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不去看我们练习吗?每天都有好多女生趴在铁网上看我们练习的啊。”
“不了,那样只会打扰到你们。”
切原赤也想了想,回道:“我倒没什么所谓啦,只是有时听到她们尖叫就很火大。”
“呵呵。”上杉千叶轻笑,她还是头一次碰到比桦地崇弘还要单纯诚实、却比之可爱上很多的男生。“你就不怕我也尖叫惹你火大?”
切原赤也一愣,想了想,然后说:“学姐知道我会火大还要尖叫吗?”
这回换做上杉千叶愣了,看他模样一点也不像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人啊,想来真真是天真单纯的紧,于是她回答说:“不会。”
闻言,切原赤也下巴微抬,明媚地笑道:“我就知道学姐不会!”
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横进了两人之间。“啊哩,海带赤也,你怎么还不去练习?”
上杉千叶看到刚刚还笑着的男生敛了笑,撇撇嘴回身。她随着切原赤也的转身而望去,看到一个吹着泡泡糖的红发男生立在网球部的铁栏门边看他们。上杉千叶动了动眉,感觉那门前的男生有点眼熟。
“这就来啦。哈,你又偷溜出去买零食啦!”切原赤也说。
那个红发男生皱了眉,摆出不悦的样子几步走到切原赤也跟前,对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阵揉弄,“海带赤也一点也不可爱,这是对学长说话的口气吗?叫学长啦!”
“不要碰我头发啦!”切原赤也晃头竭力躲避对方的揉弄。
红发少年乐呵呵地笑,看起来心情超好。“没关系啦,怎么揉也还是海带头啦。叫学长啊!”
“放手放手!”切原赤也更加卖力地挣脱对方魔爪。
“叫学长啊!”红发少年攻其后脑勺的头发。
“啊啊—我要告诉真田部长,你趁练习时候偷溜出去买零食!”
“啊哩!海带赤也,不得了了你,敢拿真田部长压我!别忘了,幸村部长才是正部长!”红发少年说后面一句话时带着骄傲的表情。
“那又怎样?”
“啊哩?你没发现幸村部长从来不会罚我吗?”红发少年皱了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又怎样?”切原赤也是真的不明白幸村精市不罚他代表着什么。
“切原赤也!”红发少年忍无可忍,开始双手摧残他的头发。
“啊啊啊——上杉学姐帮我——”切原赤也呼救。
“啊哩?”红发少年手中动作戛然而止,切原赤也趁机逃脱他的魔爪,跳到上杉千叶身边的安全范围。
红发少年心中默念刚刚听到的“上杉学姐”,想着是否与自己认识的那人同一人时,自己已经转头去看被他遗忘在一侧的人。只一眼,红发少年便一下子扑到了上杉千叶跟前,一脸又是激动又是惊喜,双眼兴奋地睁的直圆!“千叶学姐?!是千叶学姐!!”
上杉千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脑中搜索着眼前这个认出自己的有点眼熟的男生。记忆中,会这么称呼自己的人,确实不多,可是真的想不太起来。
不等上杉千叶深思,对方已经指着他自己的鼻子报出家门:“我是九井文太啊,千叶学姐!”
有印象的名字,可是……
“樱花季的庙会上,棉花糖,射箭!”九井文太夸张地双手比划着,激动的语无伦次。
上杉千叶恍然忆起,是有那么一个喜爱草莓味道棉花糖的可爱男孩出现在过去的记忆中。“啊。”她恍然而叹,微笑,“是九井同学啊。”上杉千叶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着装,再远远看一眼网球部内人影攒攒的服装颜色,差不多能断定他也是网球部的一份子。想不到,年少的一次偶然见过,再见面时已是同校校友。“你好吗?”
九井文太用力地直点头,“好,好!啊——”他突然喊一声,然后回身快速跑向了网球部的门,“我去告诉部长,千叶学姐回来了!”
“诶……”上杉千叶来不及阻止,已经不见了九井文太的身影。她抿嘴望着网球部的铁栏门,默然。
与迹部景吾一样,上杉千叶并没有将自己入学立海大的事情告知那人,想来他也会有所惊讶吧。想不到,她和那人再见时是如此仓促,毫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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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9。情非一般般
记得第一次见到幸村精市的时候是在湘南海岸线旁的一个网球场上,那时候的他站于球场外静静地看场上两人的比赛,脸上的神情有着睿智的沉静。那样一个少年,上杉千叶一眼便记住了他漂亮的紫蓝色眼眸。
忘不了告诉他要离开日本去中国的那时,他停下了蛙跳练习,环抱双膝蹲在原地,将脸深深地埋入了膝间,许久。久的让上杉千叶都看出了他对她离开的不愿,却在上杉千叶出口安慰时,他推说自己只是腿抽筋了。上杉千叶记得,那时太阳逐渐西下,余晖将他小小身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记忆中纤细俊秀的少年,再见时已经出落的像个男子汉了,即便依旧白皙纤细,并且更加貌美。看着几步外的幸村精市盈盈而笑望着自己,完全褪去了稚嫩的男生,上杉千叶突然觉得时光太过匆匆,以致于她错过了这个男孩的成长步调。
这种感觉很微妙,与隔了三年再见迹部景吾时并不一样。许是与迹部景吾的联络要比幸村精市多得多,除了大量的邮件外,还会经常短信和电话,所以上杉千叶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的每一个成长,生动的仿若就在眼前。她和迹部景吾,物理距离是远了,可很多感觉并没有远去。
可是与眼前这个男孩,上杉千叶这一刻真正感叹了“离别”和“再见”的触动。
所以,上杉千叶先于对方开了口,她微笑而言:“呐,精市,时隔两年,你还认得出我吗?”依稀记得那时候,她蹲在他身边说过一句相似的话。
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化开,连柔和的声音都带着笑意,“如果连每周都会通上两三封邮件的人也认不出,枉你做了我一年家教了,千叶……学姐。”原本真的不打算带上“学姐”的称谓了,但看到她脸上的微笑一滞,顿了瞬间便又补上了。终究,还是急不来吗?
