的,她们不那么在乎你是不是高,是不是帅,但是你要能做出打动她们的事,要让她们觉得你可以依靠。”

  “最近一年,你好像一个月才去看她一次啊。”我以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并同时用精神电波斥责他得手以后就放松的卑劣行径。

  老王这次变成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是不是想说,我得手以后就放松了?”

  “靠,这小子还会读心术了。”我心里念道。

  老王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他那边走,边走边说:“她现在是心疼钱,也顺便心疼我。所以才叫我一个月去一次。”

  老王只给我个背影,我看不到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但是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我是他,我一样会摆个贱的滴水的表情。老王也是个外表看起来不怎么优秀的人,而他的女朋友我见过,说不上很漂亮,但是温柔体贴贤淑大方,配起老王来简直是绰绰有一大堆余。可是出乎我意料的,他们这一对,却是我们宿舍里最长久也是最温馨的一对。

  其实我当时很想对老王说,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实在是很猛烈的幸福。

  事后我曾经猜测过,老王是想用他的故事告诉我,如果我下决心,肖静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可是老王不知道,他这头老姜的辛辣,我这瓣新蒜苗可实在学不来。

再也不能这样活
聂子健了两个礼拜的身,终于现出原形,无法坚持了。我实在没在他身上看出什么健身的效果来,唯一的区别是他带回宿舍的女生身材是越来越好了。

  最近这些天我和聂子的钱包有点吃紧,主要原因是陆续有一些低档烟停产,这让我们每次买烟的时候都要呲牙咧嘴,作狰狞状。聂子说这样的好处是,女售货员很有可能会因为害怕而忘记收钱。可是通过实践我们发现,这招完全没有用。因为我们如何狰狞都实在无法在恐怖程度上超越学校购物楼那几个女售货员。但是这至少帮助我们理解了“无商不奸”这一既成社会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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