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童话- 第29部分

　　“数三声，如果不自己醒来，本大爷勒醒你。”小钩蛇的信子几乎都要贴到那妖精的脸上了。



　　“一……”



　　“起……起来了。”小钩蛇一字连尾音都没发完，闭气装死的陆光哆哆嗦嗦的开口，阻止小钩蛇继续数下去。不是他故意装死，石蔓蔓的杀意让他产生了本能的保护措施。



　　“没劲。”小钩蛇依旧没有从他颈上下来的意思，它还在享受被其他妖恐惧的滋味。



　　“人是你杀的？”石蔓蔓依然冷冰冰的问了同样的话，语气表情都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收敛了杀气。



　　“没……不，没杀……我去的时候……就有人躺在那里了……”倒在地上的妖精连连摆手，恐惧令他打着牙颤。他没发觉石蔓蔓的出现，就表示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并且石蔓蔓身上没有一丝妖气，有如此身手还带着妖宠，除了修仙者并无他人。



　　生活在人间的妖从有灵智起，就知遇见修仙者就等同于遇到死神。除非某些修为深厚的妖让对方感到顾忌，否则修仙者绝对是妖族的生命终结者。



　　“昨日药铺中的大夫不是你杀的？”石蔓蔓见他语无伦次，以为被小钩蛇吓的慌了神。伸手将小钩蛇将拿下，再次仔细的问了一遍。



　　看着石蔓蔓伸来的手，陆光缩了缩脖子。没等到预料的死亡，他瞪着眼看石蔓蔓，神情有丝呆滞用力的摇着头。



　　“你去药铺中做什么？”石蔓蔓换了一个问题。



　　“拿……拿小秋的麝香。”陆光规规矩矩的回答，一刻都不敢拖延。



　　“然后呢？”石蔓蔓继续问道。



　　“回……回到……这里。”对方说话依旧磕磕碰碰，因为在他心中，对方问完问题一定是自己的死期了。



　　石蔓蔓将陆光的表情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蹙眉沉默片刻，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陆光讶然看着石蔓蔓离开的背影，对方竟然没有结束他的性命。



　　“忙活一晚就这么走了？”小钩蛇抱怨道。



　　“他没说谎，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上。”石蔓蔓能感觉陆光没有撒谎。



　　“请等……等……”身后响起陆光犹豫不定的声音。



　　石蔓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光，就见他三步一退踌躇不前的模样。



　　斑驳树影下的石蔓蔓被一片阴影遮住了侧脸，另一半暴露在阳光下白皙的脸反射着阳光，朦胧光晕显得仙气飘渺。陆光被石蔓蔓浑身的“仙气”震慑的一愣，手中紧紧撰着的东西向对方一抛撒腿就跑。



　　他还记得逝去的奶奶曾与他说过，身上仙气越是浓烈之人，越要远离，虽然他从未见过仙气是什么样子。



　　石蔓蔓看着消失在树林中的陆光，抬起纤手嗅了嗅，又看了看小钩蛇。他们都没有发出杀意，为什么那妖精似乎被吓跑了？



　　想不出所以然，石蔓蔓低头看地上陆光丢来的东西。一片铜钱模样玉石落在了她脚旁，她弯腰拿起镶着玉石的穗子，玉石在空中打了一会旋后停了下来。



　　石蔓蔓将那玉片凑近鼻子，嗅了嗅。有陆光的味道，有大夫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十分陌生的气味。
第三十七章　为证
　　陆光拼了命的在树林中奔跑，视线中的树木极速倒退，他脚上的鞋不知何时跑丢了，化成了一双带着黑蹄棕毛的鹿腿。狂奔中他逐渐恢复了原形挣脱了束缚的衣衫，四条腿的速度远快于两只脚。



　　一根被雷劈成半的焦黑树干横倒在陆光“逃亡”的路上，频频回头查探后方的陆光便被拌飞了出去，胸口着地翻了几个跟斗，最终四肢大开趴在了地上。



　　猛烈的撞击让陆光岔了气，他张着嘴吐舌半响才喘过气，而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一只羽毛艳丽的鸟儿落在了陆光的背上，盯着陆光一下又一下摆动的短尾巴，好奇目光随之移动，侧了侧头思考了那尾巴的危险性，犹豫片刻锋利的喙对陆光的尾巴发起了攻击。



　　“嗷~”凄厉的叫声从陆光口中发出，他夸张的翻了一个身四蹄朝天。差些被压的鸟儿慌乱无措的腾飞起来。



　　尖锐的疼痛感让他认为石蔓蔓追上他并下杀手了，可见只是只无害的飞鸟，陆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随着飞鸟高飞而去，最后凝固在了上方的树枝上。



　　陆光向石蔓蔓抛去的玉坠，与老大夫被杀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让线索从她眼皮底下溜掉。



　　“我……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没害过人……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去有人的地方了……呜呜呜……”陆光双蹄抱着毛绒的鹿头脑袋，耳朵耷拉在脑后即恐惧又伤心。