“咦咦?学姐不仅和文太认识,和幸村部长也很熟悉的样子啊!”这是切原赤也的声音。
上杉千叶带笑地看了他,没说话,然后与幸村精市相视而笑,此时她的心情很好。她看到跟随幸村精市走过来的还有几人,一个是眯眯眼,一个是银发帅男生,还有一个貌似是她熟识的人。她已经等不及让对方先开口了,“啊,真田,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真田弦一郎的眸中划过波动,直视着比记忆中更加温婉淡定的笑容,回应道:“啊嗯,真的好久不见了。”他的眼神快速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唤了一声,“学姐。”
耳边是切原赤也更加咋呼的声音,上杉千叶已经选择忽略。她随着真田弦一郎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即了然地轻笑出声,抬眼看他和幸村精市,“是啊,真正成了你们学姐了。”她抿着嘴笑,双手负在背后,四下扫了一眼眼前在场所有的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鞠躬,“你们好,我是上杉千叶,今天起就读立海大高中部一年级,以后请多多关照。”起身时,大大的眼睛还朝众人眨了眨,难得一见的调皮模样。
幸村精市轻笑出声,看着她抿嘴不语。
真田弦一郎回她一礼,严肃道:“您太客气了。”
切原赤也脸上半是迷茫半是明白的神色,嘴上喃喃:“上杉学姐……”
九井文太一脸欣喜,嘴中一声口哨响,“好耶!以后我就可以天天见到千叶学姐啦!”
银发帅男生看着他们,嘴中“璞哩”了一声。
至于上杉千叶见到的那个眯眯眼,则是自始至终笔下速记着什么,表面平静如初,实则内心欣慰。今天……啊不,是就刚刚一会儿,他就拿到了关于正部长和副部长的好多珍贵资料,他也见到了曾经听闻过的“千叶学姐”本人,嗯嗯!
“Lucky,Lucky!被我发现了一个大美女!”众人忽然听闻这么个声音出现在他们身边,循声去看,见到的是一个穿着与幸村他们相似款系运动服的男生。
“咦,这不是高中部的千石学长吗?”九井文太说。
那男生没理会九井文太,径直凑到了上杉千叶面前,“你好,我是高二的千石清雅,敢问美女芳名?读哪个班啊?家住哪里?有没有男朋友啦?啊,有也没关系,我会和他公平竞争的。家里有哪些成员啊?还有和你一样美丽可爱的姐妹吗?都叫些什么?”
上杉千叶眼角突突,侧头看向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看到投以自己的求救眼神,心中一颤,上前几步站到上杉千叶身边,对她介绍说:“这是高中网球部的千石前辈,是下任部长的最佳候选。”而后,他转向千石清雅,脸上的笑容变得疏离,“不愧是千石前辈,如今无论初中还是高中部都正值网球赛,前辈清闲的都不用练习啊。”
“清闲?谁?”千石清雅一脸不赞同,双手环臂道:“我可忙着招网球社经理人呢!啊—”他突然喊了一声,双眼锁定上杉千叶,如同一只找到猎物的猎豹,“美女,你来加入我们网球社吧,做我们球队经理人!相信你来的话,其他部员都会欢呼雀跃的。嗯嗯!”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提议好,竟抬手扶住了上杉千叶的双肩,两眼放光。
上杉千叶真真惊愣,直觉就去挣脱他的手,而有人也第一时间把她往后一拉,轻轻松松脱离了钳制。“千石前辈。”幸村精市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掩在自己身后,声音明明不大且平静,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幸,幸村?”千石清雅看着眼神锐利、没有一丝笑容的幸村精市,愣愣放下了空落的双手,他不明白为何一向温和示人的学弟突然变得可怕。再看一眼明明穿着高中部校服的上杉千叶,千石清雅有些不确定他和她的关系。“姐姐?”他试探地问出口。
嘴角勾了勾,却没有笑意,幸村精市回答:“不是,却比姐姐还要重要。”
“啊,原来如此。”千石清雅了然而笑,在场的明白人也心知肚明,只是这个明白人中不包括切原赤也,更不包括上杉千叶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