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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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或者离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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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一样,其实只是真正生活意义上的白痴,彻底的白痴。 

  大厅里渐渐热闹起来,一批又一批的姑娘或浓妆艳抹或坦胸露背地从我身边走过,把一边的杨错看得两眼灼灼生辉,口水长流,他指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慢慢把手里的酒喝干。杨错大为失望,嘟嘟囔囔地骂我:“这就是你的审美观?操,你不要我要。”挥手把那姑娘叫过来一起喝酒,那个姑娘估计是身体不方便,几天都没开张,显得异常兴奋和热情,粘在杨错身上娇媚无比,看得我连连叹气。 

  不到半个小时,杨错和姑娘谈好了价钱,大踏步地上了楼,临走吩咐我自己挑选,今天就住这里,明天再走。我脑袋越来越沉重,眼睛也模糊起来,把领班叫过来,甩给她几张小费,说:“把你们这里最棒的小姐,叫一个过来。”领班一见钱,脸也笑成了花,吩咐一个服务生把我搀上楼去,在他耳朵边说道:“这位先生喝得不少,可别忘了给你小费哦。” 

  自打林艺离开以后,我终日以酒为伴,几乎天天都在放荡和朦胧中度过。我似乎感到手上突然多出来一大把一大把的时间,任凭我怎样挥霍都绰绰有余,无论我怎样支配它们,都仿佛总是无法将之打发。我的肉体还在,只是恍惚中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我,那个真正的韩笑已经在刹那间飞灰湮灭,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披在我的身上行尸走肉。 

  我睡在温暖的大床上,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小姐长得如何,会象赵玲,会象丁莹,还是会象陈小南?盟盟中我总感觉她会和我所熟悉的一个女孩非常相似,进看守所之前我找了一个湖南小姐带回家,竟然发现她和公司以前前台的那个姑娘几乎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她就是那个风骚无比的小妮子,但结果证明不是。如果是她的话,在发现我硬不起来时就会大喊大叫,但那天晚上的姑娘却在脸上平静如水,一如我几乎停滞的心脏。 

  屋子里的灯光被调成非常暧昧的色彩,非常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想不堕落都难。我晃着沉重的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隐约感到这应该是一个深夜,却又象一个清晨。以前的我总是会选择在这样的两个时刻睡在这里,现在也是一样。我虽然丧失了吃饭的功能,但谁都没有理由剥夺我观看美味佳肴的权利。 

  现在除了大量的安定片,我还需要另外的陪伴才能安然入睡。如果高小三在,肯定又会骂我没有子弹还上战场,我肯定也会狠狠地说:“大不了是牺牲,这条命就是本钱。”房间里似乎很冷,我拉了毛巾盖在身上还是瑟瑟发抖,我知道,我需要搂着一个浑身滚烫的女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几年前的冲动和现在的无奈,发生在我们身上是这样的真实而自然,我没有安慰自己的感觉,我只是听从自己内心的要求这样或者不这样。在多少个漫漫长夜里,我都渴望身边能有一个女人,能有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让我体验生命的真实存在,那怕这个女人长得再丑再老我也不在乎,但当白天来临,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两个人,晚上是鬼,到了白天才算是一个人。 

  脑子里一片混乱,酒精的作用慢慢见效,体内似乎燥热无比,却又万分冰冷。我的两只手机械般地抓着毛巾的一角拼命地往身上拉,忽然想到去年冬天林艺感冒发烧,冷得哆嗦个不停,我给她盖了三层被子都无济于事,我问她:“怎么就不冷了?”她轻轻地说:“你睡进来,陪在我身边,”当我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时,我仿佛看见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安详而悠远。 

  一只飞蛾拍打着窗户玻璃,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它冷吗?可它飞不进来。纵然它能飞进来也只是给我们留下一个成语——飞蛾投火。我把林艺象小孩子一样抱起来,坐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一路上焦急而安静。雪还在恍恍惚惚地下,天色一晃一晃,整个冥暗的世界都浮起在一片巨大的虚无中,这虚无寒冷无比。路上行人寥寥,雪却在他们脚下迅速肮脏。一幢幢灰色的楼房像一些没有生气的火柴盒被四处胡乱堆放。让人见了,心底忍不住打颤,想逃离,想远远逃离这目光所及处。夜色渐渐涌来,不可抗拒。我忽然发现这些夜色已被灯光剖开一个个鱼鳞般的小口。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凶手? 

