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跃然当她即将生产,心情忐忑不顺,她抱了沈灼,给她鼓励,“我们当然是朋友啊,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背后支持着你!”
沈灼回抱了她,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鼻头酸涩,“那……我们也不要相互隐瞒好不好?”
诸跃然笑说:“我们当然不要隐瞒了!”
沈灼顿了顿,“跃然,那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好不好……”
诸跃然的手臂突然一僵,“什么我知道的……沈灼,你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沈灼收回双臂,垂首,后退一步,抬头望诸跃然。
“我今天本来想引荐你认识一个人的……那日和吴宵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你说这个圈子小,我现在也真切的体会到了,你猜一下那个人是谁?”
诸跃然没有说话。
沈灼道:“那个人竟然是以前卫渠公司的部门主管……”
至此,诸跃然肩膀晃了晃,她张了张口:“你……都知道什么?”
沈灼摇头,“我不知道我知道了些什么,我现在很乱,跃然,我希望有个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跃然咬着唇,她上前,再度抱住沈灼——
“沈灼,到这里就好了……不要再去追究,也不要再去问!好么?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是为你好的……”
沈灼在她怀里,几乎喘不过来气,她奋力推开诸跃然,痛苦道:“你什么都不告诉叫我怎么相信你?跃然……我没有什么朋友的,我能给的信任也少得可怜!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我最怕落空!”
她相信诸跃然也很痛苦,已经为人/母亲,比她大,比她阅历丰富,处处帮她,貌似强大女性的诸跃然,这一刻,也红了眼睛。
她失落地站在原地,始终不语。
她的坚持是什么?她不愿告知的真相又是什么?
沈灼已经分不清对错,更分不清真假。
她想,如果时间回到早晨,她宁愿闭眼不醒,睡个懒觉,将那什么张亚齐和王允统统丢到一边!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痛苦不堪……
终究要道别,终究要走。
走前,沈灼说:“跃然,我还会当你是好朋友,但是我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在外的闷热生出一身汗之后,回到车上感受到冷气,竟觉得出奇得冷。
城市的风雨说来便来,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膝盖痛得直不起来的感觉。
这条漫长的回家路,冲破着暴雨洗礼。沈灼的心情,像那被雨刷不断扫过的车窗玻璃——不管有再多的努力,仍旧挡不住那份潮湿侵蚀。
回到熟悉的房间,四处显得格外寂静。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风雨声。
桌上的饭也盖着碗,没有人动。
刘姐从厨房出来:“小沈,你可算是回来了!”
沈灼寻看一圈,未见谭思古身影。
刘姐说:“谭先生下班回来过,但是又走了,匆匆忙忙的,已经走了有二十分钟了!”
晚饭之后,谭思古电话打来,说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晚上会回去晚一些。
谭思古已好久没有这样过了,沈灼无力计较,她今天太累了,倒头就进入纷繁杂乱的梦境之中,梦里也是暴雨连天……
醒来天色清明,她看了眼时钟,六点钟。
沈灼坐起来,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谭思古夜未归宿。
她听到外面有动静,隔了一会儿,动静消失,四周恢复平静。
但这种平静太可怕了。
沈灼大声叫:“谭思古!谭思古……”
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灼赤脚跑下去,到门前,握住手把,外面传来声音,说:“谭太太,我是小肖……”
沈灼用力握下手把,推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肖助理。
他手里抱了一堆文件资料,热得满头大汗。
“肖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是谭先生让我来把这些东西带走的。今天会有检察院的人过来搜查,早上八点半就过来,所以我得在那之前把东西都找齐了带走。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
睡在隔壁的刘姐也醒了,披了件衣服出来,看到肖助理,也是惊讶。
解释后,肖助理说:“我得快点儿弄完这些了,不然来不及了!”
沈灼追着他到了书房,“谭思古呢?他为什么没回来?”
肖助理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道:“谭先生昨晚被带去检察院问话,住在附近酒店了。”
沈灼急急问他:“为什么会有检察院的人来搜查?出什么事了?”
肖助理挠挠头,对她说:“太太你先别担心,是要对mt今年税务方面进行例行检查,没出什么事,谭先生今天就能回来!”
没出什么事?沈灼要是就这样听信了肖助理说得这些话就好了。
可惜没有——
上午检察院的人过来搜查,带走一些相关文件之后,沈灼立刻让老章带她跟着检察院的车子,到了地方检察院。那会儿她才知道,分明不是简单的例行检查,而是因为有人举报mt旗下各类产业公司有偷税漏税的情况。
这是调查,而不是检查!
