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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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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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想了想说:“你们这里有可以消遣的地方么?”

寂寞和无所适从是两个常常系连在一起的词,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时,分外明显。

沈灼需要解决一下这两个词对她造成的心理压力。

服务生带沈灼到酒店的小影院,里面正要播放一部爱情片,名叫。

沈灼进去之前觉得片名熟悉,坐下来看了会儿才发现,这个电影的女二号是冉琦。

她一个人占了一对情侣座椅,身后一对男女相偎在一起。

电影开始没多久,女人的声音就在后面喋喋不停:“亲爱的你看过这部剧么?女二号是冉琦演的……冉琦是谁你不知道?我以为男人都认识她的……对对对就是她!她胸是不是很大?你看,我就知道是个男人都知道她的!你别看她……我都说了你别看她!她其实除了脸蛋好看点儿胸大点儿腿长点儿,还有什么优点?她演得电影每部都创下了票房底线,标准的票房毒药!你看她演得多假……这场哭戏得用多少眼药水呀!哎哎她好做作啊,娇嗔得我快要吐了!”

沈灼在前面坐着,听到这一番吐槽,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尖酸刻薄的小人,指着电影屏幕鄙夷道:“对啊!你看她多假,多做作!她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好之外,她哪里比你好?”

沈灼低头一笑,画面里,冉琦正在歇力洒泪。

是啊,这人多做作,可就有那些不开眼的男人,愿意赴汤蹈火地喜欢她……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电影播完,沈灼从里面出来,回去。

房间里安静得她只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天要变了。

她脱下外套,扶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重重吐出一口气,身子往后倒——

她终于在梦里看清楚了那些整日纠缠她的人的脸庞。

其中一张明媚的笑脸在漫天的樱花中隐现出来,他穿着白衬衣,领口的第二个扣子没有扣,露出干净的锁骨,手里画笔肆意挥舞——

沈灼曾去过武城两次,第一次,她十五岁,休学在武城的一个姓叶的阿姨那里调理身体。

三月底,武城樱花季,沈灼受邀和叶阿姨一家去武大看樱花,在那大片的粉色之下,认识了卫渠。

沈灼还记得大学的时候,综合材料课上,一个老师对他们说:我们每个人的每一段经历都是不同的颜色。他问同学们:你们想一下,还记得你们的初恋是什么颜色么?

有人举手说是红色的,热情如火。有人说是绿色的,清新纯净。有人说是黑色的,往事不堪回首……问及沈灼,她说:是粉色的。惹来一片“唏咦”的笑闹声。

老师打趣她说:沈灼同学的初恋想来是美好的,大家应该祝福!

那时几乎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个初恋是谁,也都知道这对令人艳羡的人儿多么登对甜蜜,于是纷纷送去掌声,代替祝福。

后来那话传到卫渠耳中,他捞着沈灼的脖子,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得放肆:“粉色的?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有小女生情结!我的女孩儿,你今天想吃什么?”

沈灼握着他的胳膊,龇起牙说:“吃你!”

她假装要去咬他,被他按下来,搂在怀里,他的声音拂在她耳边,软绵绵道:“好啊,反正总有一天,我要被你吃掉,吃得死死的……”

沈灼曾经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至少童年和青春期是这样的。

直到遇见卫渠。

他给了她新的希望,好的目标,还有从未体验过的爱。却也是他,把她从这种充满诱惑力的温软中拖出来,无情丢弃。

一朝天堂,一朝地狱。她记得那些美丽的回忆,又怎么能忘记那些肮脏的过去?

梦里是没有颜色的,卫渠从大片的樱花树下走出来,向她走来。

沈灼看着他,忍不住用手勾勒出他的眉眼,唇线。他是个多么好看的人,她就是喜欢美丽的事物,所以才会发疯了一样爱上他,可他手里的画笔突然变成闪出冷光的匕首,猛然刺向她——

“沈灼!”

沈灼一个激灵醒过来,脸前一个黑影,吓得她猛地往后退。

黑影拽住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你做噩梦了。”

沈灼努力挥去噩梦留下的模糊,才看清他的脸。

昏黄的灯光下,谭思古的五官棱角分明。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缓缓平静。

谭思古看她神色缓和,稍稍松了手。

沈灼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讪讪道:“对不起……我没事了。”

他看着她,轻轻道:“你说梦话了。”

沈灼一惊:“我说什么了?”

谭思古眸子的颜色很深,他把毯子给沈灼盖上,摇头说:“没听清楚。”

沈灼顿了一会儿,送出一口浊气,不敢再看他。

而谭思古颀长的身体仍蹲在她脚下。

沈灼听到窗外轻微的响声,窗户上染上一层水雾,外面的天空已透清明。她蜷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膝盖发酸,带着难忍的疼痛。她刚想试着抬腿动动,被谭思古的一只手握住了脚腕。

他的手结实有力,掌心温暖,另一只手把毯子撩开,伸向她腰间。

沈灼一凛,挡住他:“你做什么!”