  一段让我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就这样从身边溜走了,留下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留下。只不过我还得呆在这里,继续我的悲剧。膀胱越来越憋,我艰难地爬起来挪到卫生间,用手扶住桌台畅快淋漓地看着变了颜色的啤酒喷泄而出,可能是憋得太久的缘故,脑袋突然猛一阵眩晕,差点一头载到在马桶上。 

  正要出去,听见门“吱呀”一响,一个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我低着脑袋费劲地拉开门,首先把一双小巧的秀足映入眼底,然后是一双纤细的小腿。姑娘赶紧过来一把将我扶住,腻着嗓子说:“老板,怎么喝这么多呀?”声音很轻很细,却象一根极尖的针一样使劲地扎在我心里。这个声音太让我熟悉了,它是那样的让我悸动,我慢慢抬起头向上一看,一个熟悉无比的脸庞清晰地在眼前显现:她是百合。 
第四部分
第34节 我不赚你的钱
 

  时间在那一刻停滞。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百合,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合看我时眼里骤然掠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先生,按摩还是睡觉?”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手心里生疼生疼地,脑子里瞬间一闪,拔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跑。百合把我一把拉住,问:“韩笑,你干什么?!”我支支吾吾地搪塞着,说我下去买烟,百合从小包里抽出一盒没有牌子的烟来,我正要接住,她却手一缩,又放了回去:“你,你还是抽你自己的吧。” 
  手机突然想起,我心里犹如撞鼓,脑子里飞快地琢磨如果是杨错打来,我该怎么告诉他。接起来一听,里面是高小三病恹恹地声音:“韩笑,”我把声音压低,沉着嗓子说:“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挂了电话,站在当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才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百合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你想让我在哪儿?”我站在地下尴尬无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百合慢慢走到床边,自己点燃一根烟,微笑着说:“别觉得不对劲了,这很正常。”说话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和不快,显得是那样自然,我也同样不知道她所说的正常是指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在说我的出现。我呆了半天,说:“回去吧,你这样象什么样子?”百合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冷笑了一声,说:“回哪儿?回那个老女人的别墅,睡在他们俩中间?” 

  我晃晃越来越沉重的脑袋,走到卫生间在冷水下面冲了冲脸,正想往出走,喉咙一痒,趴在马桶上就呕吐起来。这几天火气很大,嘴里又苦又臭,一股腐烂的味道顿时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挥洒着弥漫开来,闻着像极了这操蛋的生活。 

  吐了半天,一回头,看见百合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这会想起林艺来了吧?别人给你捶背都是交换,只有她才是真心实意的无私。”我脑袋里一片混乱,也无暇分析她话里的意思,说:“你先出去,这臭死了。”百合微微叹口气,过来帮我在背上擂了几下,在后面幽幽地说:“回去吧,我不赚你的钱。” 

  我猛地回头,说:“什么意思?”百合扬了扬眉毛,轻松无比地说:“什么意思?就这个意思。我得吃饭,我得生活,你们那叫工作,我这一样是工作,谁也别看不起谁。”我猛一阵剧烈的咳嗽,说:“不管怎么说,今天你得跟我走。”百合冷笑了一声,说:“别烦了,谁离开谁都能活,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还是回去陪陪你老婆吧。”我一愣,抬头说:“我老婆死了。” 

  百合听了浑身一震,挥手就朝我脸上一甩,我耳边立刻响起清脆的一声,顿时感觉脸颊边热辣辣地生疼,我捂着脸瞪着她,说:“你有病啊!”百合忽地站起来,用手指着我大骂:“韩笑,你他妈个贱货,还在哪个小姐面前这么糟践林艺?!”我心里顿时猛地一酸,强作苦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百合恨恨地看着我,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男人统统都是他妈的杂碎!” 

  我又趴在马桶上呕吐了一阵,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给我根烟。”百合死死地盯着我,说:“这可是你硬要抽的。”我皱着眉头正要去接,听见门被一通乱擂,外边传来杨错的声音:“韩笑,中场休息,该换场地啦!”我的心一凛,正要往出走,被百合狠狠一个眼神钉在当地,动弹不得。 

  杨错歪歪扭扭地走进来,嘴里还在嘟囔:“重庆辣子鸡,真他妈爽,”等慢慢走进来和百合一打照面,顿时惊在那里,脸上一片呆傻,仿佛怎么都不肯相信似的,嘴巴大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心里一凉,心里寻思着他负伤以后去哪家医院会比较近。 

  百合却出乎我们的预料,大大方方一指身边,点头示意杨错过去,说:“坐呀,别愣着啊杨总。”杨错的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在地下犹自发抖。我过去拉了他一把,说:“行了,等天亮一起回家吧。”杨错看了我一眼,支吾着不肯说话。在那一刻,我分明从百合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绝望。 

  正尴尬间,杨错房间的那个姑娘穿着睡衣跑了进来,凑到我跟前,腻着嗓子说:“哥,怎么还不过去啊,我都等不及了。”百合颤抖着站起来,手指着她嚎叫般地喊:“滚!滚蛋!”那姑娘白了一眼百合,不耐烦地说:“姐姐,你新来的呀?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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