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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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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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朕不太清楚,他是太后亲自钦定的医官,听说专治女人家的暗疾。”

  杜子彬俊目瞪到了脱眶,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云映绿啊,云映绿,你这次谎可是撒大了,看你怎么收场。

  “怎么,你怀疑云医官的医术?”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这么年轻的医官很少见。”杜子彬眉紧蹙着,与刘煊宸一前一后走进了御书房。

  罗公公忙不迭地送上湿布巾和温茶,两人浅抿了几口,按君臣坐定。

  “皇上,臣今日接到刑部暗探的密报,说东阳城这两日来了许多波斯商人,与送亲的波斯使臣私下接洽很多。”杜子彬说道。

  “哦,这些商人有什么异常吗?”

  “一律是壮实的年轻小伙子,暗探在街市上假装与其碰撞,感觉身手非常灵活,象是习武之人。马匹上带来的货物只是随意卸在客栈内,并不上街交易。”

  “嗯,不要惊动他们,暗中观察,波斯使馆那边加强盯梢,宫中朕自有安排。”

  杜子彬点点头,沉吟片刻,嘴巴咂了咂,欲言又止。

  “杜卿,不必多虑,直说吧!”刘煊宸扫了他一眼,拿起书案上的朱笔把玩着。

  杜子彬迟疑了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过去,“这是今晨有人在刑部公堂外击鼓告状,差役出去唤人,没看到人,只在鼓旁见到了这张密封的状纸。状纸只有臣一人看过

  ,臣也只看了两行,就急急过来向皇上禀报了。”

  刘煊宸眼一眯,打开了状纸,他只草草浏览了下,“啪”地一声拍案站起,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震得直摇晃。

  “是谁如此无聊,尽做这些见不得人的鬼事?”

  自他登基后,每年都要上演一出这样的闹剧。刚开始,这种不署名的信是放在他的寝宫龙床边,后来转到了御书房的书案上,现在竟然送到了刑部。初时,一看到,他惊出一身的

  冷汗,知道送信人就在自己身边,今儿是信,明儿说不定是把刀,他加强了身边的侍卫,后来到也麻木了。送信的人无非是想乱自己的心,其他也不敢有大动作,外面也没听到什

  么闲言碎语。

  这信的内容很匪夷所思,说他不是先皇的儿子,而是宫外抱来的无名氏,不配坐这皇位。

  好笑不?

  他记忆不坏,牙牙学语时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先帝体弱,虽然后宫佳丽无数,但是一直子嗣不旺,先后只诞育下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他是先皇的小儿子,母后那时还只是先

  帝的侧妃。大皇子替先帝亲征战场,不幸死于敌国的暗箭之下。二皇子刘煊羿到了二十岁时,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至今还象个半死人似的瘫在床上。先帝把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亲自带在身边教育。他年纪轻轻就展露出皇位继承人的王者风范,在魏朝连续几次天灾时,调剂银两、安慰灾民,表现得非常出色,深得民心,于是

  在先帝驾崩后,理所当然坐上了皇位。当然也有一些大臣力挺二皇子,但那只是一些弱小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皇宫中,每一位妃嫔生子,都会有严格的记录,接生的太医、稳婆,侍候的宫女是谁都要写得很清楚,何时阵痛,何时露顶,何时出生,详详细细的。民间生子都没可能抱错,皇

  子想抱错,比登天还难。

  竟然有人乐此不疲地在这上面做文章,这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写信的人隐藏得很深,刘煊宸曾暗中调查过,一点蛛丝蚂迹都寻不着。他只当是恶作剧,现在瞧这趋势有扩大

  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把信送于刑部呢?

  刘煊宸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他对这事有点轻视了。

  “皇上请放宽心,臣会努力查清这诽谤之人是谁的?”杜子彬瞧皇上的脸色不对,忙说道。

  “静观事态,还是不要声张,有什么消息,不管多晚,直接进宫向朕禀报。杜卿,朕累了,你先退下吧!”刘煊宸挥挥手,眉拧着,想独自静静理清思绪。

  杜子彬施了礼,退出御书房。他走了几步,迟疑了一下,他返身跨过后宫的院门,直接往太医院走去。

  第十六章,话说下堂未婚夫(下)

  太医院的小院中,几大竹匾晾晒的药草之间,云映绿正蹲着和一个小太监聊天。在太医院中,每个医官后面都会跟着个太监做助手,拎拎医箱,跑跑腿,送送药。分给云映绿的太

  监姓张,叫张德,宫里的人都唤他小德子。憨憨厚厚的,一脸稚气,才十八岁。

  “小德子,你是哪里人?”云映绿问道。

  “俺是山东人。”小德子卷着个舌头说道,一边麻利地把匾中药草翻弄着。

  “你想家吗?”