谭思古盯着她,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听话,把裤子脱了。”

沈灼坐了会儿,磨蹭着坐起来,把牛仔裤脱了,留下里面的打底裤。

谭思古看她乖顺,这才满意地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把她的双腿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膝盖被拉伸,沈灼痛得龇牙咧嘴。

谭思古看她一眼,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腿和膝盖,不咸不淡道:“知道自己的毛病还不去床上睡,想干什么?”

她知道自己理亏,于是不发一语,低头承受他责备之下的温暖。

阴雨天,她的膝盖会疼,这是以前的一次意外留下的后遗症。谭思古知道。

沈灼觉得自己像个孩子,被他揉在掌心。而他就像个父亲,严厉又温柔。

沈灼以前很少能体会到父爱。父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王嘉禾一个人抚养她和沈烨长大,到如今,她早已记不得父亲的面容,只有些许童年记忆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冒出来,提醒她,那是个温柔的男人。

所以,女孩子二十四岁该如何看待一个长她八岁的男人,她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不懂摸索。

直到遇到谭思古。

第4章 .冤家

“你在梦里,梦到什么了?”谭思古一边帮她揉腿,一边问。

沈灼咽了口气,轻声说:“也没什么,醒来就忘了。”

谭思古没再追问,揉了很久,感觉她的双腿已经变热,肌肉变软,他才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我叫早餐过来,你没睡好就再回去床上睡一会儿,我先去公司一趟。”

“嗯。”沈灼抱着毛毯,试着站起来,关节还是有些疼。

等到服务生送来早餐,她和谭思古一起吃了点,谭思古收拾东西要走,把她赶到床上去,看她躺进去了才出门。

沈灼听到房门“咔嗒”一声轻响,阖上了,连同她心底的那个缺口也阖上了,她往被子里缩了缩,甚至还能嗅到谭思古身体的味道,属于成熟男人的味道。

她睡了回笼觉,醒来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谭思古发来的,告知她晚上有应酬,会晚一些回去。另一条是诸跃然,问她今天去不去画廊。

她回了第二条短信之后,起床洗把脸,换好衣服就往画廊去。

下了一晚的小雨,清晨的空气格外潮湿阴冷。

沈灼到画廊的时候,经过外面的胡同,踩了一鞋子泥巴,她拿了画廊备用的鞋子换上。

外间的画已经都挂好,墙壁上贴了新的壁纸,地板也打扫干净了,沈灼看着,心情好很多。

诸跃然心知沈灼这人有时候很偏执,这大概是遗传她妈妈。

她对画作的质量要求高,每幅入馆的画她都要精挑细选,当然这也与她天生的卓越的鉴画能力有关。每次画展布置,沈灼都要亲力亲为,做到尽善尽美——除了半年前的那一次。她有时脾气无常,画廊展区每次更新,地板一定要干净整洁,毫无瑕疵,否则肯定要难受一天。

为此,诸跃然费神又费力。

这间画廊是两年前诸跃然和沈灼一起投资开办的,那时候沈灼还是未毕业的大四学生,同是美院出身的前辈秦准为他妻子介绍了沈灼,不料两人在对待艺术上的态度不谋而同,观点一拍即合,于是,诸跃然当即选择沈灼做了她的合作伙伴。

事实证明,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姑娘,并没有让她失望。

诸跃然主要担任画廊买卖业务,负责联系画师和买家,进行合作沟通,沈灼要做的就是发挥自己的特长,发现画师和那些画身上的发光点。两人也算分工合作。

除了她俩之外,画廊还有另外三名员工,前台长相端正名叫云喜的姑娘和两个制框工人。

诸跃然和沈灼走进办公室,沈灼在椅子上坐下来。

诸跃然不忘嘲弄她一番:“衣服都没换,昨天去哪儿度蜜月了?”

沈灼随口说了句:“酒店,睡了一晚上沙发。”

诸跃然身子轻轻倚在桌子上,想起沈灼昨天做孕检的结果,不由问她:“怎么睡沙发?你怀孕的事没跟你家老谭说呀?”

沈灼摇头说:“你能不能别总叫他’老谭’,这让我很容易想到老坛酸菜牛肉面。”

诸跃然哈哈大笑,拍着她的肩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么?我们说的是,你告诉他你怀孕了没!”见沈灼又是摇头,诸跃然坐起来,“你干嘛不说啊?沈灼,你不对劲儿,你这是什么苗头啊?”

沈灼拍开她的手:“哪有什么苗头。”

诸跃然继续追问:“那你干嘛不告诉他?”

“还没来得及,他忙。”沈灼敷衍道。

正在这时,前台接待云喜敲门进来说:“诸经理,一个小时前送出去的那批画,买家说他到现在还没看到,现在物流电话打过来了,您接一下吧。”

诸跃然的心思被扯走,蹙眉说:“怎么会到现在还没送到……喂?怎么回事?”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诸跃然脸色骤变,挂了电话,立刻拉沈灼往外走,“出事了!”

沈灼也紧张起来:“出事?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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