不幸的是,这一遭,沈灼也见到了举报人。
午后的太阳被阴云遮蔽,一夜的风雨,晴天仍然不露真颜。
沈灼在大门口和卫渠邂逅,一步之遥,擦身而过,沈灼看到他眉间的细绒微微皱起,带着读不懂的情绪。
她伸手拉他,却错过了他的衣角。
“为什么那么做……”沈灼的声音像空气那么轻。
她站在原地,茫然失措地看着他离开——
心里突然一个念头出来:不对,都不对!
她追过去,秦准从检察院出来,匆匆拉住她——
“沈灼!你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妄下决断!”
沈灼瞪圆了眼睛看着秦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正行走在迷宫之中,明明可以看到头顶的旗帜,可她偏偏到不了终点。
她甩开秦准:“我不知道的到底是什么!秦准,你怎么来了?你是做为mt的员工、谭思古的下属而来的,还是作为他的朋友,来帮他的?”
秦准似是已到极点,脱口而道:“是!我是为了卫渠来的!我今天做了叛徒,我背叛了谭思古!”
“为什么?”
“为什么?”秦准歇斯底里,“因为我知道卫渠因为他受了多少苦!而你,沈灼,你不知道!”
水滴到沈灼的额头,天空稀稀疏疏又下起了雨。
秦准抬头望了眼暗沉的天空,叹了口气,沉下声音说:“沈灼,你有没有想过卫渠以前过着的是什么生活?活在别人脚下的感觉有多痛苦,你能体会到吗!他忍受家庭不堪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国外拼搏的时候,他被人冤枉受尽委屈的时候!沈灼,这些是因,那么必有果!”
当秦准将这一切道出之时,沈灼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个身在异国他乡,美丽傲慢的女孩,她遇见了一个男孩儿。
他不仅有出众的外貌,更有富家子弟难敌的才华。他不会说太多甜言蜜语,但他会贴心照顾你。他不需要你付出太多,只要陪伴就好。
可是爱情就是要掏心掏肺啊!
她愿意掏空一切,奉献给他,奉献给他们的爱情!
可是有一天,男孩儿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故乡。
在故乡,他有另外一个爱的人,那个人陪伴他多年。
女孩儿追随而至,绝望又坚持。
他要什么,她便给他什么,金钱,地位……而她想要的就只有一点,让他,留在她身边!
第40章 .隐瞒
*有时很可怕,你根本不知道会在*的驱使下做出什么事。
她为自己的爱情赌下道德,赌下良知,换来他的陪伴……结局大圆满,事到如今,早已各归其位,看不出任何不妥,却不知,最难料的是那条命运线,和无法得知的人心。
秦准捏住沈灼的肩膀,似是请求道:“沈灼,别恨卫渠……”
沈灼想挣开他,可她早就没有多余的力气。
最后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零界点,几乎崩溃。
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
“我为什么不能恨他!你说我凭什么不要恨他!为什么说在一起的人是他,说离开的人也是他!凭什么所有的都是他说了算!凭什么我受尽煎熬,他却能得到一切!我不会原谅他!”
这个怪圈,兜兜转转,终于还是重新将她困住。
秦准压着声音劝她:“沈灼……当我跟跃然知道这中间的真相时,我们也不知道该在这件事情上怎么选择立场,我们能怎么做?你嫁给谭思古,卫渠也离开北城去了冉氏!那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隐瞒……”
肖助理从检察院出来的时候,正遇到了这一幕。
此刻秦准已经成为mt的敌人,肖助理立刻拉开秦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mt待秦副总监不薄,却没想到秦副总监以怨报德,做了小人!从此若不做冉氏的狗,也是无路可去了吧!你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
秦准怒瞪着眼睛,却是无言以对。
忠义两难全,他为朋友,出卖了自己的公司,这份罪,注定要刻在心上!
他最后看了眼沈灼,抬步离去。
午后沈灼坐上车,在肖助理的帮助下联系上了谭思古。
她问他在哪儿,谭思古说:“还在检察院。我听肖助理说你来了,来干什么?”
他语调轻缓,像说着调笑的话。
沈灼按住心口,说:“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让我知道?”
他半哄道:“你知道了能怎么样呢?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这是公司的事儿,我自有安排,你就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去吧。”
沈灼心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谭思古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知道她是生气了,于是道:“相信我吧,我能解决的,你先回去,或者你不想回家的话,就去一趟疗养院,帮我看看老爷子。这事儿他应该也知道了。”
沈灼的嗓子鲠住,很久,应了声“嗯”,匆匆把电话挂掉。
老章将车往回开,路上风雨越来越大,下到地下通道,立刻被堵住。
沈灼看着外面纷乱的雨帘,一口浊气吐出,叫老章出地下通道上高速,去疗养院。
被风雨笼罩的疗养院比起以往显得更加幽谧。
大雨之下,门卫顶着黄|色的雨衣打开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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