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彼此最好的。
她这些细微的动作一一落到顾煜城的眼里,一丝微凉逼近心底。他宁愿她对着流泪,对着她说委屈,而不是这样隐忍的说不是他的错。他知道,越是无所谓,就越是有距离。终究还是晚了吧?他们终究还是来不及了!遗失的爱情永远的失却了,永远都寻不回来了。
“我看到新闻了,你和牧之,还好吗?”顾煜城喝了一口红酒,可是舌尖萦绕的分明是一种苦涩。
她避重就轻的笑,“好与不好,哪里说的清,反正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就是了!”
“安安,如果你不幸福,你要和我说!”如果可以,他愿意当她幸福的候补。
安以若不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她不愿意给他未知的承诺或者约定。时光流转,他的身边多的是别人,她再也不愿成为他的牵绊,况且,她真的不确定是不是一如当年那样爱他了。
“煜城,我们之间的差异,不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尽管不尽如人意。但是你知道的,我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这是生活给我的,所以我也不想再费力去改变现状了!”
从第一次看见安以若依偎在林牧之的身旁,顾煜城就已经明白他和她之间再无可能了,只是一直执拗的不肯相信,以为他们之间毕竟还有无可替代的曾经,那些爱过的感觉那么深刻,他记得,也确信她不会忘记。可是现在字字分明地从她口中听出宣判,终于明白过去并不具备摧毁现实的力量。五年,十年,或许更久,他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爱她,但是这些都只能是不能说的秘密了。除了祝福和旁观,他再也不能做别的。
敛去了所有的落寞,顾煜城拿起搁在桌上的酒杯。
“什么也别说了,以若!今天是你生日,为你的生日干杯,为往事干杯!”不等她举杯,他利落的喝下,仿佛那是解愁的良药。醉了更好,最好长醉不复醒。
在顾煜城面前,安以若只觉得自己一次次的做了刽子手,新伤旧伤,一次次加诸在他心上。这一辈子,她也许注定辜负他的一往情深。如果不是林牧之和陈浅的事,她也许都不会认清自己的心意,理所当然的以为一如既往的爱着顾煜城。可是感情这事,最容不得自欺欺人了,所以此刻她亦分不清,对顾煜城,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也好,就这样吧。恩怨是非,一切的一切都让它们尘埃落定。就算是美丽的爱情,也让他们在回忆中待续。
但这两人只顾着彼此神伤,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对着他们的镜头和按动的快门。
顾煜城送安以若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将近凌晨了。
她回到房内看着手机里的仅有的几条未读短信也都是系统信息,说不心冷是假的,可是除了无奈又能怎么样呢?两个人的对垒,谁先动了情,谁先败下阵。
第二天一早,安以若收拾好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接到於一淼的电话,安以若原本以为她有什么临时的指示。
“以若,你有没有上网?”
安以若奇怪,“怎么了?”
“你自己上网看看!”说着她报上一个网址。
安以若听着她急切的语气,想着是什么大新闻,于是开了电脑,转到於一淼说的那个网址。看着那张占据大版面的照片,她只觉得难以置信——那张照片是那天林牧之和她一起出席梅子的婚宴的拍的,她并不记得当时有拍过,至于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网上更是觉得匪夷所思。此外还有几张图片是林牧之和陈浅的那次的新闻图片,可那个巨大的标题明显比之前的那则新闻更具有吸引力——“名门少东隐婚,美女导演成小三”
看着文下那飚高的点击,也知道事情闹得多大。但是明明之前早已风平浪静,现在却掀起了更大浪头,反而连她都被拉进这个漩涡!
安以若一头雾水,也顾不了许多,立即打电话给林牧之,可是连着好几通都被告知是关机。转而打给於一淼,问清楚那边的事态。
“这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这边事情闹得挺严重的!”
安以若急的说不出话,於一淼在那头稳住她:“以若,你要不在那边多呆几天,避一下风头!”
“我哪里还能呆的住啊!我今天回来!”
“以若。。。。算了,你自己做主吧!”
安以若急急的挂了电话,立即的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正碰上顾煜城。
他看他一脸焦虑,手里还拿着行李,问:“你怎么了?”
“临时有急事,我得赶紧回B城!”
顾煜城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只说:“今天周末,估计很难买到车票的,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顾煜城看出安以若的迟疑,心里掠过一阵微凉,但还是半开玩笑的说道:“难道我们现在连朋友也不是了?”