　　“这东西，你哪里得到的？”石蔓蔓落在他身边，将玉坠拿到他眼前。



　　陆光将前蹄移开露出了一只如黑宝石般的眼睛，撇了一眼上方摇晃的玉坠。原来就是这个东西让石蔓蔓追上来的，他以后再也不要随便给人东西了。



　　“别人给的……”陆光怯怯的说。



　　“说清楚。”石蔓蔓蹲下了身，拨开他捂着头的蹄子与他对视道。



　　陆光望着石蔓蔓清澈的双眸，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将那日他所遇见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那天是他第一次离开久居的山头，只因为拿回好友被人杀害所夺的麝香。陆光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到了石城，寻着好友留下的一抹附着在麝香上的执念，他找到了地点。



　　他以为可能要费一番时间才能偷到麝香，结果“踩点”时发现药铺竟然无人看着。周围的行人自顾自的买卖吆喝，没有人注意药铺的异常。



　　天时地利人和，陆光当然要趁着这个时候溜进去先拿到麝香，即使被人发现，以他的速度一般人是无法追上的。脑海中边想着他已经走到了药铺，与箫磊一般他仔细看了一遍角落都没藏人，就向内室的门走去。



　　不同的是，他撩开布帘走进的同时撞上了一个人，接着一人一妖跌倒在地。



　　他想要马上爬起时，慌乱之下他伪装的帽子被撞掉了，也就在那时，留下了让石蔓蔓寻来的线索。



　　被压在陆光下身的人暗中往他怀中塞了一个东西，惊惶中的他并没注意，爬起就冲向装着小秋麝香的盒子，拿了麝香胡乱捡起帽子往头上一扣，看也不看依旧倒地不起的人，脚底溜烟跑的飞快，直到他在埋麝香时才发现他怀里的玉坠。



　　而被撞的人正是老大夫，他被刺伤前，因通晓医理所以堪堪避开了要害，昏迷清醒后发现手中抓着一个玉坠，想着可能是自己在凶手身上取下的。好不容易爬起身欲去求救，却被陆光撞了正着，以至胸口的刀偏了位置。老大夫心知要不好，便将玉坠塞进陆光的怀中，哪怕自己活不成也要留点证据。老大夫想着对方瞧见自己受伤应该会喊人，万不曾想来人是个小贼，不只偷走了麝香并且对自己不闻不问。



　　“你去做证人！”石蔓蔓听完伸手拉起陆光的前蹄，扯的他嗷嗷直叫。



　　“不去……不去……我再也不去人间了……”陆光被石蔓蔓拉扯的生疼，却又不敢激烈反抗只能哀嚎来表达他此刻的痛苦。



　　“龙儿，让他住嘴。”石蔓蔓放出小钩蛇，小钩蛇目露精光飞快的在陆光长嘴上绕了几圈。曾经无数次被石蔓蔓捏住了嚎叫的嘴巴，今日让自己尝试了一次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即使它是报复在别妖身上。



　　陆光从未感觉如此绝望过，被缠上的嘴，一条被石蔓蔓拎着的后腿，拖拽前行，犹如一只待宰的牲口。随着石蔓蔓的移动，他不小的体积在泥土地上画出了一条深痕。



　　“呜呜……”石蔓蔓一路走了多久，陆光的咽呜声就持续了多久。



　　三妖又回到了初遇的老枯树前，石蔓蔓放下陆光的后腿揉了揉酸麻的手臂，仔细看了看四周确认了位置，上前蹲下身挖了起来。那颗老枯树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噼啪作响。



　　陆光生无可恋般望天悲叹，直到听见老树的动静，便朝石蔓蔓的方向看去。她似乎在刨土，而那位置正是自己埋下小秋麝香的地方。他挣扎着站起身，小钩蛇禁锢了他的嘴，但他四肢是自由的。



　　陆光撒开蹄子，焦急令他忘了对石蔓蔓的恐惧就向她撞去，而他同样忘了缠绕在嘴上的小钩蛇。小钩蛇反应过来前，陆光距离石蔓蔓不过一臂。趴在陆光脑袋上的它立刻弓起身，做出了攻击威胁的姿势，信子的嘶嘶声犹如死神来临的前奏。



　　小钩蛇阴冷的双眸映出了陆光的模样，恐惧犹如闪电般传递到陆光浑身的每个毛孔，他大腿根子一阵抽筋，趔趄了一下依然没刹住身子，但速度缓了许多。



　　石蔓蔓半蹲的高度，正好高了恢复原形的陆光一头。停不下的身体因为惯性轻轻的撞上了石蔓蔓的后背，如果没瞧见最初陆光不要命般的冲刺，还会以为这只獐子在对石蔓蔓亲密的撒娇。



　　石蔓蔓后背轻微一震，停下手回头看去，一对委屈并且充满泪水的黑眼睛正瞧着自己。耷拉的耳朵与可怜的神情，杀伤力极高。



　　“你想说什么？”石蔓蔓剥下小钩蛇，问道。



　　“能不能不挖？”陆光用目光指了指石蔓蔓挖的土坑。



　　“这是证物。”石蔓蔓摇头。



　　陆光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老枯树，又看向土坑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可以不用小秋的香吗？我的香，可不可以……”陆光低声问道。



　　他的话刚落，老树噼里啪啦的掉下了几根树枝，根根命中陆光憨憨的脑袋。
第三十八章　隐瞒
　　“哎呦~哎呦~”每砸一下，陆光就传出一声哀嚎。



　　“别，别。小秋……别生气，反正香对我来说没用……不是……不是，额，那个，我都藏起来了。当然不是自己身上拿下来，很痛的