  小德子呵呵一笑,挠了挠头,“俺不想,俺七岁就入宫了,以前的事不太记得。”

  云映绿同情地看着他,一脸唏嘘。七岁就入宫,被阉身,一辈子在这宫中侍候别人,不懂情爱,无儿无女,真够惨的。

  “云太医,你别那样,俺其实在这宫里很幸福。”小德子两眼快乐地眨着,侧耳听听四处的动静,然后凑到云映绿的耳边悄声说,“俺有个对食的宫女姐姐,对俺可好着呢!”

  “对食?”

  “云太医,你不知道吗?”小德子脸上露出“不会吧”的神情。

  “我。。。。。。。刚进宫,对宫里的一些词还不太熟悉。”云映绿吞了吞口水。

  “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一样的,一进了宫就不可能再出宫。其实皇上很难临幸宫女的,那么多妃嫔,他顾都顾不过来。宫女在宫里也是孤老一生,这样,一些相处比较好的太

  监和宫女就结成对,一起吃饭,互相体贴,就象一家人一样,这样的对子,就叫‘对食’,宫女被称作菜户,意思是指温饭暖菜的那个人。”

  云映绿直听得心戚戚的,这和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不是一样吗?不过,那是孩提时,对家的一种美好向往,而太监和宫女则是在绝境中,寻求的一种精神安慰。

  她叹了口气,“小德子,你的菜户姐姐是谁?”

  小德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皇后宫里的满玉姐姐,她人很好,又温柔又漂亮。宫里许多公公喜欢她呢!”

  “可是她偏偏喜欢的人是你,对吗?”

  小德子但笑不语,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云映绿看着他,手中玩着一个药袋,不禁也露齿一笑。那笑颜,竟然如春花冬雪一般明丽,让刚进来的杜子彬骤然一愣,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杜大人!”小德子先看到杜子彬,忙起身施礼。

  云映绿身子一僵,笑容冻结在腮边,瞪大眼盯着他,全身立刻处于一种防备状态。

  “你过来一下,本官有事问你。”杜子彬生硬地对云映绿说,“就在前面的菊圃。”

  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可否有人稍微提点一下?

  云映绿一头雾水,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可交谈的呢?不是同行,不是上下级,不是朋友,目前硬扯上的关系,就是隔壁邻居,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的邻居。

  “你不过来吗?”杜子彬听不到跟随的脚步,回过头,云府大小姐搓着衣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眼神凶恶得象要吃人。

  云映绿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应道:“来了,来了!”拖着沉重的双腿,扶扶医帽,无奈随他来到了菊圃。

  菊花可入药,可观赏,建菊圃的时候故意挨着太医院。现在不是菊花盛开的季节,一杆杆菊枝上只冒出几片绿中发白的菊叶,有几个小太监在圃中锄草,杜子彬摆了摆手,让他们

  先到别处去。他走到栅栏边,让云映绿站在离他五尺处。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直射进菊圃之中。云映绿为秀女验身,已站了一早晨,现在还没吃午膳,腹中饥饿无比,又站在这毫无遮荫的阳光下暴晒,还得面对杜子彬咄咄逼人的

  目光,不一会,就觉得眼前开始模糊了。

  “你有话快讲吧!”她掐掐酸痛的太阳穴,防止晕倒。

  “你为什么要假扮医官,混进这后宫之中?”杜子彬恨恨地闷声问道。

  云映绿眉头一皱,“请注意你的用辞,杜大人,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医官,是太后正式聘请进来的。”

  杜子彬冷哼一声,“你知本官是在什么部门担职吗?刑部!不管多么狡猾之人,在本官面前晃一下,本官都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何况是你……本官看着长大的云家大小姐云映

  绿。你扮作云尔青,写个几首艳词让青楼女子唱唱也就罢了,这行医,哼,你怕是连当归与半夏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吧!”

  云映绿受不了的摇摇头,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的灵魂其实是从二十世纪穿越过去的姬宛白医生吧!

  说不清,不如不说。

  “哦,我会不会行医,好象和杜大人没多大的关系。”

  杜子彬俊容一阵痉挛,“谁说没关系?”他低吼道,眼中似燃烧着一团火,“你打的那个如意算盘以为本官不知道?先是玩什么割腕自尽,现在又想方设法进了宫,你无非就是想

  让本官注意到你的存在,你好有机会接近本官,然后重续婚约,告诉你,没门。婚约取消,就如覆水难受,本官就是一辈子孤独到老,也不会娶你这娇蛮的大小姐。”

  哇,郁积了几年的一口恶气终于一吐为快。可是为什么没有轻松之感呢?

  他小心地凝视着眼前的云映绿,脸色很正常呀!

  云映绿被他这一通吼,把头晕目眩全给吼没了,神智突地清楚。她眨眨眼,伸出手指扣住自己的脉搏,尔后又走近前,一下子扣住杜子彬的脉搏。

  杜子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蒙住,乖乖地任她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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