顾煜城这样说,安以若反而觉得自己小气,于是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爱回温(一)
一路上,安以若坐立难安。事情来的太突然,她的不堪就这样□裸的展示在大众面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很难想象,父母和朋友看到这则新闻会作何感想?
到达B城的时候,已是中午了。
顾煜城送安以若的小区的楼下,看着她急急的下车,甚至连再见都忘记说一句,唇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看到她落在一边的文件夹,连忙叫住她。
安以若过来接过,不自在地微笑:“瞧我这脑子!”
“以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有什么困难,请你记住身边还有一个我!”顾煜城目光烁烁,言辞切切。
他的声音蓦然安以若从一片不安的迷茫中拽出来,看着顾煜城恳切的眼神,安以若心中莫名的感动。
“恩,谢谢你,煜城!再见!”
说完转身,不让眼中的泪当着他的面落下,可是脚下的步子却迈的很吃力。
到家的时候,如先前预料的,并没有人。她也顾不上舟车劳顿的疲惫,连忙给林牧之打电话,可是一如早上一样被告知关机,打助理傅琦的电话却一直占线。
心里乱的没有头绪,来来回回的在客厅里踱步,终究还是等不住,思索了几秒,当下决定亲自去林牧之公司当面和他说个清楚。
可是安以若这个决定显然是不明智的。那驻守在林牧之公司前的一大帮记者,守株待兔又或者是撒网捕鱼,总之当其中的一人瞄到站在一边的安以若时,所有的镜头和摄像机都齐刷刷的围在她四周。媒体的威力,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可是这样的阵仗她依旧难以招架。
天上骄阳似火,将近40度的高温据说是历史新高,不留情面的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安以若被困在人群里,她看不清那些人的眼里究竟藏着怎么样的情绪,是嘲笑,是同情,抑或冷漠?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个一个问题像是蘸了毒的利箭,毫不留情的投向她。
“安小姐,你和林先生是否早已登记,林先生是不是瞒着你在外偷腥?”
“安小姐,你们的婚姻是不是已经名存实亡?”
“安小姐,有人说这是陈浅导演对她新片的一种自我炒作,你怎么看?”
“安小姐,据说陈浅是林牧之先生的旧爱,是不是确有其事?”
“安小姐。。。”“安小姐。。。”
那些记者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并不是些泛泛之辈。他们很好的发扬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管他是子虚乌有,还是空穴来风,总之只要有看点,都争先恐后,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而那些摄像镜头和话筒都争着抢一个好位置,人群推推挤挤。安以若不知是被推到还是绊倒,一时间反应不及,就这样毫无姿态地摔在人群中。
像是电影画面被定格一般,一瞬间,四周静极了,偶有旁边路过的车辆鸣着喇叭。那些记者面面相觑,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没有人伸手扶她一把。她的丑态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在那么多人面前上演,受着他们如同凌迟一样的目光。那一刻,她真想遁到地底下,把所有的难堪和屈辱都一并隐藏起来。
安以若在人群的注视下慢慢地挣扎着起身,可是人群在那一刻被人拨开一条缝。她还来不及看清,身子就打横被抱起,并且细心的避开她手肘上的伤口。直到身子没了重力,直到鼻息间尽是熟悉的气息,安以若才看清头顶林牧之棱角分明的侧脸。他蹙着眉,神态冷峻,眼神冰凉。他一定生气了,只有生气时,他才会这样。
那些人一下子像是被拧紧了发条,瞬间回过神,追着他们的步子发问:“林先生。。。”“林先生。。。”
林牧之停下脚步,眼神凛冽的扫视了四周,众人倒是被他这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给吓住了。
此刻,安以若才觉得心里的那些不安和恐惧才一一得飘走。她把头贴近他,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所有的委屈都化作倾泻而出的泪。
那些记者被公司的保安拦在门外。安以若被林牧之抱着,径直进了他专属的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安以若被安置在沙发上。
她的眼泪还没有止住,泪眼迷蒙的,眼圈像是浸水发泡的棉球,肿的很狼狈。林牧之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心里只觉得像是被人生生的割了一角,疼的厉害。
原本以为在她回来前,他可以把一切的事情都搞定。可十几分钟前,秘书通知她被记者困住,他顾不上开到一半的会议,立马到了楼下,看着她被人群挤到,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转身进入内间的盥洗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看到她的手肘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伤口上也微微的渗着血。林牧之微微的皱眉,按下内线吩咐秘书准备一些消毒的药品。
过了良久,安以若的情绪才稳定了,一言不发的任由林牧之处理手上的伤口。
棉签蘸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